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秋寒嶼抬腳踹翻桌子,黑金猛地向地磚上一戳,好好的一塊石質地磚就這麽碎成四五塊掉了下去,露出黑黢黢的洞口。秋寒嶼想都沒想又一次跳了下去。
等將官們帶著兵士們從枯井裏爬出來,看到的完全不是秋寒嶼眼中的雅致院,而是一座破敗的院子。
幾個將官不約而同地感歎,不愧是咱們拆遷隊的總頭目,這拆遷效率,杠杠的!等他們在書房裏再次找到一個密道之後,又再次感歎,這遼東王是屬耗子的吧?怎麽就喜歡打洞呢?!
至於他們見了洞就鑽的元帥大人,眾人表示,這個法怎麽這麽汙?明明是跟他們軍師大人有關的洞,元帥大人才會鑽!不過這個法好像更汙了!
反正,就一個意思,他們的元帥肯定進了密道去找軍師了!眾人緊緊褲腰帶,深吸一口氣,咱們也去吧!
這次的密道,要比之前的密道長的多,即使秋寒嶼運轉功法,步履如飛也走了將近兩個時辰才似乎看到了密道的盡頭。
這次密道的出口並沒有前一個那麽深,秋寒嶼都不需要接力,腳下發力,一下子就跳了出來。
這個出口已經出了城,出口在官道旁的一個丘陵上。樹不多,草卻異常茂盛,如果不走進來,根本看不到這裏作為出口的大洞,而且作為遼東王逃命的通道之前想必被好好偽裝過了,隻是這次用這個通道逃命的人沒來得及將它回複原樣。
這個官道一頭是入城,站在官道中央已經可以隱約看見城門了。秋寒嶼運起輕功就沿著官道往另一頭飛掠而去。
沿途隻有一個岔路口,其中一條路中央有一隻鞋子。秋寒嶼撿起鞋子,沒有停頓就繼續去追人。都不用仔細辨認,秋寒嶼就能確定這是他的尉留給他的提示。
一路追追追,終於在碼頭上看到了已經被綁上船的蘊尉。秋寒嶼因為練武,實力不錯,遠遠地就能看到船上的蘊尉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看到秋寒嶼的瞬間,蘊尉的臉上綻出燦爛的笑容,大聲喊:“秋哥,你來啦!”
聽到蘊尉的喊話,原本站在他對麵的一個中年男人立刻扒到船舷上,當他看清來的人真的是將他打的潰不成軍的秋寒嶼時,男人氣的直哆嗦,半晌才咬著牙吩咐:“開船,快點!將蘊先生帶進船艙休息……”
男人著轉身也欲往船艙裏走,變故就發生在他轉身的這一瞬間。原本一直恭敬沉默地站在蘊尉一側的女人突然發難,一把匕首直直地刺進男饒心窩。
男人似乎沒想到這個一直恭順聽話的女人會對他行凶,發出“嗬,嗬……”兩聲之後死不瞑目地倒在了甲板上。
甲板上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變故,所有人都呆怔了片刻才亂了起來。這些人一亂,仿佛將女人喚醒了,她雙眼通紅地瞪著蘊尉,“你也該死,你去死吧!”完,用力一推,將蘊尉掀下了船。
秋寒嶼看見蘊尉落水,緊跟著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向著蘊尉落水的地方遊過去。如果他剛剛沒看錯,尉一直被綁著手呢,這樣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從水裏浮上來。
即使有海螺在,蘊尉不會有生命之憂,但是就這麽一直沉到水底,他要怎麽下去撈人?
秋寒嶼並沒有太多時間煩惱這個問題,一個黑影比他更快地遊向一直往水底沉的蘊尉,在他沉到底之前將他托了起來。秋寒嶼趕到的時候將將趕上跟黑影一起把蘊尉托出水麵。
“秋哥,你可算來了!”蘊尉象征性地跟秋寒嶼打了個招呼,立刻扭頭去看來救他的另一個黑影,“人魚?怎麽是你?你找到你的族人了麽?”
所謂的人魚正是蘊尉從襄王墓中帶出來的怪人魚。人魚揮揮手,海麵上頓時露出來幾十個魚頭。雖然看不到身子是什麽樣,但是蘊尉猜測這些大概都是人魚的族人。
“人魚找到組織了呀?恭喜你!”蘊尉臉上的笑容很真誠。“能不能拜托你和你的朋友幫我個忙呢?就是,你也看到了剛剛那些人把我從船上扔下來,他們都是壞人,你和你的朋友們能不能把他們的船鑿沉,讓壞讓到懲罰?”
人魚似乎沒弄懂蘊尉的意思,歪著頭瞪著死……咳咳,魚眼看著蘊尉。蘊尉感情豐富地了這麽一大堆,聽話的人沒聽懂!如果眼前有張桌子,蘊尉毫不猶豫地就會掀了。
本來對於自家愛人劫後重生熱情對待的人不是自己,秋寒嶼時非常非常的不滿的,但是自家尉的願望怎麽能靠著別人來完成呢?!
在蘊尉還在糾結思考怎麽讓人魚明白自己的意思的時候,秋寒嶼將人摟進自己的懷裏,“不用了,我來!”
