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三章 那些記憶
“好。”易瑾離應著,攬過了淩依然,隻是在離去前,他的目光若有似無地瞥了一眼白廷信。
白廷信此刻的臉上,彌漫著一種無垠的痛苦,甚至是帶著無比的絕望!
仿佛就算活著,也隻不過是一具軀殼而已。
易瑾離的心頭驀地一跳,腳步亦為之一頓,腦海中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麵,隻是那畫麵閃動得太快,他甚至無法說出,那些畫麵到底是什麽。
“怎麽了?阿瑾?”淩依然轉頭疑惑地看著停下了腳步的易瑾離。
“沒什麽。”他的睫毛微顫了一下,重新抬起腳步,和她一起離開了宴會場。
上了車後,易瑾離後背靠在了椅背上,輕喘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累了嗎?”柔美的女聲響起在他耳邊。
“有點。”
“那你先小睡會兒吧,這兒開到易家,也要半個多小時。”淩依然道。
易瑾離努力的讓自己放鬆下來,但是不知怎麽的,心跳卻仿佛在變得越來越快,而他的腦海中,不斷地在閃過剛才看到的白廷信臉上的那種絕望的神情。
就好像是他自己,也曾經如此的絕望過。
是什麽時候?又是什麽時候,他這樣的絕望過?!
驀地,像是有什麽畫麵,又一次的在腦海中閃過,隻是這一次,他看清了,他看到的是他自己,抱著一個骨灰盒,在痛苦地哀嚎著。
那聲音,是如此的絕望悲鳴,就好像根本就不想要活下去,但是偏偏,又被迫要繼續活下去。
“為什麽死的不是我,為什麽?明明是我對不起你,明明該死的那個人,是我自己!”那畫麵中,他在不斷地哭喊著,是那麽的狼狽。
為什麽……為什麽他會說這樣的話……這是當年……他誤以為依然死後所發生的情景嗎?
他以為她死了,所以才如此的絕望?
頭……好痛!
痛得簡直就像是要炸開來似的,一聲呻/吟,從易瑾離的口中溢出,突然之間,他隻覺得自己就像是陷入了一片黑暗中之中,那份窒息的絕望在他的身體中不斷的彌漫著。
“不要……不要……為什麽……”他的口中,溢出著破碎的呻/吟。
到底要怎麽樣,才可以從這片絕望的黑暗中出來!
倏然,有個聲音響起在了他的耳邊——
“阿瑾,你怎麽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你能聽到我聲音嗎?睜開眼睛啊!”
這聲音,不斷地喊著,仿佛在把他從絕望中一點點的拉出來。
然後他感覺到了她的手指,在他的額頭處按揉著,在為他減輕著痛楚。
疼痛,在一點點的褪去,易瑾離緩緩地睜開了眼睛,那張清秀恬靜的臉龐,瞬間印入了他的眼簾。
她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焦急,“是不是頭又痛了?去醫院嗎?還是我讓關伯趕緊給你聯係上次的那位方醫生,讓方醫生趕緊來一趟易宅?”
易瑾離卻並沒有回答,漆黑的眸子,隻是定定的凝視著眼前的人,而他的額頭處,還沁著一層薄汗。
當年的他,到底有多愛她呢?!為什麽在誤以為她死亡後,他竟然會悲痛到那個程度?!
如果說,原本他腦海中的一些破碎的記憶畫麵,於他而言,不過是像旁觀者在看著曾經發生過的一些事情的話,那麽這一次,卻會有種親身經曆的感覺。
他無比清楚的感受到了過去的自己,那時候的那份痛楚,甚至絕望到精神都像是要崩潰了!
“阿瑾?”他的沉默,令得她蹙起了眉頭,甚至還抬起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下一刻,她的手卻被他猛的抓在了手心中,手心中,是她手的溫度,她是活生生的,而不是像剛才記憶畫麵中,隻是裝在冰冷骨灰盒中的冰冷骨灰!
易瑾離猛地傾過身子,抱住了淩依然,“告訴我,以前,我到底有多愛你?!”
他低喃著道,聲音中有著以往所不曾有過的急切。
淩依然怔了怔,雖然不明白他為什麽突然這樣問,不過還是道,“很愛,為了我,你可以不惜一切,包括自己的性命。”
雖然她亦不曾恢複最後她墜崖那段時候的記憶,但是她光是從高琮明的描述中,就能感受到那份驚心動魄,亦可以清楚的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愛她愛到了什麽程度。
易瑾離的臉埋在著淩依然的脖頸處,嗅著她的氣息,感受著她是被他真真實實地抱著的,仿佛隻有這樣,才能給他安全感。
“那麽,以後,你絕對不可以死在我前麵!”他幾乎是艱澀地說出了這句話。
當車子開到了易宅,易瑾離幾乎是快步地把淩依然給拉回了臥室,直接把她給壓在了床上。
“阿瑾,你等等,我……我還沒卸妝,而且身上禮服還有珠寶都沒……”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他打斷了,“我來……”他道,直接抬起手,褪去了她身上的禮服扔在了地上,摘下了那紅寶石項鏈,隨手擱在了床頭櫃上。
此刻,他是那麽迫切的想要她,一種說不清的害怕、不安,令他那麽地渴望著她。
他的吻,不斷地灑落在她的身上,就連她都等感受到他的那份急迫。
“阿瑾,到底怎麽了?你的頭痛……真的沒關係嗎?不用找醫生來?”她道。
“不用,我現在隻想要你……依然,我想要你,也想你要我……”他聲音沙啞地道。
淩依然的臉微紅了起來,不過卻還是回應著他,“好,我要你……”
這一次,她的雙手主動的抬起,解開著他身上的衣物……
纏/綿,亦是刻骨銘心。
————
“阿瑾,剛才顧厲臣說的是真的嗎?當初……你真的明知道凶手是誰,但是卻為了集團的利益,袖手旁觀嗎?”
“為什麽會是你,為什麽那個人,會是你!”
“怎麽辦,就算我……可以原諒你,但是我身體,卻好像……沒辦法接受你。”
她趴在洗手台上,吐得那麽厲害,吐到麵色蒼白。
而他站在洗手間外,隻覺得全身的呼吸都窒住了,仿佛置身於冰潭之中,一顆心再不斷的下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