第兩百一十二章 我隻屬於這裏
和淩月歌預計的差不多，蜂後的臉色完全就陰沉了下來。
”你覺得我會答應嗎？”
”咚！”蘇臨再度一腳踹在了牆壁上，這麵牆壁有更多的地方開始崩碎倒塌，連同後麵包圍過來的那些怪物都不由得躁動了起來。
”那也挺簡單的。”蘇臨攤手道：”都已經到了這一步了，就算沒有拿到什麽我也不可能隨便離開這裏吧？
那好辦啊，大家一起死唄，我把這裏拆了瘴氣湧進來不就結束了？”
蜂後盡管神色仍然隻是陰沉，但是她內心已經開始盤算起蘇臨說話的真實性，身為完美者對於細節的把控是非常到位的。
但是無論她怎麽看，蘇臨的態度似乎都非常明顯，這讓她終於陷入了猶豫不決的程度，還是蘇臨率先打破了沉默。
”斷臂和死亡，你還需要選擇嗎？
我不會等待太久的，因為外麵的瘴氣隨時都可能如同以前那些消失，那時候可就未必會有什麽威脅性了。
我隻會給你一分鍾的時間。”
一直到拿著那隻手臂離開了下方，淩月歌的神色還是有些不可思議。
他們就這麽輕鬆走出來，讓那個家夥吃了這樣一個大虧卻毫無辦法？
見鬼，這是怎麽做到的？
”你到底是怎麽唬住他們的？”淩月歌還是有些不太明白：”這種自爆的手段她怎麽可能相信啊？”
”我沒在開玩笑。”蘇臨說道：”她如果不繼續做出決定的話我就動手了。”
”啊？”淩月歌徹底愣住了。
”如果你的行為連自己都不相信，又如何讓她信服？”蘇臨淡淡的說道：”這是拚上性命的博弈，絕對沒有什麽善了的結局。”
”但是我隻是告訴你外麵的瘴氣已經停止爆發，可是還沒有沉降——”
”是的，這才是我需要的結果。”蘇臨說道：”瘴氣能夠影響到的隻有我們，但是你會活下來。”
”你沒有把你自己的生命當一回事嗎？”
”我很看重我的生命。”蘇臨說道：”但是在你進來之後我才意識到這個問題，我們是不可能在同一個屋簷下和平共處的，隻要還在這裏，我們就必定麵臨著極其危險的狀況。
在那之前必須要做出某個選擇，而這個選擇的結果還算是不錯，所以，現在我們需要離開這裏。”
”我倒是能夠離開，但是你又怎麽辦？”
”之前我已經嚐試過了，無論是土還是冰，都隻能稍微隔絕瘴氣一小段時間，所以瘴氣滲透進大部分建築是必然的結果。
或許隻有對自身能夠精密調控的法師才能離開這裏吧，隻是我也同樣不能保證什麽時候能夠徹底脫離出去，你能夠在我的身邊當一個向導嗎？”
盡管說話的方式有些問題，淩月歌還是明白了過來，蘇臨這是打算借助自己的能力來暫時隔絕瘴氣，同時讓淩月歌在旁邊指路。
什麽時候瘴氣沉降完畢，什麽時候他就會結束這個過程。
這是現在他們逃離這裏的唯一辦法了，盡管大廈裏麵的那些怪物還不敢靠近他們，但是都已經蠢蠢欲動，如果不提前踏入這危險的死地他們根本沒有什麽活下來的可能性。
他們現在的力量仍然是不夠，這點蘇臨已經非常清楚，蜂後的力量不是他們能夠對抗的，消磨下去隻有一個糟糕的結局。
淩月歌憑借著自己的憤怒前來想辦法也要捅她一刀，但是現在已經足夠了，殺死對方再全身而退的選項是不存在的，這點蘇臨看的非常透徹。
他們就這樣直接離開了很遠的距離，身後的怪物甚至連探頭出來都不敢，隻能隔著窗戶對他齜牙咧嘴的。
但是他又看不到，管他們做什麽？
一直走出去很長一段距離之後，他們一直沉默的氣氛忽然被淩月歌打破。
”瘴氣已經沉降下來了。”
”好。”蘇臨直接解除了自己身上裹著的那層泥土。
”你就不怕是我騙你的？”她忽然問道。
”你要是動手沒必要這麽麻煩。”蘇臨看著周圍的環境。
如果非要找到一個詞匯來形容的話，那就是衰敗。
是的，衰敗。
那些樹木都在他眼前枯萎死去，那些瘴氣覆蓋的時間說來也不怎麽長，但是足夠讓它們死亡了。
隻有少數的能夠存活下來，極其少數的像是根本沒有受到影響一樣，即使在植物之中也有這樣顯著的差別。
”你的願望已經完成了嗎？”蘇臨問道。
”算是吧。”淩月歌說道。
”那你要跟著我離開嗎？”
聽到這個問話的時候淩月歌略微驚訝了一下，但是還是說道：”不必了。”
”為什麽？”
”因為實際上我已經屬於這裏了。”她說道：”不管怎麽說，我已經在這裏度過了我目前為止大部分的人生。
也別說什麽以後的道路還很漫長之類的話，即使是去到中部王國那次我也很清楚的感覺到我與周圍已經算得上是非常格格不入。
就像一個初誕生到這個世界的人一樣，或許還更加糟糕一些，在我的內心接受之前，我是不會再選擇離開這裏了。”
蘇臨沉默著，也沒有提出反駁。
因為這確實是個很嚴重的問題，他自己也沒有時間去管對方之後要經曆什麽，又怎麽可能幫助她慢慢的適應這個世界？
或許在這邊，原始而野性的社會之中，才是她真正應該存在的地方吧。
他們就這樣沉默著走了很久，驚訝的是蘇臨並沒有因此產生什麽焦躁不耐的感覺，他走在前麵，淩月歌跟在後麵，一切好像都無比自然。
終於，蘇臨看到了不遠處停著的車子，他們竟然會想到停在之前居住的旅店門口，這也太過隨意了一些吧？
淩月歌轉過頭，甚至沒有告別一句就離開了，而蘇臨看著她離去的身影也沒有阻攔，隨即轉過頭。
這一切要暫時告一段落了，或許他們就得思考一下接下來該如何離開這裏了。
他忽然有一種被窺視著的感覺，目光下意識的掃視向了周圍，但是再仔細感受卻什麽都沒有。
剛剛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