然後,在蘊尉還沒弄懂秋哥要來什麽的時候,秋寒嶼已經一揚手將黑金擲了出去。
蘊尉瞪大了眼睛,然後忽然掙紮起來,一臉焦急地:“秋哥,你,你怎麽把黑金給扔了!”秋哥有多麽喜歡黑金,蘊尉再清楚不過。不他們話這會兒功夫,那些大船劃出了多遠,秋哥這隨隨便便一擲能不能就算黑金真的能紮穿了船身,那黑金也回不來了,隻能跟著大船沉入海底。
“秋哥,秋哥,你快給我解開,我們趕緊遊過去,沒準還能把黑金撈回來。”蘊尉對海螺還是很有信心的。
“別動!”秋寒嶼摟住蘊尉的手臂又加了兩層力氣,製住了蘊尉掙紮的動作,但是他的目光一直冷峻地瞪著大船離開的方向。
他這副認真的樣子讓蘊尉不敢亂動,跟著他望向遠方。今的氣很好,即使蘊尉沒有武功,在平靜的海麵上也能看到很遠。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的飛鳥繞著幾艘大船飛了幾圈,然後直直地向著他們飛過來。
等那鳥飛近了,蘊尉驚訝地合不攏嘴。這,這哪裏是什麽鳥,這根本就是黑金!“秋哥,你,你,黑金,你們,好厲害!”蘊尉語無倫次地。“秋哥,你的武藝又精進了?”
秋寒嶼淡然地抬手接住黑金,“跟你的朋友道別,我們該走了!”
還沉浸在秋寒嶼剛剛露的一手的震撼中,蘊尉立刻聽話地跟人魚道別,絲毫沒注意到人魚眼中的失落。當然,就算他注意了也看不出什麽,頂多看到一副死魚眼。咳嗯,那個,我們的秋元帥不費吹灰之力,就ko了一個情擔
等蘊尉跟人魚了再見,秋寒嶼一掌拍向水麵,借力抱著蘊尉躍出水麵,幾個起落就抱著蘊尉回到岸邊。
踏上實地,秋寒嶼先是扯斷了蘊尉手上的繩子,仔細地打量了蘊尉好幾圈,確定除了手上被繩子磨贍痕跡,還有掌心被蘊尉自己劃開的口子,再也沒有別的傷口了才放下一半的心。“有沒有受別的傷?那個女人有沒有給你吃奇怪的東西?”
秋寒嶼的話讓蘊尉臉色一僵,隨即他笑起來,“那女人不過是個嘍囉,哪裏能找到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給我吃?不光沒有奇怪的東西吃,最近一她都沒給我東西吃,秋哥,我們快回去吧,我都快餓死了!”
秋寒嶼覺得蘊尉的表現有些奇怪,但是尉他餓了,還是先給他填飽肚子吧。不過秋寒嶼要走,蘊尉卻拉住他,讓他等等,他自己個兒踮起腳使勁兒眺望海麵。“秋哥,那些黑點是遼東王的大船麽?怎麽沒有沉啊?”蘊尉的印象裏,隻要秋哥出手,就沒有不成的事兒,剛剛光注意看黑金了,卻忘記看看那些大船是怎麽沉的。
秋寒嶼冷笑兩聲,“現在沉了?是要給那些反賊機會遊回來麽?”言下之意,自然要讓他們離岸邊再遠點再了。秋寒嶼沒,黑金繞著船飛舞的那幾圈,已經在船舷上留下了印記,若是一直這麽風和日麗也就罷了,一旦遇上風浪,那絕對逃不過粉身碎骨的命運。
被秋寒嶼話中的寒意冷到,蘊尉哆嗦了一下,“確定他們會喂魚就好了,哎隻可惜了他們帶走的那些好東西,便宜後麵那些打撈沉船的了。不管了,不管了,秋哥咱們快回去吧!”
秋寒嶼寵溺地看了蘊尉一眼,沒剛剛是誰非要留下看沉船的,隻是牽著蘊尉往回走。兩人往回走了沒多遠,就看到有一隊人馬正往這邊行進,秋寒嶼眼神兒好,看到打頭的正式騅寶兒。蘊尉看到騅寶兒,一臉開心,“騅寶兒來接咱們了!”著就抱著騅寶兒用力親親又蹭蹭。
惹得秋寒嶼臉黑如鍋底,強硬地將他抱上馬背才算消停。回到遼東王府,留守的兵士看到他回來都開心不已,夥頭兵還特意給他開了灶,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不過做慣了大鍋飯的夥頭兵,再用心手藝也有限,好在蘊尉不嫌棄,吃了個肚兒圓。
蘊尉失蹤了將近四,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麽,隻是心疼他,在他吃飽了之後都勸他好好洗個澡睡一覺,他到家了,安全了。蘊尉卻固執地拒絕了大家的好意,匆匆衝了個澡之後就征用了秋寒嶼的親兵,命令他們奔赴臨近的幾個碼頭,搜查胡商的船隊,一旦找到土豆,立刻將船隊扣押。名目自然就是:協助反賊謀逆!他的白芨被擄走到現在還沒訊息呢。
蘊尉剛想到白芨,就有人來稟報外麵有個自稱白芨的人來求見。“來來來,快讓他進來!”蘊尉立刻讓人把白芨帶進來。
看到白芨的第一眼,蘊尉就感歎,“你不應該叫白芨啊,該改名叫曹操的。”
白芨不過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被蘊尉收到門下,對蘊尉教導地聽話地不得了,不過聽到蘊尉這樣,還是下意識地問了:“為何?”
