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番打臉
有錢人不就是喜歡品嚐地方美食美酒嘛,希望能正中下懷。
三叔充滿希冀。
趙遠征卻默默搖搖頭:“算了,還是以水代酒吧。”
“那怎麽行呢?遠道而來,哪能一口酒不喝呢?怎麽也得品嚐品嚐吧。”
趙遠征臉繼續擺擺手:“我真不喝,給我上一杯白開水吧。”
三叔一陣臉紅,但又熱情道:“就喝一口,保證你會喜歡。”
“你怎麽回事?我說不喝就不喝。”趙遠征的語氣多了幾分怒火。
趙太太立刻嗤笑道:“葉先生,別費事了!遠征平常隻喝拉菲,而且是零八年的,一瓶也就五六萬,估計你們這也沒有,所以就不用點酒了。”
五六萬?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
這哪是喝酒啊,這簡直是喝金子。
三叔不再強求,因為他確實買不起那麽名貴的酒。
“那好吧,以水代酒。”
場麵尷尬了好一會才得到緩和,一道道菜重新上桌,眾人這才再次攀談起來。
“趙先生,趙太太,不知道你們怎麽看趙祥和小寧的婚事?”
趙遠征淡淡道:“兩個孩子兩情相悅,我當然讚同,否則我也不會千裏迢迢的親自到來,但我有幾點要求。”
“什麽要求?”三叔問道。
“第一,小寧不能再做房地產銷售,婚後她要在家專心相夫教子;第二,她要繼續深造,提高文化素養和內涵。”
趙遠征頓了頓,掃了一圈葉家眾人:“至於第三嘛,我不喜歡麻煩。”
說吧,眾人頓時麵色一怒。
這是什麽意思?
瞧不起我們葉家?
怕葉家的‘窮親戚’求到他頭上?
三叔當下冷聲道:“趙先生,既然你提出了要求,那我也跟你說三點。”
“嗬嗬,洗耳恭聽。”
“第一:小寧做什麽工作是她自己的選擇,誰也不能左右;第二,我同意讓她深造,但要看她自己的想法;”
“至於第三,我們葉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也是衣食無憂,還沒有那麽犯賤,幻想著靠別人一步登天。”
三叔的話不卑不亢,說的眾人一陣心暖。
葉家是沒有趙遠征有錢。
但又不花他一分錢,至於這麽趾高氣昂嗎?
搞的像我們攀高枝似的。
而且葉寧是女孩,男方家的條件好一點是很正常的事。
“好,求之不得。”
趙遠征撇撇嘴,他見過太多巴結自己的嘴臉,簡直厭惡至極,希望葉家像他們說的一樣有骨氣。
至於前兩點他根本不擔心,隻要葉寧嫁到趙家,還怕她不遵守?
這時,葉可忽然站起身,端著酒來到趙遠征身前:“趙叔,我是葉家的葉可,目前就讀於米國南加州大學攻讀博士學位,想敬您一杯。”
看到這一幕,葉家眾人心中一暖。
沒想到靦腆的葉可竟然會想著為葉家找回麵子。
哼,你有幾個臭錢又能怎麽樣?
有學識嗎?
有學位嗎?
趙遠征抬頭看了葉可一眼,不鹹不淡道:“還是跟趙祥碰杯吧,你們同齡人有共同話題。”
“對了,他的博士學位是在杜克大學拿下的,你可以向他請教一下經驗。”
什麽?
眾人一驚。
杜克大學?
那可不是什麽野雞大學,而是在米國排名前十的絕對名牌,在世界上的地位都舉足輕重,培養出不知多少人才。
沒想到趙祥的文化素養這麽高!
葉可呆滯的站在原地,麵色尷尬不已。
自己引以為豪的學曆在人家麵前卻一文不值,還真是諷刺。
趙祥趕緊舉杯與葉可碰了一下,微笑道:“你是小寧的堂哥,那我也叫你堂哥。來,咱們幹杯。”
說著,趙祥將杯中的白酒一飲而盡,表現得極為謙遜和恭敬。
這讓葉可的心還好受一些。
可葉家一眾臉色都無比難看,因為他們不僅在經濟上矮了一籌,連學識被被碾壓。
而一旁的葉塵默默點點頭,趙遠征不怎麽樣。
但生的兒子,不論是素質還是情商都蠻高的。
“兒子,沒事,你還有努力的空間,千萬不要氣餒。”
二嬸淡淡道:“你看趙祥在杜克大學畢業,回國還不是幫忙打理家業,有什麽大出息?而你將來回國,千萬年薪一定必不可少啊,比他強了不知多少。”
“我知道了,媽。”葉可重重點點頭,眼中滿是奮鬥的火焰。
任誰能想到,如此有深度的話卻是二嬸一個隻知道柴米油鹽的家庭婦女說出來的?
葉塵不禁感慨,有時學問高真不一定比人生閱曆更重要。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真的不是空穴來風。
當然,葉塵除外,因為他看得書,比萬卷還多得多。
人情冷暖,命運多舛,無不自知。
葉齊看葉可吃癟,自然同仇敵愾,拿起酒杯走了過去。
“趙先生,趙太太,我是葉家的葉齊,現在在賓水縣機關單位做主任,我敬你們一杯。”
趙遠征沒有理會他,反而衝趙太太問道:“老婆,你見過他嗎?”
趙太太搖搖頭,淡淡道:“賓水縣處級幹部以下根本不配參加江海會議,我自然沒見過他。”
“小葉啊,我是江海市機關的主任。”
葉齊臉色一僵,訕訕道:“領導好。”
“嗯,賓水縣的小王和小孫都是我的學生,到時候我打電話讓他們提拔提拔你。”
葉齊微微苦笑。
趙太太口中的小王和小孫可不是一般人,而是原來賓水縣的一二把手。
雖然他們在賓水縣建設上麵出了些問題,都被降成副級,但依然是葉齊的頂頭上司。
這仗還怎麽打?
自己的頂頭上司都是人家的學生!
趙祥看葉齊尷尬,趕緊又過來碰杯:“大堂哥,我來敬你!”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辣得趙祥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本來就不勝酒力,卻硬著頭皮連喝了兩杯烈酒。
趙太太立刻怒斥道:“顯著你了嗎?有你什麽事?有些人就是要敲打,否則以為小有成績就能無法無天了。”
趙祥不敢反駁,隻能吃兩口菜壓下烈酒。
葉齊鐵青著臉回到座位,胸口無比憋悶。
他努力了這麽多年,在別人口中卻成了小有成績,太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