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牢獄之災
就這樣一直無視就好了,像剛才那樣一直無視下去啊!說什麽胡鬧,說什麽要到什麽時候,他憑什麽,就憑著為了救她的借口就要一直這樣任人擺布下去嗎!還是,根本就是厭倦了,反感了,變心了!或者他從來就沒有心!
駱蟬美目圓瞪,貝齒咬的咯咯作響,開口音線像一把石刀,粗噶卻沉重鋒利的劃破空氣,勢不可擋的撕裂了一切阻礙物,“繼續裝作是陌生人就好了,王爺何必開口!”
“你……”蕭墨翎瞳孔猛地一縮,把所有的情緒都深深的掩埋在冰冷的麵孔之下,他直起身子,聲音淺淺淡淡的,平靜的像一泓死水,“好,本王就依你,也正好省了本王一番口舌!”
“省一番口舌?嗬嗬……”她喃喃的重複著,忍不住冷笑出聲,諷刺的是他這一番口舌該是對韋晴的解釋吧!他迫於蕭俊的條件廢了她的妃位,娶了韋晴郡主,她可以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受形勢所累,是為了救她;蘇醒這十幾日他不曾去看過她一眼,她可以不停的告訴自己,也許他是怕在這樣敏感的時期再讓蕭俊怪罪了她,也許他也像子皓和瑾一樣忙著尋找為她解除蠱毒的法子。所以她不怨,不怪,可是不能不妒忌,不心痛。
眼看蕭墨翎就那麽毫無留戀的轉身離開,駱蟬情不自己的喊住了他,“等一下!”本是想緩和彼此之間的氣氛,一出口卻又言不由衷了,“怎麽說雜耍班子的那個人都是因為王爺才送了命,王爺也要對人家有個交代吧。”
“小蟬。”風旒毓暗惱小蟬怎麽偏偏這會子鑽了牛角尖,隻怕到時候吃不到魚肉反惹得一身腥。而駱蟬也知道這件事,尤其是在這個時候自己是萬萬不該強出頭的,可是還是不受控製的想要留住他,也許隻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希冀,希望她所見所聞的都是一個誤會,希望這一切都能有一個解釋。
“交代?”蕭墨翎背對著他們,嗤之以鼻。
這時候看的懵懂又等得不耐煩的韋晴終於小跑著奔到了蕭墨翎身邊,不滿的嘟著唇,探身望著駱蟬和風旒毓,“他們是什麽人?”
“閑雜人等。”蕭墨翎想也沒想出口指認。
“翎厥王,請適可而止!”風旒毓上前一把握住駱蟬的手,茶色的眸子溫暖不複,蒙上了一層濃濃的心痛和憤怒的敵意。早在他給了蕭墨翎最後一次機會時他就決定從此以後再不退讓,這是他拚盡所有也想要保護的人啊,為什麽卻要一再為了別人露出那種心痛嘲諷的笑容,而這一切的錯都在蕭墨翎!
“放肆!既然是閑雜人等也敢在王爺麵前如此無禮!”韋晴到底是郡主,又是韋鈺將軍捧在手心裏的寶,這驕縱的大小姐脾氣還真是一點就爆發了,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穀雨氣憤道,“穀提督,今日王爺遇刺少不了與這雜耍班子的人有幹係,要不怎麽偏偏在這裏遇上了刺客,方才他們的人又是中毒又是受傷的,明明就是障眼法,為的就是想要製造混亂,好趁機行刺本妃和王爺!再者剛剛那兩個人對王爺和本王妃無禮可是有目共睹的!還不把他們抓回衙門好好審問!”
說罷,好像自己還氣不過一樣,委屈的撫著胸口,拽著蕭墨翎的衣袖,好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風旒毓眉尖微蹙,眸底的疑惑一閃而逝,隨即及不在乎的打開折扇,戲謔的挑眉掃了一眼正欲動手的牙差。韋晴不知道他是誰可不代表穀雨也不知道,一邊是翎厥王妃,一邊是流風山莊莊主,這還真真讓他犯了難,一時僵持在原地沒了主意。片刻功夫,豆大的汗珠子順著光禿禿的腦門流了下來,臉色難看的堪比豬肝。
見穀雨竟然遲遲沒有下命令,韋晴氣怒的一跺腳,目光發狠的直指穀雨,“說不定他們二人也是雜耍班子的同夥呢,穀提督難道就放任刺客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逍遙法外!”
“胡說!誰都有可能是刺客,獨獨小蟬沒有,你可知道她是誰?!”風旒毓這下是真的惱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脫口而出。這一句話引得眾人紛紛議論起來,韋晴則是傻傻的回望著蕭墨翎,希望從他那裏得到答案。
駱蟬秀眉一擰,拽了拽風旒毓的衣袖,阻止了他下麵的話。現在當中承認她是前翎厥王妃,蕭墨翎的原配也隻會為自己帶來羞辱罷了,說不定還會給自己填上新的嫌疑,罪獲滿門,還真是一條好借口好嫌疑呢。
“王妃真會說笑,明明雜耍班子的人前一刻還隻是有嫌疑,到了我們這裏怎地就變成的確鑿的刺客。”她憂心不假,但麵上依舊強硬冷漠,說出的話也越發尖銳,“難不成給我們這些小民安上個欲加之罪就是你們這些皇親貴胄所謂的為民表率!”
“你!”韋晴臉色一青,指著駱蟬的纖指都開始顫抖起來,“大膽刁民,穀提督你還等什麽!”
看著氣得跳腳的韋晴,比起淡然處之的駱蟬,風旒毓倒是高興的很,悠哉悠哉的搖著扇子,他倒是忘了駱蟬一向是個牙尖嘴利又不留情麵的人,遇到這種事情焉有吃虧的道理,就是連蕭墨翎也不例外呢。
“王爺。”韋晴見指揮不動穀雨,又在口角上站了下風,便黏在蕭墨翎身邊,委屈道,“您要給晴兒做主啊,晴兒一心為了王爺的安慰著想,這兩個刁民竟然誣陷於我,這讓晴兒以後如何在這銀月城抬得起頭來,嗚嗚……”
她哭哭鬧鬧了半晌,蕭墨翎瞥了風旒毓一眼,冷言道,“穀提督,送風莊主回府,至於其餘的人,全部收押候審!”說罷也不等人有所反應,一攬韋晴的要便飛天遁走了。
收押候審?駱蟬唇角的諷笑越發妖冶起來,她千方百計的試著去解釋,去理解他所做的,他卻逼著她承認自己不過是自欺欺人!
風旒毓回過神來就欲阻止上前押人的牙差,駱蟬輕抬素手,撫了撫額角的碎發,指腹穿過發絲觸摸到紫陽花的刺青,笑得魅惑妖冶,勾人心弦,“既然是他要我去,我就去看看這九門提督的牢房是個什麽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