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曹操震驚了
兗州，許都。
司空府。
曹操愁著今年過冬的難事。
雖說曹操已經實施軍屯，可是曹操對關中就初步掌握，徐州也才歸附不久，曹操真正經營的區域也就是兗州、豫州，以及青州部分區域，所以即便實施軍屯，也是糧草不濟。
尤其和袁紹一戰，打得曹操糧草耗盡，尤其這一戰還隻打了個不勝不敗的局麵，什麽好處都沒有撈到，讓曹操很是失望。
曹操回朝後，還得麵對朝中的各種情況。
小皇帝即便是傀儡，也有自己的想法。小皇帝剛到許都時，曹操實力弱，借助小皇帝的名義奉詔討賊，得了很多好處。然而曹操實力愈發強橫，基業奠定後，小皇帝的反噬也來了，使得曹操很有些掣肘。
曹操翻看最新的消息時，看到了冀州方麵。雖說袁紹落敗，但各地依舊歸附，冀州依舊不缺錢糧，他心下也是無奈歎息一聲。
袁紹的底子，太厚了。
曹操思索一番，吩咐道：“來人，通知郭嘉、荀攸議事。”
“喏！”
侍從得令，轉身去同時。
時間不長，郭嘉和荀攸進入，兩人急匆匆進入，躬身向曹操揖了一禮，便靠近火盆坐下。
曹操麵色冷肅，道：“官渡一戰，雖說袁紹撤退，可我們也折損曹洪，甚至這一戰，沒有真正殲滅袁紹有生力量。”
“如今關中、豫州、徐州、青州盡皆在我手中，南方荊州劉表，不足為慮。東南江東孫權初立，實力弱小，更是不需要考慮。”
“最大的問題，依舊是袁紹。雖說我們的實力在迅速恢複，可我們在恢複的同時，袁紹的實力也在恢複，實力甚至更強，所以必須遏製袁紹的實力。”
曹操問道：“這事情，你們兩人怎麽看？”
郭嘉揉了揉太陽穴，道：“主公，袁紹勢大，可此前官渡一戰後，卻有消息傳回，袁紹病了，身體每況愈下。以我觀之，袁紹這個人心氣高傲，剛愎自用，他容不得自己比別人差，更容不得自己比看不起的人差。”
“袁紹出身名門，一貫瞧不起主公。殊不知，主公是天上的鴻鵠，袁紹不過區區鳥雀，他卻是自以為是。這一次袁紹落敗，鬱結在心，加之年歲大，撐不了多久的。”
“以我觀之，頂多兩三年，袁紹必死無疑。”
“袁紹一死，諸子爭鬥，我們自然能奪取河北之地。所以眼下，一動不如一靜，先夯實自己的根基，重點放在關中經營上，以及加強對朝廷的掌握，對地方的掌握上。”
郭嘉神色嚴肅，但一番局勢經由他分析，卻是簡單起來。
郭嘉其人，對人心人性，極為通透。
這是個極為高明的謀士。
荀攸頷首道：“主公，卑職也讚同奉孝的建議。官渡一戰，消耗無數的錢糧，將士疲敝不堪。兩年休養生息，等袁紹一死，就可以北上奪取冀州，占據河北之地。屆時天下大勢，便盡在主公之手。”
曹操思忖一番，忽然笑道：“倒也是這樣，是我有些急切。”
就在此時，有侍從進入，稟報道：“啟稟司空，荀彧求見。”
“請！”
曹操吩咐一聲。
侍從去傳令，不多時，荀彧急匆匆的進入。
荀彧年近四十，身材修長挺拔，相貌儒雅，眼神謙遜，相貌堂堂。他站定後，躬身行禮道：“卑職，拜見司空。”
曹操笑道：“文若，坐！”
荀彧神色有些急切，自衣袖中取出一封書信，說道：“司空，冀州剛送來最新的消息，請司空閱覽。”
曹操接過來，又擺手示意荀彧坐下。他迅速的翻看內容，待曹操看完後，臉上露出震驚的神情，道：“這情況，當真屬實？”
郭嘉好奇道：“主公，發生了什麽事？”
曹操把書信遞過去，郭嘉看了後也一臉震驚神情，旋即他又遞給荀攸。等荀攸看完，也是一副不可思議的神情。
所有人，都是驚訝了。
曹操皺起眉頭，道：“書信中說，袁尚改進了造紙術，製造出袁公紙。不僅如此，還發明了一個什麽活字印刷術，能大規模刊印經典文章，如今開始刊印書籍。”
“鄭玄的諸多著述，都是袁尚在安排。最關鍵的是，鄭玄竟是收袁尚為弟子。這一連串的消息，簡直不可思議。”
“袁尚這個人，我曾經是見過的，很像袁紹年輕時候，恣意妄為，囂張跋扈。甚至袁尚比袁紹過之而無不及，遛狗鬥雞，玩弄女人。”
“這就是個人渣廢物。”
“他一向是不讀書的，怎麽可能弄出袁公紙，還弄出活字印刷術。”
“鄭玄也是大儒，怎麽就瞎了眼，收袁尚為弟子。要知道，即便是朝廷征辟，鄭玄都不管的。袁紹屢屢征辟鄭玄，請鄭玄出仕，鄭玄也不管。”
“如今，竟是收袁尚為關門弟子。”
曹操皺起了眉頭，沉聲道：“這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你們都知道袁尚的情況，你們說說，這可能嗎？”