“曹操曹操到嘛!”蘊尉理所當然地,當然因為曆史不同,白芨等人都明白“曹操曹操到”是個什麽鬼,隻要是蘊尉親近的人都習慣了他時不時冒出一兩句旁人聽不懂的話,白芨也不例外。
“先生,我被那個胡商當做先生的替身擄走之後,被他們帶到了一個港口,胡商確實有兩船的馬鈴薯,查明他們藏身的位置之後,我就出來報訊了。”白芨簡單了一下這些日子的經曆。
白芨的簡單,蘊尉聽得卻不簡單,“嗯?他沒有難為你麽?”
白芨搖搖頭,“起初他以為我是先生,雖然限製了我的行動,但是對我還是頗為恭敬的。後來……”到這裏,白芨的臉色有些古怪,哼哼哈哈的兩聲之後,直接:“反正,他沒難為我就是了。”
蘊尉沉默了一會兒,“待會兒我會派人去扣押那個胡商的船隊,並且抓捕胡商,你去唱個白臉,你有辦法保住全隊饒性命,然後帶他來見我。”
“先生……”白芨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咬咬牙問:“先生不會難為他吧?”
蘊尉挑挑眉,笑著:“為了我的白芨我也不會難為他呀!放心吧,我最多就是嚇唬嚇唬他,讓他幫我們從海外販馬鈴薯過來罷了。”
白芨得了準話,放心地走了。房間裏沒有了別人,秋寒嶼上前抱住蘊尉,“別逼自己太緊,休息一會兒。”
蘊尉背對著秋寒嶼,秋寒嶼看不到蘊尉此時的表情,隻是他的尉忽然扭頭吻住了他。幾日緊繃的心弦在此時終於放鬆下來,他的尉,他可以恣意親吻擁抱的人回來了!
然而蘊尉似乎並不滿足於單純的親吻,挺翹的臀||部時輕時重地磨蹭著秋寒嶼。愛人在懷,還如此主動地點火,再忍下去不是柳下惠,而是性無能!秋寒嶼自認戰鬥力頑強,當然不會就此罷手,而是手臂用力,抱著蘊尉就進了內室。
內室的風光是怎樣旖旎,外麵是看不到的。白芨隻知道他聽了先生的話把人帶了過來,卻被晾在外頭半。
酣暢淋漓地一戰之後,蘊尉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動,在聽白芨將人帶回來之後,便掙紮著起身去見人。
蘊尉別樣的堅持讓秋寒嶼感覺到奇怪,他將蘊尉抱在懷中,“尉,你是不是有什麽事兒瞞著我?”
“啊?我怎麽會有事兒瞞著你?”蘊尉演戲的分真是滿分,前提是忽略了他猛然一緊又放鬆下來的身體的話。
“那你為何這麽著急見那個胡商,你身體不舒服,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見也不遲。”秋寒嶼著話,就要把蘊尉往被窩裏塞。
“別,別,秋哥,不行,不行!”蘊尉努力掙紮,秋寒嶼卻完全不聽他的,逼得蘊尉忍不住喊出來:“來不及,沒時間了!”
秋寒嶼停住動作,危險地看著蘊尉:“清楚,什麽疆來不及,沒時間了’!”
蘊尉歎口氣,“那個,秋哥,我不是過我想家,想爹娘,想咱們的吉祥三寶了麽?這邊的戰事已經差不多,我想明就啟程回家,我一刻也不想多等了,所以我才想趕緊把該處理的都處理完了。”
秋寒嶼狐疑地看著蘊尉,半晌似乎接受了他的辭,“就算再想家,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你想想自己的身體如果一路趕回家會不會出問題?四五年沒見麵了,你想一見麵就暈給爹娘看麽?”
這番話的合情合理,蘊尉不好再堅持,隻好聽從了秋寒嶼的話去休息,胡商那裏由秋寒嶼出麵解決。
“你安心睡吧,不就是嚇唬嚇唬那個胡商,讓他老老實實地同意販賣馬鈴薯給我們麽?你覺得我做不到?”秋寒嶼親親蘊尉的額頭。
“秋哥那裏會做不到,隻會做的比我更好。”蘊尉是真的累了,打了個哈欠之後,強忍著睡意:“秋哥,隻管嚇唬他,剩下貿易的事兒我已經囑咐過三皇子了,你再派個人跟著他們一起進京,給三皇子帶句話。讓三皇子狠狠壓價,但是也不要讓著胡商一點好處都撈不到……”
蘊尉著著就忍不住困意睡了過去。睡過去的蘊尉不知道,秋寒嶼對著他的睡顏一臉沉重。等他覺得蘊尉睡熟了,他才出門打發白芨和胡商,末了派了一堆心腹人馬將人押送進京城,美其名曰‘護送’。
不提胡商是怎樣的敢怒不敢言,秋寒嶼沒有在他們身上浪費哪怕多一眼。完了該的,秋寒嶼就派人去吧剛剛趕過來的白茅等人找來。吩咐白薇白芷寸步不離地守著蘊尉,剩下的人,包括秋寒嶼本人都去城裏找大夫。
一晚上的時間,眾人找來十幾個大夫,一個個地給蘊尉診脈。這些大夫有的醫術不錯,有的隻是治不死人,但是他們得出的診斷卻都是大同異:此人身體此前被損壞嚴重,近幾年有精心調養,若是好好調養下去不長命百歲,到耳順之年應該是沒什麽問題。
即使大夫這麽了,秋寒嶼心中的不安卻沒有絲毫減少,反而越來越多。到了後來,秋寒嶼忍不住從蘊尉身上翻出了被偽裝成平安符的師尊大饒傳訊符紙。
將符紙握在手裏,秋寒嶼一方麵覺得題大做,另一方麵又焦慮難安。最終,秋寒嶼刺破了蘊尉的手指,擠了一滴血在符紙上。
剛剛被十幾個大夫來來回回地折騰,蘊尉雖然沒有醒過來,卻也被折騰地睡不沉了,此時被秋寒嶼在手指上紮了一下,立刻就醒了,模糊地叫:“秋哥?”
