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袁紹的考驗
袁尚先後送走田豐、沮授和審配，又收回四萬五千金。這筆錢對袁尚來說，的確有大用，畢竟整個府上的開銷，每日消耗極大。
不僅他麾下的五百將士消耗大，更有每日施粥的消耗。
每天，都是花錢如流水。
袁尚又等了一會兒，沒見逢紀來，便不管逢紀，吩咐鄧山拿上屬於他自己的六萬金，便往大將軍府去。
逢紀有逢紀的想法，袁尚不去管，更何況也是逢紀該得的錢。隻是相比於田豐等三人，逢紀還是差了一絲。
袁尚抵達大將軍府，徑直來到書房中，見到了袁紹。
今年的寒冬很冷，袁紹身子骨消瘦許多。即便請了華佗診斷，也沒辦法醫治。華佗說袁紹這是心病，以及身體年邁，根本沒辦法治理，頂多是調理一番，可惜還是無用。
袁尚行禮道：“父親。”
袁紹看到袁尚，尤其見袁尚愈發英武，和他年輕時愈發相似，心中十分喜歡。他微微一笑，道：“顯甫，你來得正好，正好有事情找你。”
袁尚道：“父親，有什麽事呢？”
袁紹沉聲道：“去年時，為父答應了你，許你開春後討伐張燕。不過討伐張燕一事，並非輕而易舉能完成的。我知道你府上，日夜都在操練將士，不過是騾子是馬，總歸要牽出來遛一遛。尤其你是世子，身份更不一樣。所以為父給你一道難，隻要你能解決，為父不阻攔你出兵。不過，你要考慮清楚，是否接受？”
袁尚對討伐張燕，是鐵了心的，勢在必行。
公孫瓚活著時，張燕是支持公孫瓚的鐵杆，自始至終都支持公孫瓚，時不時幹擾冀州。甚至在公孫瓚快死的時候，張燕都發兵相助公孫瓚。
等到公孫瓚覆滅，張燕就躲藏起來，藏在了山中。等到袁紹死去，曹操攻打袁家兄弟時，張燕帶著十餘萬部眾出山，投奔了曹操。
袁尚最在意的，就是這十餘萬人。
以張燕為首的黑山軍，盤踞在並州、幽州、冀州交界的地方，這片區域是起伏的山脈，也就是後世太行山脈區域，到處是山穀。
這一區域，更涉及中山、常山、趙郡、上黨、河內郡等區域，幅員遼闊，大大小小的賊匪各自形成一股力量，也就是黑山賊。
恰是如此，才會如此難纏，也不好剿滅。
如果把這批人收納，不僅增加人口，更解決了最大的一個隱患。
袁尚沉聲道：“父親，兒子一定要圍剿張燕。不滅張燕，冀州的基業，不算真正穩定。唯有拿下張燕，才算肅清內患。父親提及的事情，是什麽呢？”
袁紹渾濁的眼神，漸漸銳利起來，頷首道：“你有五百銳士，我就傳令給袁譚、袁熙，讓他們各自帶五百心腹回來。第一，讓他們拜見你這個世子，確立關係。”
“第二，讓你們彼此之間，進行較量。如果你贏了，進一步壓製袁譚和袁熙，使得他們不敢作亂。如果你輸了，你這威望，可就徹底沒了。”
“顯甫，你要考慮清楚？”
“你，是真的要和張燕開戰嗎？你如果不和張燕開戰，為父不召他們回來。如果連袁譚、袁熙的人，都無法擊敗，更何況是擊敗更為狡詐凶狠的張燕呢？”
袁紹說道：“我知道你昔年，曾經敗給張燕，心下記恨，所以想報仇雪恩。可是要報仇，也要量力而行。”
袁尚自信道：“父親盡管安排，我有信心擊敗大哥和二哥。如果連這點都做不到，正如父親所言，還談什麽圍剿張燕？”
袁紹這是考驗。
可在袁尚看來，這是他進一步削弱袁譚、袁熙的機會。
這是袁紹考驗所帶來的好處。
也是袁紹為袁尚謀劃的。
袁紹瘦削的臉上，多了一抹笑容，道：“我兒有這個膽魄，為父拭目以待。你今天回府來，有什麽事情？”
袁尚說道：“父親，袁公紙的販賣，第一個月已經結賬。總共賺了二十萬金，留下五萬金繼續發展擴大，十五萬金分紅，我把屬於我的六萬金全部拿來了，請父親笑納。”
“哈哈哈……”
袁紹聽到後，卻是大笑起來。
笑聲，暢快。
隻是他笑到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便不斷的咳嗽起來。好一番咳嗽後，袁紹頷首道：“不錯，我兒會賺錢了。你這點錢，能幹什麽？自己留著吧。你如今的開銷可不小。為父，還不至於要你這點錢。”
“謝父親。”
袁尚直接就回答。
對他來說，錢可是好東西，如今太多太多的方麵需要用錢。