郭嘉、荀攸、荀彧都是麵麵相覷。
一個個都是驚訝。
袁尚突然間，變得炙手可熱，的確讓人震驚，讓人捉摸不明白。
郭嘉再度道：“主公，袁尚的事情，的確讓人捉摸不透。尤其書信中的內容，涉及到辛毗時，當時辛毗在天悅樓挑釁袁尚，讓袁尚賦詩。”
“袁尚的一首《長相思》，以及《思項羽》，還有最後的《龜雖壽》，可謂是錦繡文章。這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做不得假。”
曹操聽到這三首詩，尤其《龜雖壽》一首詩，他更有些怪異。
說不出的怪異。
曹操的心思，也是震撼於這三首詩的質量，忍不住感慨道：“都說袁尚不學無術，可這三首詩，的的確確是不簡單，透出袁尚的文學造詣。”
“想不通，想不通啊！”
“除非，袁尚是故意為之，故意一直隱藏其能力。可是袁尚本就得袁紹的寵溺，袁紹一直想要冊立袁尚為世子，袁尚不需要隱藏的。他越是優秀，越會得到袁紹的器重。”
曹操道：“你們說說，這事兒是不是奇怪？”
郭嘉等人也捉摸不透，要說袁尚隱忍，可是也說不通啊。
荀攸正色道：“主公，如今琢磨袁尚為什麽有這些變化，以及袁尚的真假，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因為事情已經是發生。”
“我們如今，要考慮的是應對之策。如果袁尚，僅是有一些詩才，那也就罷了。關鍵是此前官渡一戰，曹洪將軍是被袁尚斬殺。”
“當時的情況，很多人不信，可偏偏，確實是發生了。我們當時，頂多認為袁尚有些武勇。可是如今袁尚文武雙全，這樣的人存在，袁家諸子爭鬥的局麵，不大可能形成。”
“我認為，反倒會形成袁尚壓製袁譚和袁熙的局麵。未來袁紹病死，袁尚繼位後，極可能整合袁紹的基業，對我們威脅更大。”
曹操一聽，神情也是冷肅下來。
局勢不妙啊！
郭嘉、荀彧聽完荀攸的分析，也是點了點頭。
原本袁紹剛愎自用，自以為是，袁紹膝下的三個兒子，能力平平，甚至袁紹還寵溺幼子，這是內訌的前奏，所以他們放心。
如今袁紹的兒子文武雙全，有手段有能力，那就不一樣。
就在此時，又有侍從急匆匆進入，徑直到荀彧身旁，低聲說了一番話。荀彧聽到後點了點頭，不多時，侍從拿著一封書信進入，遞給了荀彧。
荀彧沒有拆開，直接遞給曹操，道：“司空，這是關於冀州最新的消息，主要是關於袁尚的，八百裏加急火速送回。”
曹操拆開後瀏覽，他迅速觀看。等看完後，那神情更是冷肅。
郭嘉、荀彧、荀攸依次看了。
三人全部看完，氣氛頓時有些凝重起來。
書信中的內容，是袁尚拜師上發生的事情，以及袁紹正式對外宣布，冊立袁尚為世子，且麾下所有人支持的情況。
曹操沉吟半響，道：“原來袁紹要冊立袁尚為世子，田豐、沮授等老臣阻礙。如今，所有人都同意，袁家即便未來有內鬥，也爭不起來。”
“另外鄭玄拜師宴上，袁尚一篇《陋室銘》，一篇《六國論》，令崔琰啞口無言，更是駁斥辛毗。如果僅僅是此前的詩才，其實都還可以勉強接受。”
“《六國論》一出，以及袁尚對付辛毗的手段，可見袁尚這個人，有見識有謀略有手段，他要收拾袁譚、袁熙，就是輕而易舉的事。”
“一旦袁家的基業，順利傳到袁尚的手中，對我們是極大的威脅。這事情，必須解決。不解決，等到袁家反撲之日，我們處境會艱難。”
曹操眼中，毫不掩飾的露出殺意，道：“此事你們，怎麽看？”
郭嘉眼中掠過一道冷光，道：“主公，如今看來，隻能故技重施。以對付孫策的手段，對付袁尚。孫策驍勇善戰，卻自大妄為，一介匹夫。我們能殺得了孫策，如今也能殺得了袁尚。”
“對袁紹來說，如今看到袁尚如此成才，肯定欣慰，所以急吼吼冊立袁尚為世子。甚至，整個袁紹麾下的文武官員，都認可袁尚，這是人心聚攏的情況，必須遏製。”
“所以，采取非常手段，派遣刺客暗殺袁尚。”
“袁尚一死，袁紹更是怒極攻心，死亡的速度會加快，袁家還有袁熙、袁譚兄弟，自然是會爭鬥，文武又會分開各自有立場。”
荀攸道：“卑職附議。”
荀彧也是道：“司空，卑職附議。”
曹操捋著頜下的胡須，他思忖一番後，眼中掠過一道精光，頷首道：“袁尚不殺，我寢食難安。奉孝，你安排這一事情。”
“遵命！”
郭嘉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