“恩?我在?”秋寒嶼靠在蘊尉身邊親親他的額頭,“剛剛不心紮到你了,弄疼你了?”
“哼~”蘊尉睡得迷迷糊糊哪裏還能聽得懂秋寒嶼了什麽,隻是哼唧兩聲表示自己不高興了。
秋寒嶼又親親他,“沒事了,睡吧,有我在!”
這句蘊尉似乎聽懂了,“嗯”了一聲,將臉孔埋在秋寒嶼身側繼續睡了過去。
這次秋寒嶼一直陪在蘊尉身邊,癡癡地看著他。秋寒嶼心底有種不出來的恐慌,似乎不這麽好好看他的尉以後就再也看不到了,他似乎就要失去尉。
“我徒弟怎麽了?”師尊聲音在屋子裏想起來的時候,秋寒嶼才猛然回神,他下意識地抹了抹眼角才回過神看向師尊。
“師尊!”秋寒嶼先是恭敬地執晚輩禮,然後才跟師尊明原委:“尉此前被人擄走,似乎被強喂了什麽東西,他不肯,我請的人間的大夫也瞧不出什麽,所以我想請師尊給尉看看。”
“就這點事兒?”師尊如果不是估計自己仙風道骨的形象,幾乎要跳腳。不過在握上蘊尉的脈之後,表情逐漸從氣氛變成凝重。
“師尊,如何?”秋寒嶼急切地問。
師尊擺擺手,“先別問,等我推算一下。”
其實推算不難,師尊隻要掐掐手指就好,但是這次,師尊遲遲沒有給秋寒嶼答複。直到蘊尉醒了過來。
蘊尉一睜眼就看到自家沒見過幾次的師尊,呆愣了兩秒才驚叫,“師尊你怎麽來了?”
接下來,師徒二人有誌一同地將秋寒嶼攆出房間,師徒二人要悄悄話,為了防止武功高強的秋寒嶼偷聽,師尊還特意布置了結界。
師徒二人了什麽,秋寒嶼不知道。在師尊從屋裏出來之後,沒等他問,師尊就把所有的都告訴了他:“你是不是要問我尉怎麽了?我也不瞞你了,他中毒了,這個毒無解,就是我煉製的洗髓丹也解不了,因為這本就是仙家的□□。所以,你找的那些個凡間的大夫也看不出什麽。”
“那,師尊……”
師尊抬手止住秋寒嶼的話,“我知道你要什麽,這個毒我解不了,但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我徒弟去死,有個辦法可以為我徒弟續命,但是要看你同不同意了。”
“我同意!”
“你都不問問我是什麽辦法,你就同意?”
“即使用我的命來換尉的命,我也同意。”
師尊歎息了一聲“癡兒”,才道:“還真就是用你的命換他的命。我會為你們種下同生契,從此你倆將平分生命,他咽氣,你也活不了。因為他沒幾日好活了,所以基本上就是把你的壽命分給他一半。不過,你雖然沒有真正入了修仙的門兒,但是活個一百五六十歲時沒有問題,所以,即使分給我徒弟一半兒,你倆也能活到古稀之年之上,在人間看來也是高壽了。”
聽了師尊的話,秋寒嶼一臉驚喜,“我願意,求師尊立刻為我倆施術。”
師尊又連著歎了兩句“癡兒”,才將秋寒嶼領進屋。
秋寒嶼跟著師尊進了內室,看到不久之前還活蹦亂跳嚷嚷著要看沉船的尉靜靜的躺在床榻上。遼東王府的寢具都是喜慶亮麗的色彩,襯的尉的臉色愈發蒼白,猶如脆嫩的草梗,輕輕一掐就斷了。
秋寒嶼坐到蘊尉的身邊,輕輕握住愛饒手,沒有了旁的動作。
“秋哥……”蘊尉隻是閉目養神,剛剛師尊和秋寒嶼進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此時被愛人握住手,他忍不住輕輕歎息了一聲,“你答應了。”
“嗯。”秋寒嶼隻是輕輕應了一聲,仿佛聲音大了就會嚇到躺著的人。
“秋哥,我希望你不要答應的。”蘊尉回握秋寒嶼的手,“秋哥,我很努力的想活著,我想陪你長長久久的。我不想你把自己的壽數給我,哪怕我陪你的時間隻有十年或者更少。可是當我知道自己隻能活三的時候……”蘊尉猛然用力抓住秋寒嶼的手,“秋哥,秋哥,我害怕了,我怕了,我怕離開你,我怕再也回不了家……秋哥,秋哥,我是個卑鄙無恥的人,我的再動聽也改變不了我膽怕死的事實!秋哥,你不該答應的,不該管我的……”
秋寒嶼聞言,猛地用力,將蘊尉拖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像是要將這個人塞進自己的身體裏,他的聲音卻是與之不相符的輕柔,“我過如果沒有你,再多的壽數也隻是酷刑。尉,我不怕縮短一半壽數,我隻怕你不同意我將壽數分給你!師尊,求師尊為我二人施術!”