袁紹沉聲道：“另外，關於你大婚的事情，婚期已經選定，下半年八月二十六，是最好的良辰吉日，是最適合你們兩人生辰八字的時間。雖說時間長了一些，但日子卻是極好。據專門看日子的相師說，這一事件，配上你們的生辰八字，是貴不可言的好日子。”
袁尚道：“一切聽憑父親做主。”
袁紹說道：“下去吧。”
袁尚躬身揖了一禮，便轉身退下。他倒也沒有立刻離開，去了一趟後院，探望了一番便宜母親，畢竟大漢以孝治天下，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的。
袁尚在後院轉了一圈，這才準備離開。
在袁尚走出府邸時，外麵依舊下著雪，不過現在的雪稍稍小了一點。他乘坐馬車返回，徑直回到府上，就直接把李儒、龐統、黃忠全部喊到了書房中議事。
袁尚直接說了袁紹的安排，最後道：“按照父親的安排，估摸著二月開春後不久，頂多是三月左右，袁譚、袁熙的隊伍就會回來。這一戰事關重大，你們是怎麽看的？”
黃忠保證道：“世子，軍中將士，招募一部分人補足五百人後，我們訓練已經一個多兩個月，早已經具備戰鬥力。如今將士，人人能戰，人人敢戰，人人更期待著一戰，證明自己。”
“世子一聲令下，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絕不退縮。請世子放心，此戰我們必勝。連袁譚、袁熙的兵力，都無法擊敗，還談什麽圍剿張燕？”
“好！”
袁尚的臉上，也是堆滿了笑容。
有這個鬥誌最好。
李儒緩緩道：“黃將軍的鬥誌，是必須的。不過還是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從現在開始，安排人了解袁譚、袁熙各自的部將情況，必須知道他們的情況。”
“第二，從現在開始，軍中的將士操練，以及對將士的思想，再度加強，讓他們為自己的榮譽而戰，為世子的榮譽而戰。”
龐統一副讚同模樣，說道：“李先生的建議沒錯，是必須的。我認為準備充分，破袁熙、袁譚不難，如今要為接下來討伐張燕做準備，提前了解張燕的情況。”
袁尚思索一番，吩咐道：“文優總攬全局，協調各方事情，軍隊的後勤全部跟上，袁譚、袁熙的消息你也一並負責。士元這裏，專攻張燕的消息，為我們後續討伐張燕做準備。”
“諾！”
李儒和龐統齊齊回答。
袁尚看向黃忠，沉聲道：“漢升，我期待第一戰的結果。”
黃忠道：“定不負公子厚望。”
他作為沙場上的老將，對自己麾下的五百人了如指掌。他相信自己的實力，別說袁譚、袁熙是五百人，即便他們的兵力再翻倍，擊敗對方也不難。
袁尚點了點頭，就不再多言，擺手讓三人下去，各自忙碌事情去。
袁尚在房中看書寫書，日子過得倒也輕快，轉眼又過去兩天，這一日袁尚在府上烤著火看書時，鄧山急匆匆的進入，稟報道：“世子，辛評派人來傳信，說今晚上，請您到天悅樓一敘，說是辛評準備賠罪道歉。”
袁尚一聽，有些怪異。
辛評和袁尚之間，關係是敵對的。不僅是辛評站在袁譚一邊的緣故，更因為辛毗因為袁尚的原因被殺。如今辛評主動相邀，明顯是怪異。
善者不來。
來者不善啊！
袁尚一貫不是什麽大善人，且考慮事情，喜歡從最壞的方向考慮。他首先的推斷，不是辛評真要歸順，是有某種意圖。
原因很簡單，雙方的仇恨太大了。不僅是立場的衝突，更有殺弟之仇，更是使得辛家成為笑柄，這近乎是不可調和的矛盾。
袁尚心中思忖一番，頓時就有了計劃，看向鄧山，吩咐道：“你去告訴傳信的人，辛評如果有誠意，讓他親自登門請罪。隻要辛評親自登門請罪，本公子接受他的賠罪。”
要賠罪，主動登門才是正道。
辛評算什麽人？
都不算是袁紹麾下最核心的謀士，更何況如今袁尚是世子，是袁家的繼承人。辛評既然請罪，擺什麽譜？還要讓袁尚到天悅樓去，簡直是異想天開。
亦或者，是有所圖謀。
所以袁尚不按常理出牌，先試探一番。
鄧山聽到後，沉聲道：“公子，我這就去通知。”
“去吧。”
袁尚擺了擺手。
他望著鄧山離去的背影，眼中有一抹沉思。他出招了，辛評又會怎麽應對呢？
下一步，一探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