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藏匿
背地裏,他們拿他虐殺那隻貓的事情作為談資,然後,得出的結論共同且一致。
那個家夥是一個壞人,是瘋子,是變態。
因為他沒有媽媽,沒有爸爸,所以他就是一個瘋子。
張雲龍很清楚這是從哪裏傳出去的。
或許,這一切對於那個年輕的班主任來說僅僅隻是一個小插曲。平凡的下午,趕走了一個麻煩的問題學生,在辦公室隨口抱怨了一句,然後其他的老師拿這件事當做反麵教材教育自己的學生……一切都猜得到,這麽好猜,無聊的讓人直打哈欠。
可是,他還是會憎恨。
……
冬天,放學後的遊泳館裏空無一人,碧藍色的水麵泛著冷色波紋。
盡管室內已經開放了暖氣,但是依舊難敵冬日的寒冷。張雲龍坐在泳池邊的長椅上,微笑著摸了摸身旁放著的鼓鼓囊囊的書包,他在等一個人。
不多時,那張小臉便出現在了張雲龍的視野裏。那張略帶慌張的臉,在看到張雲龍時,緊張之色更甚。
麵對著這個殺死他的貓的凶手,男孩始終有些畏懼。
他有些扭捏地出現在了張雲龍的身邊,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臉上有些慚愧“對不起,我這些天和他們一起背後說你……”
“沒關係,”張雲龍的嘴角扯了扯,他仔仔細細地打量起男孩的頭顱,就像是在看一個需要切開的成熟西瓜。
看起來……很美味。
男孩聽到了張雲龍的話,臉上不禁浮現一絲愧疚之色“那隻貓就像我最好的夥伴,你不該殺死它的。就算你賠給我一隻,也不是原來的那隻了,所以不用了。”
哦……對了,我好像是用這個理由把他引過來的。
張雲龍頷首。
沒錯,將男孩引到遊泳池,自己需要一個借口。
他很巧妙地選用了賠貓的說法。對於這個效果,張雲龍感覺很滿意,他知道,隻要這麽說,男孩就一定會來的。
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男孩就不會表現得那麽視貓如命,以至於把自己的貓帶到了學校裏,讓自己有了殺貓的機會。
“沒關係,我答應你了。”張雲龍眯起眼睛,他緩緩地將手伸進了鼓掌的背包裏,摸索著,看起來仿佛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角度,把所謂的“貓”拿出來。
“真的不用了,我不要了。對於背後說你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也會讓他們……”男孩繼續說道。
他的聲音喋喋不休著,像一隻蒼蠅在耳邊繞來繞去。
好煩啊……
我明明隻是想殺了你的,你怎麽這麽多的話!
張雲龍的眉宇之間擰出一股狠厲,他的手從背包裏猛地抽了出來!
在男孩還未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張雲龍大笑著,將手中黑色的一團朝著對方頭顱之上揮動,敲了上去!
沒有慘叫,沒有驚天動地的響聲。
張雲龍有些失望。
他看著男孩的身體如一灘爛泥軟倒在了地上,微微抽搐著,黑紅色的血液從他的頭上漫了下來,這一幕光景讓他感到癡迷。
張雲龍蹲伏在男孩的身邊,仿佛聽到了一些蚊聲耳語,他有些好奇,將身體緩緩湊近。
“對,對不起……我不該說你沒父母,求求你別殺我……”
男孩的眼睛半睜著,聲音微弱,帶著哭腔。
他一邊道歉一邊求饒,這幅模樣落入到張雲龍的眼中,卻讓他臉上的笑容愈發怪異。
“我其實並不介意你罵他們的,”張雲龍歎了一口氣,“畢竟,那又和我有什麽關係呢。”
“啊?”
男孩的頭顱陣陣幻痛,他聽到了張雲龍的回答,不禁呆滯。
“我隻是單純地,想要殺死你啊——”
一遍又一遍地揮動著錘子,發出重物撞擊的悶響,他試圖將幼小男孩的頭顱敲碎。張雲龍的臉上漸漸被濺射的血跡汙染,笑容卻愈發明亮,使得他愈發地像一個嗜血的野獸。
一個,沒有底線的魔鬼。
……
當現場被發現的時候,血跡已經凝固。
整個遊泳館彌漫著一股慘烈的腥臭味道,發現了這一切的保安幹嘔著撥打了報警電話,而警方趕到現場之後,便立刻發現了安靜坐在角落裏的少年。
張雲龍揚起臉,臉上的血液幹涸成麵具,他透過麵具微笑著,像是為自己創造的藝術品而得意。
你們看,它多美麗。
……
天色漸亮,遠處泛起了一抹霧蒙蒙的灰白色。
鑫隆大酒店。
張雲龍吹著口哨,走向了走廊的深處,而他的身後,幾個跟隨著他的神選者默不作聲地停下了腳步。
他們麵麵相覷,然後一致地向後退去。
這是他們幾次共同作戰後形成的統一認識。
真正的獵物,隻能留給真正的獵人。
……
張雲龍的步子越來越緩。
天花板上,散發著柔和光芒的吊燈不知道為何變得忽明忽暗,氣氛突然安靜而詭秘。張雲龍臉上的笑容更盛,他張開嘴,用一種令人感到肉麻的聲音在輕輕呼喚。
“快出來吧,快快出來,我知道你怕了……”
黑暗之中,她的臉色凝重,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隱藏在黑暗裏,尋找著發動致命一擊的機會。
根本沒有辦法逃跑。
她本想要逃出鑫隆酒店,卻在邁出酒店大門的那一瞬間,眼前景象接連變幻。下一秒,她竟然又返回到了原地。
這是一個隻允許進不允許出的陷阱。
早該猜想到敵人會提前布置詭物的。
在沒有找到破綻之前,她隻能徘徊在酒店裏,像一隻迷途的獸,焦躁不安,卻又無能為力。
或許,這就是張雲龍想要的結果。
她咬了咬牙,恨恨地。
“小乖乖,快出來,我會慢慢地殺死你……”
那令人作嘔的聲音回蕩著,如在耳邊響起,逐漸清晰。
正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
“砰!”
一聲炸響,張雲龍頭頂上的燈在一瞬間突然爆開。刹那間的白晝仿佛極光照亮了這一片空間,深處那無法被驅散的黑暗正濃濃彌散。
“在哪個房間呢?”
張雲龍像是在喃喃自語,他說著,卻神經質般地突然拉開了一扇門“在這裏!”
客房內漆黑一片,連同自己的呼吸聲也清晰可聞。
“不在這裏,”他的笑容繼續,“那在哪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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