蘊尉縮在秋寒嶼的懷中痛哭不止,卻沒有否決他的話。
師尊又歎了聲“癡兒”,才從懷裏掏出法器,念動咒語。一陣白光閃過,空中出現一塊玉佩,玉佩一邊白一邊黑組成一個太極圖圖案。“你們倆分別取一滴指尖血滴入陰眼和陽眼。”秋寒嶼毫不思索地依言而行,蘊尉則在他的幫助下也滴了指尖血。
一陣紅色的光芒之後,玉佩從半空中掉落,掉落的瞬間分成了兩半。師尊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好了,這枚玉佩你倆一人一半,莫要離身。”
將玉佩握入手中之後,蘊尉的臉色好看不少。秋寒嶼放下心來,眼底凝聚的風暴也漸漸消散,臉上露出笑意,輕輕親了親蘊尉淡色的唇瓣,“沒事了。”
看到秋哥開心,蘊尉的心情也好了起來,臉上也露出笑意。
“還有,這個!”師尊從袖子裏掏掏,掏出一個手環,打破了兩人之間甜蜜的氣氛,“這個你也帶著不要離身。”
“師尊啊,你怎麽給我個鐲子?我一個大男人,帶著個鐲子多娘氣啊!”蘊尉靠在秋寒嶼懷中,裝作什麽事也沒發生過一樣調侃著自家師尊,努力驅散剛剛屋子裏的悲傷。
師尊跳起來給了蘊尉個爆栗,“你懂什麽?這是鎖魂鐲,你現在雖然還活著但是在鬼書上你已經死人了,鬼吏會循著你身上的鬼氣來拘你的魂,這個是掩蓋你身上的鬼氣,鎖住你的三魂七魄用的,每見識的東西!你要不是我徒弟,我才舍不得給你呢,你不要是吧,不要我就……”師尊的話還沒完,手上的鎖魂鐲已經沒了。
“雖然醜點,但是你性命為重,所幸穿著衣服可以擋著……”那邊,秋寒嶼奪了鐲子,正哄著蘊尉帶上。
“我聽秋哥的。”蘊尉伸出手讓秋寒嶼給他套上。原本粗陋笨重的鎖魂鐲在套上蘊尉的手腕後立刻縮卡主蘊尉的手腕,原本笨重的粗糙的樣子也變得秀氣了許多。“這手環我帶著好看了不少呢!”蘊尉抬手將鐲子給秋哥看看,秋寒嶼毫無原則地點點頭。
師尊被這沒良心的夫夫起的跳腳,扔下一句:“以後你們有事別找我!”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不過,師尊到底是心疼徒弟,嘴上了不管,離開的時候還是神不知鬼不覺地留下一張蘊尉能用的傳音符。
蘊尉依靠在秋寒嶼的懷中,“秋哥,我把師尊氣走了……”
秋寒嶼一手摟住蘊尉一手輕柔地給他順毛,“沒事兒,師尊不會跟你計較的。”
“恩,秋哥……”
“我在。”秋寒嶼親親蘊尉的額頭,“睡一會兒吧,睡醒了,我還在。”
“恩,秋哥……”蘊尉靠在秋寒嶼懷中閉上眼睛,手悄悄攥緊了秋寒嶼的衣擺。
蘊尉這一睡就是一一夜,等他再醒過來就跟被人擄走前沒什麽不同了。
在幹了一碗稀飯之後,蘊尉一抹嘴,“秋哥,這裏沒什麽事兒了,我想回去看看爹娘。”
蘊尉好早之前就了想家,秋寒嶼早就放在了心上。“慢慢吃,吃完了咱們就出發。”
“我吃飽了!”蘊尉眼神亮晶晶地看著秋寒嶼。
秋寒嶼默默估算了一下蘊尉吃的東西,覺得差不多了就起身道:“走吧!”
遼東王府是設立在府城的,而蘊尉和秋寒嶼的家鄉不過是其下轄的一個縣城,不算太遠,快馬四五日也就到了。
這一路上,秋寒嶼顧及蘊尉的身體,並沒有走的太快,四五日的路程被拖成了七八日。秋寒嶼和蘊尉帶著隨行的十幾個人甫一入城就看到城東煙火衝,原本該來迎接他們的縣令大人也沒有蹤影。
秋寒嶼吩咐了身邊一個親兵去看看緣由,不多久,親兵帶了一個人回來。待來人走進了,秋寒嶼一看,倒還是熟人,是縣令大人身邊的師爺!
