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翹家去見馬三
此後的幾日蕭墨翎都忙於私竊貢品的事情,他好像打定了主意要讓駱蟬在王府好好休息,起碼直到她身體穩定下來之前他都不打算再讓她參與察訪的事情,為此蕭墨翎甚至不惜修書給遠在天仇的風旒毓,通過他請來了子皓。可惜以駱蟬的個性根本就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在王府消停了兩天便躁燜的坐立難安了,所以她打算慫恿她的“主治大夫”一起翹家。
要說這回他們該從何入手,還要追溯到那日南宮瑾在四海賭坊接近的那名精瘦的男子——馬三,馬三是地方上一個混吃混喝的地痞無賴,號稱萬事通。
那日南宮瑾從馬三手裏贏的銀子是一筆不小的數目,馬三本是懷恨在心的,沒成想事後南宮瑾卻主動找上門想和馬三做筆生意。馬三開始還心存疑慮,畢竟他做的都是些掉腦袋的事情,後來南宮瑾就順水推舟說想做出些成績讓拋棄了他的“駱蟬”後悔,還慷慨的拿出一筆錢和馬三合夥。那馬三本就手頭有些緊,碰巧又輸了銀子,加之同情南宮瑾的遭遇,思慮再三還是應了下來,又出去吃喝玩樂了幾次便成了“談得來”的酒肉朋友。
“你不會是唬我的吧?”臨了,子皓仍有些懷疑的拉住當事人質問道。
“我何必騙你,有你這個神醫幫忙說不定就事半功倍了!”駱蟬頂著一張蠟黃幹瘦的臉,發出連自己都不習慣的粗啞聲音。她花了一上午的時間跟子皓解釋現代的病菌理論來誘惑他,雖然他隻是聽了個一知半解,卻顯然已經對駱蟬的話產生了興趣,她答應事後讓子皓參與研究這才鼓動他出了門。
子皓瞟了眼最前麵的南宮瑾,無奈的搖了搖頭,貌似後悔也有些晚了。
他們來到一間普通的民宅,斑駁的木質門,沒有上鎖。南宮瑾敲了敲門,甚至沒有等得到人應聲就推門走了進去,淩亂,這是駱蟬想到的第一個詞。顯然馬三是光棍漢一個,簡陋的屋子也沒有人打理,充斥著一股汗臭味,本尊正四仰八叉的撣在床上呼呼午睡。
南宮瑾邪邪一笑,腳尖勾起一雙被馬三甩在門邊的靴子,巧力一踢正蒙在馬三臉上。
“誰?誰往老子身上扔臭雞蛋!”馬三驚跳著甩開臉上的鞋子,看到門口的南宮瑾先是一怔,發現還有客人尷尬的撓了撓頭,急急忙忙套上鞋子下地,憨笑著給了南宮瑾一拳,“臭小子,帶客人來也不知會兄弟一聲。”
駱蟬一滯,沒了在安道明麵前畏畏縮縮的樣子這小子也跟著順眼了幾分,她感覺南宮瑾倒是真心挺喜歡這馬三。
“這是馬三,這是我的兩個朋友楚璃,子皓。”
“楚璃?”馬三湊前幾分,疑惑道,“這小兄弟看著麵熟啊!這些日子吏部侍郎寂大人和安道明暗地裏找的人好像也叫這個名字啊,不過倒是個女子。”
駱蟬暗暗抹了把汗,很慶幸老媽給她起了個男女通吃的名字。
馬三一邊往裏讓他們一邊啐道,“那個叫楚璃的女子可真是好樣的,隻要把安道明那廝氣的狗急跳牆就夠大快人心的了,哈哈!”
“怎麽馬兄和那個安道明又什麽過節嗎?”扯上安道明這話題可是正中下懷。
馬三給他們倒了涼茶,一屁股坐下灌了幾口水,“狗仗人勢的東西,這銀月城誰見了他不得吐口痰。要不是還要倚仗他做點小買賣糊口,老子也不屑和他打交道。”
“哦?不知馬三兄弟做的什麽買賣?”
馬三挑眉盯著駱蟬看似平常的眉眼,沒由來的升起一股寒意,心下一陣揣度,他瞟了一眼南宮瑾,唇抿得更緊了。
南宮瑾冷了臉,不悅道,“馬三你連我也信不過不成,虧我還托了那麽多關係,費力九牛二虎之力才給你找來了子皓!”
“子皓?難道是.……”馬三一頓,恍然大悟的指著子皓半晌沒說出話來。
子皓頷首,麵上笑嘻嘻的眸子卻疏離淡漠。
“好!既然是你南宮瑾的朋友就是我馬三的朋友!”馬三把心一橫,起身在牆角摳出一塊青磚,取出一個長方形的木盒放在桌上。
“金蟬花!”子皓眸色一變,看了看駱蟬才動手打開來確認。
“不愧是神醫的入室弟子,僅靠嗅覺就能精準的猜出這盒子裏的是金蟬花!”馬三笑眯眯的給子皓添了點茶水道。
子皓瞥了眼手邊滿是茶垢的杯子,蹙著眉決定把注意力都放在金蟬花上。駱蟬失笑,都說學醫者多少都會有些潔癖,看來從古至今都是一樣的。
“這金蟬花品性皆屬上品,就算用作皇家也不為過。”
“嘿嘿,這就是宮裏的貢品。”說著馬三把視線轉向了駱蟬,“兄弟我做的就是這買賣。”
……
駱蟬不敢在馬三那裏逗留太久,大約一個時辰左右就和子皓離開了,留下南宮瑾一人繼續和馬三接觸,而此時的子皓手上多了一株金蟬花心情也比方才舒暢了不少。
他們並沒有直接回王府,而是去了城中一家刻印章的店鋪。既然現在已經聯絡上了馬三,又知道了安道明在私竊貢品一事上充當了中介的角色,那麽就隻剩下玉印擱在她心頭解不開了,她總覺得那方玉印有什麽地方讓她很熟悉。
玉印店的鋪子很小,卻是整個天厥最出名的,店主是個七十有餘的白發老頭,拿著畫像的手都有些顫抖。據他所說那畫像上的玉印出自天虞上一任皇帝北辰宇之手,北辰宇雖位在九五卻極擅雕刻,但其流傳於世的印方有限,也就成了人們爭相收藏的對象。
駱蟬拿著那副畫像,無意間瞥見木架上擺著的一枚核桃雕,猛然間渾身一振,惶急的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模樣的小袋子,拿出上次那個神秘人落下的核桃雕,“老先生可否再幫我看看這個?”
那老先生拿過核桃雕研究了半晌,語調有些激動,“這是北辰宇的手筆,是珍品啊!”
駱蟬不知道她是懷著怎樣的心情離開玉印鋪子的,目送她出門的老掌櫃摸著花白的胡子搖了搖頭,念叨著轉身進了屋。
“這幾天來問起北辰宇的人還真不少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