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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師徒

  鄴城,城西。


  一座普通的宅院中。


  一個皓首老者,正在練劍。


  老者出劍的速度很慢,仿佛蝸牛爬一般。但仔細看去,一劍一劍的速度卻無比均勻,連綿不斷,自始至終都是這般。


  這,便彰顯不同。


  在老者揮劍時,一陣腳步聲傳來。


  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進入,這青年中等身高,麵頰瘦削,高顴骨,眼眸狹長銳利,一雙垂下的雙臂更是修長。那雙手掌中,布滿老繭,一看便是練家子。


  青年站定後,靜靜站在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他看著老者舞劍,眼中浮現出一絲的向往。他的劍術,也算是極為厲害。可是,做不到如老者這般氣息勻稱,連綿不斷的緩緩用劍。


  用劍快,不難。


  這樣的慢劍,卻是更考校對劍的掌控。


  時間一點點流逝,小半刻鍾過去,老者收劍入鞘,氣息平複,看向青年,笑道:“史阿,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青年,名叫史阿,是混跡鄴城的遊俠兒。


  老者名叫王越,是史阿的老師。昔年,王越帶著史阿在洛陽生活,甚至王越還曾做官。隻是洛陽大亂,王越丟了官,就帶著史阿離開洛陽,四處遊曆。


  一方麵避開戰亂,另一方麵也是磨礪史阿。畢竟史阿的劍術,閉門造車,不可能提升。在去年底,王越和史阿到了鄴城居住。


  史阿恭敬道:“老師,弟子今天接了一個任務。”


  王越道:“什麽任務?”


  史阿正色道:“有人出兩百金,刺殺袁尚。沒人敢接這個任務,我接下了。”


  王越深邃的眸子中,掠過一道精光。這一瞬,王越身上的氣勢洶洶如虎。隻是一瞬間,王越又恢了平靜,他盯著史阿,語氣低沉,問道:“史阿,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事?”


  史阿點頭道:“弟子知曉。”


  王越劍扔給了是給,背負手往房間中去。他坐下來後,史阿也跟著落座。


  王越說道:“我輩武人,尤其是遊俠兒出身的武人,雖說很多人都看錢辦事。但我王越這一輩子,行事講究一個天地良心。”


  “不管做什麽,要持身正,要對得起本心。如果老夫要求財,天下間大可去得,到哪裏都可以劫掠錢財。可是,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對我們武人,也是一樣的。”


  “武人,也首先是人。”


  “既然是人,就要講究做人的道理,不能忘本。”


  王越的聲音低沉,甚至語氣中,更有了教訓的意味。


  史阿道:“老師的教誨,弟子須臾不敢忘卻。”


  王越哼了聲,嗬斥道:“既如此,為什麽要刺殺袁尚?你應該知曉,去年底,因為有袁尚賑濟施粥,才有無數人活命。若非袁尚賑濟,無數雲集在鄴城的流民,都會餓死。”


  “這樣的人,是有德之人。”


  “不應該被刺殺。”


  王越眼神愈發銳利,道:“可是你,卻是接受了刺殺的任務,這是助紂為虐。老夫一直教導你,做人可以違法,因為法有時候也不公平。可是做人,不能違背良心。”


  史阿坐直了身體,一字一頓道:“老師的教誨,弟子謹記於心,不敢忘記。袁尚仁義,弟子也是親眼所見。隻是這些日子,弟子也聽到一些消息,說袁尚秉性其實惡劣,極為不堪。”


  “所以,弟子接下了這一事情,要去看看,袁尚到底是什麽樣的人。”


  “如果袁尚假仁假義,實際上凶惡之徒,弟子便殺了袁尚,賺下這筆錢。如果袁尚是真正的仁義君主,弟子必定不會出手。”


  史阿神色堅定。


  他已經是二十開外的年紀,甚至浪跡江湖多年,早有了自己的主見。


  王越神色這才稍稍緩和。


  隻是他臉上的神情,卻也有一抹顧慮,道:“袁尚是袁紹冊立的世子,如今更是冀州牧。他的身份,極為重要。一旦你殺了袁尚,必然引發震動。這事情,考慮好後路了嗎?”


  史阿道:“弟子已經想好了後路。”


  王越道:“哪來的後路?”


  史阿解釋道:“弟子的一個友人,名叫鄧展,擅長各種兵器,武藝高強。他去了兗州許昌,得了門路,進入曹操兒子曹丕的門下做事。”


  “鄧展來了書信,說是曹丕為人厚道,很是禮賢下士,讓我也前往。”


  “我暫時,還未下定決心。”


  “如果這一次,我發現袁尚是窮凶惡之徒,刺殺袁尚成功,就帶著老師,到許都去生活。到時候,老師也能跟著弟子安頓下來,好好頤養天年,不至於奔波流離。”


  王越捋著頜下的胡須,眼中掠過一抹讚許神色。


  王越年輕時也曾有抱負,希望憑借手中三尺劍,闖蕩出一番事業來。奈何他沒有背景,又是武夫,即便曾經做了官,轉眼就如落花流水。


  好在,他收了史阿這個弟子。


  這孩子不錯。


  有恒心,有耐心,更有孝心。


  王越點了點頭,囑托道:“袁尚不簡單,你當心一些。”


  史阿笑道:“老師您放心吧,我還聽聞消息,說袁尚實際上不是武人,是不讀書不習武。隻是外麵的消息紛紛擾擾,看不起真切。總之,弟子會謹慎行事的。”


  王越道:“你明白就好。”


  史阿道:“為防萬一,老師還是收拾一下。如果事成了,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鄴城,往許都去。當然如果有其他的事,那就另說。”


  王越笑道:“我們在鄴城,也沒有什麽家當,隨時可以離開。此前老夫曾聽人說,袁尚也在招募人才。甚至袁尚為了招攬人才,親自到荊州去延攬人才。你有武藝,雖說吃了不讀書的虧。卻也武藝高強。你,不考慮為袁尚效力嗎?”


  史阿解釋道:“老師,弟子要效忠的人,自然要我認可的人。此前您提及,我卻是不同意,是因為對袁尚的情況,一問三不知。”


  “如今,雖說對袁尚有些了解。但得到的消息,卻是毀譽參半,暫時不清楚。袁尚到底是一個什麽情況,不得入職,弟子有些猶豫。”


  “這次刺殺的事,弟子正好去打探一番,一解心中疑慮。如果袁尚真是仁心仁義,弟子自然會主動請罪。總之,一切不負本心,不愧良心。”


  王越捋須大笑起來,笑聲很是慷慨,很是欣慰。


  似他們這般秉持的遊俠兒已經很少了,大多數遊俠兒,那就是潑皮。


  算不得真正的遊俠。


  不過他王越,仍是堅守,不曾有任何的改變。


  史阿又說了一番話,便起身離去。如今夜色已經降臨,史阿該行動了。史阿更換了一身夜行衣,悄然往世子府抹去。


  他潛入府內,摸清楚了世子府的情況,便潛入書房。隻是書房內空蕩蕩的,暫時沒有人。史阿心中思忖一番,幹脆藏到梁上等待。


  他有足夠的耐心。


  他要觀察一番。


  史阿等待的時間不長,忽然耳朵一動,便聽到一陣腳步聲傳來。史阿連忙收斂心神,屏住呼吸,整個人藏在梁上一聲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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