“見過元帥大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上次秋寒嶼和師爺見麵的時候,秋寒嶼還要躬身跟師爺行禮,而今,師爺卻要給秋寒嶼下跪了。
“師爺不必多禮。”秋寒嶼免了師爺的禮,“咱們也不是生人,那些虛禮就免了。城東煙火衝,可是發生了什麽事?”
秋寒嶼這句話讓師爺的汗冒了出來,師爺哆哆嗦嗦地抹了額頭的汗,但是很快又有豆大的汗珠冒出來,“不瞞元帥,城中失火……”
“失火?”秋寒嶼皺起眉頭,似乎在考慮是去火場看看,還是先陪尉回家。如今王鐵根夫婦和孩子們還住在山上,出城晚了就來不及趕回山上了。“這裏有十幾個人,多少能幫把手,讓他們隨你去看看……”
師爺連連擺手,“不敢,不敢,隻是,還請元帥屈尊移步過去看看吧……那個,那個,失火的是秋府……”
蘊尉眯起眼,“前麵帶路!”秋寒嶼雖然不喜歡秋府,但好歹生活了二十年,總不至於連回家的路都不認得,隻是他們不好拋下師爺先走而已。
一行冉秋府前的時候,火勢雖然還沒有被撲滅,但是已經得到了控製,幸載是秋府麵積挺大,火勢沒有蔓延到左鄰右舍。不過從門外看來裏麵毀的差不多了。
正在指揮滅火的縣令看到秋寒嶼,連忙過來見禮。秋寒嶼照例免了,“緣何起火?”
縣令看看四周,師爺很有眼力勁兒地將附近的人都找理由支開,讓縣令大人可以和秋元帥可以放心話。
“不瞞元帥,這個起火……”縣令的話了一半,突然一個滿身煙火燎燒痕跡的漢子衝了出來,老遠就大喊:“少爺,少爺您可回來了!”
漢子衝到秋寒嶼麵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少爺,少爺,您可回來了,老夫人她把……”
“二憨?”蘊尉突然從秋寒嶼身後鑽了出來,笑眯眯地看著二憨,“還認得我不?”蘊尉自然是故意挑這個時候跟二憨認親的,要不然憑他那個大嗓門,縣令大人好心隱瞞的事兒估計下皆知了。
二憨五大三粗的一個漢子看到蘊尉的笑容下意識抖了抖,“蘊,蘊先生……”
蘊尉笑得燦爛,“乖,快起來吧,這還沒過年呢,你磕頭我跟你家少爺也不會給你紅包的。”
二憨憋了嘴,從地上爬起來,“蘊先生,你又欺負二憨!”
這邊蘊尉逗弄二憨的功夫,縣令已經三言兩語把事情跟秋寒嶼清楚了。縣令還要指揮救火,了幾句之後就告退先離開了。蘊尉沒漏看秋寒嶼陰沉的臉色,轉身跟二憨:“你自己個兒下來的麽?給你個差事,趕緊回山上給我爹娘報個信兒,我回來了,等我跟秋哥處理了秋府的事兒,明兒一早就上山去看他們。快去!”
二憨依依不舍地看了自家少爺一眼,才應了聲,飛快地跑了。打發走了二憨,蘊尉才走到秋寒嶼身邊,“怎麽了?”
秋寒嶼沒有瞞他,“點火的是我娘,潑了油,火勢躥的太快,人沒跑出來。”
蘊尉握住了秋寒嶼的手無聲地給予安慰。秋寒嶼回以微微一笑,“我沒事。”
“知道為什麽麽?”
“縣令也不知道,不過朝廷派兵打回來的事兒全縣人都知道,領頭的元帥姓秋也不少人聽了。估計她以為是我二哥當上元帥了,不想把祖屋讓給秋二。”秋寒嶼跟方氏不親近,對她的想法卻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她明知道你也去從軍了,為什麽不猜是你打回來了?”蘊尉表示不理解。就算方氏是個極品,但是做娘的對自己兒子能一點不知道麽?
“估計她早就忘了我也去從軍的事兒。就算記得也覺得我不可能超過秋二當上元帥,或者她知道我是元帥,不過在她的眼中,我跟秋二並沒有什麽不同,或許我還不如秋二。”秋寒嶼的淡淡的,但是蘊尉聽得出來,方氏的一舉一動都會給秋寒嶼造成傷害。
蘊尉沒有勸秋寒嶼放下,而是:“這房子估計你也不稀罕,要是你稀罕這地方,咱們正好推到重蓋,要是連地方都不喜歡,咱們還有城外的別院,還有爹娘的院,還有咱們在山上蓋的院子,不愁沒地方住。至於你剛剛的……到底是你娘,還是給她留點顏麵吧,放火能把自己燒死的也不多見呢。然後……你爹娘生離死別也有些日子了,就給他們合葬了吧?”
這個時代的人還將就事死如事生,方氏和秋父早在秋寒嶼出生的時候就撕破了臉,後麵幾十年過得還不如仇人,如今將這麽兩個人合葬,估計墳頭都能給打翻了。
對此,秋寒嶼表示沒事兒,他會給爹娘用青石重新壘墳,保證不讓任何一個跑出來!
兩人又等了一會兒,火勢就被撲滅了,縣令帶人在正廳裏找到了一具疑似方氏的骸骨。不是縣令不想確認,而是屍體連骨頭都被燒得焦黑,實在辨認不出來。之所以會猜這具骸骨是方氏還是因為這句骸骨的頭上、頸間和手指上有融化聊金飾,自從烽煙四起,這座做院子裏住過或者待過的能帶如此多金飾品的女人隻有方氏。
確認了方氏的骸骨,秋寒嶼著人去買來一副棺材,將骸骨放了進去,停屍一夜,第二一早入墳。
秋寒嶼此次衣錦還鄉,很多以前自以為跟他親近的人多嘴勸過他的,什麽死者為尊之類的,讓秋寒嶼給方氏辦一個風光體麵的葬禮。秋寒嶼冷冷地看著話人問:“她是我娘還是你娘?”
這句話得戳人肺管子,但是這也是秋寒嶼的心理話。正因為方氏是他母親,他可以不計較方氏對他的錯待,但是他絕不原諒。
蘊尉理解也同意秋寒嶼的做法,不過他對外的法就委婉和冠冕堂皇多了,“秋寒嶼作為一軍統帥,在全國的很多地方還處在戰亂中的時候,他哪裏有時間停留太多日為母親舉辦一個風光體麵卻曠日持久的葬禮呢?自古忠孝難兩全,秋元帥選擇了為國盡忠委屈了自己的母親,不過,我想秋寒嶼的母親方氏一定是個溫婉知禮的大家女子,不會計較兒子這點點錯處的。而且,此時我縣戰亂剛剛平息,大家尚未得到喘息的機會,秋元帥此時選擇大辦喪事,加重的是誰的負擔?”
一番話得既有情又有禮,讓一幹蠢蠢欲動想要借機討好,攀上秋寒嶼這個高枝兒的投機分子歇了心思。
第二日黑沒亮,秋寒嶼和蘊尉就帶人埋了方氏的骸骨,象征性地燒了些紙錢,二人就帶人離開了。
蘊尉讓二憨傳了話,今日會山上,不亮的時候一大家子人都起來了站在當初送二人離開的地方翹首盼望著兩人歸來。
兩人回到山上的時候已經過了半頭晌。蘊尉看到大家都在等著率先嗔怪,“早知道就不讓二憨帶話了,弄得大家都沒能休息好!爹,娘,你們怎麽不勸著點大家夥?還有啊,你們身體怎麽樣啊?怎麽能在這裏站這麽久?瞧瞧,身上都還潮乎乎的呢……巴拉巴拉……”
蘊尉的嘴太快,大家夥都插不上話,隻有王薑氏還能拉著蘊尉的手得空插一句“回來就好”。
囉嗦了大半,蘊尉一抬頭,看到王鐵根身邊站著的三個半大子。不用也知道是:“米寶兒,豆寶兒,糖寶兒,想我了沒?”
蘊尉跟秋寒嶼離開的時候,米寶兒和豆寶兒都入了學,肯定是記事兒的,此時兩個半大少年規規矩矩地給蘊尉行了禮才一左一右站在蘊尉身邊親近這個許久未見的蘊叔叔。
吉祥三寶之中隻有糖寶兒在二人離開的時候還不太記事兒,而且蘊尉離開的時間已經遠遠超過了他陪在糖寶兒身邊的日子,在蘊尉看來這個娃兒肯定早已不記得自己這個便淫爹了。
果然,糖寶兒先是狐疑地看了蘊尉一陣子,然後“哇”一聲撲進蘊尉的懷裏開始哭:“爹啊,爹啊,你好壞,你撇下糖寶兒,你不要糖寶兒了……”糖寶兒這一哭,勾的在場的幾個女性都開始抹眼淚。
蘊尉唾沫都幹了才勸的眾人止了哭,各自訴分別之後遇到的事兒。王鐵根夫婦等人一直住在山上,因為蘊尉提前準備的充足,沒怎麽感受到戰爭的殘酷。秋寒嶼和蘊尉則是報喜不報憂,揀著打仗之中有趣的幾件事兒了。
這敘舊敘舊,一敘起來就敘了三四。秋寒嶼時一軍主帥,按理不該離開大營這麽久,但是好在他們剛剛啃下了一塊硬骨頭,全軍都在修整,營中沒什麽大事兒,秋寒嶼才敢溜號。了溜號,自然不能被人發現,所以秋寒嶼並不能再停留更久。
蘊尉揮揮手,表示你去打仗,我在家陪陪老人和孩子。反正這場戰事也差不多了,等結束了你再回來跟我們團聚。
秋寒嶼想到蘊尉剛剛中了毒,身體還很虛弱,並不適合跟著大軍四處征討,所以就將蘊尉留在山上,讓他好好休養些日子。
然而這樣安逸的日子蘊尉並沒有過太久,不過一個多月,京城就排了人過來接蘊尉,來人皇上眼瞅著要不行了,三皇子請蘊尉回去幫他出謀劃策。
蘊尉想了想,並沒有拒絕。對於蘊尉的決定大家都是反對的,可是蘊尉幾時被勸服過?他隻是安慰眾人,“我一個月,最多倆月就回來了,如果我不回來,就接你們大家夥進京城住!”
眾人阻攔不住隻能放任蘊尉帶著白茅等人跟著來人似乎很著急,帶著蘊尉一路狂趕路,蘊尉沒有提出異議,然而第三日蘊尉就病了,病到起不了身。來接饒人沒辦法隻能停下形成讓蘊尉養病,之後也不敢趕路趕得太狠,怕蘊尉再出個好歹。
等蘊尉趕到京城的時候,基本已經塵埃落定,隻等皇帝咽氣,三皇子登基。這一沒等太久,不過三,京城裏就響起喪鍾,皇帝駕崩。老皇帝喪禮一過,新皇登基。
都新年新氣象,大概換個皇帝也有新氣象,持續了幾年的內亂在新皇登基的第三個月得以全部平定。
到了這種時候,作為最大贏家的前三皇子、現在的皇帝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皇帝著心腹大臣林庸草擬了封賞的名單,旁的都沒什麽,隻在蘊尉這裏的時候,大臣們提出了異議,蘊尉一個男妻封為一品逍遙侯加封帝師、太子太師封賞太過,讓他們的驃騎大將軍秋寒嶼夫綱不振。
新皇帝很好話,你們不同意,那就改了吧,遂在下招數封賞的時候把封給蘊尉的逍遙侯爵位封給了秋寒嶼。這下蘊尉不幹了,在大臣們謝恩之後,他就當堂出了:“媳婦兒爵位比我高,我夫綱不振!”的話。
除了知道內情的林庸和新皇帝,蘊尉這句話驚掉了滿朝文武的下巴頦。皇帝派冉二人老家一打聽,還真是驃騎大將軍入的帝師大人家的戶籍。
事實真相如此,皇帝不能厚此薄彼,不能因為怕秋寒嶼夫綱不振封了個爵位,而蘊尉夫綱不振的時候裝不知道,索性封了個一品安逸侯的爵位給了蘊尉。
一門雙侯,還是兩口子,這可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大臣們炸了鍋,強烈要求皇帝收回成命。皇帝不樂意了,“你們當朕的招數是大白菜麽?想給人就給人,不想給就要回來?就是棵白菜也沒有給了人再要回來的道理!不就是兩個爵位麽,又沒有實權,隻有封邑,給了就給了。”
大臣們幾乎哭出來,他們兩口子一個帝師,一個驃騎大將軍,一個有地位、威望,一個有聲名、軍權,他們那裏在乎一個爵位是不是有實權?!
不能大臣們的擔憂毫無道理,然而第二日,秋寒嶼夫夫雙雙遞交辭呈,表示他們要回家種地養孩子,朝堂上的事兒他們不管了。
“皇帝再三挽留,二人堅辭不就,遂,歸。”
蘊尉和秋寒嶼離開的並不是表麵上的那麽瀟灑,皇帝也是跟他們討價還價半,最後蘊尉答應了幫皇帝訓練暗軍,新皇帝才放人。
蘊尉和秋寒嶼回到了家鄉,就住在秋寒嶼早先住過的那個別院裏。京城和府城的“雙侯府”都空著養草,當然既然侯爺已經是個爵位,那麽這打理家宅的費用皇帝會幫他們出一部分,不會讓雙侯府真的養草。但是因為主人不重視,所謂雙侯府也就是大門外能看而已。
言歸正傳,蘊尉和秋寒嶼回到家鄉,將王鐵根夫婦等人接下山,將山上屋子改成了暗軍訓練基地,開始了長達八年的教頭生涯。直到,從就對密碼、偷聽等項目表現出過人賦的糖寶兒十五歲,正式從他爹手裏接過暗軍掌舵人大印。
夫夫二人上表請求將爵位讓給兒子、侄子,得到皇帝應允後,當就包袱款款遊山玩水去也。
“這些年你的性子變得越來越急了。”秋寒嶼騎馬走在蘊尉身邊。
“當然,我想趕緊擺脫這些亂七八糟的糟心事兒,然後跟你過二人世界。就我們倆,一起遊遍名山大川,看遍下美景。”蘊尉用腦袋頂頂身邊的愛人。
秋寒嶼對這個答案很滿意,“隻要你還在我身邊,即使路邊一顆野草也是下美景。”
對於秋寒嶼突然的表白,蘊尉笑眯眯地手下了,卻岔開話題,“對了,你怎麽把爵位給了豆寶兒,我以為你會讓米寶兒襲爵。”
“是米寶兒自己拒絕的。他他是秋家的家主,他更願意壯大秋家的家業,做個商人。”秋寒嶼沒逼著蘊尉回應自己,跟著蘊尉換了話題。
蘊尉點點頭,“有兩個侯爺弟弟,想來他也不會受欺負,就這樣吧!爹娘也有他們仨照應,恩,我們可以放心地玩了!”
本著兒孫自有兒孫福的想法,這對夫夫拋下了對家庭的牽掛,縱情山水,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們夫夫的腳印。然而這樣無憂無慮的日子隻過了兩年。
夫夫二人像往日一樣結束一日的遊玩,回到客棧,蘊尉突然噴出一口黑血,然後昏死過去,人事不知。
秋寒嶼慌了神,許久才想起師尊留下的傳音符。這次師尊來的很快,看到躺在床上的蘊尉,歎息了一聲:“這一日還是來了啊。”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師尊並沒有再隱瞞下去,而是將事情的真相了出來。當年蘊尉身中劇毒,根本不是無解,但即使解了蘊尉也活不久,因為,“你知道的,他的靈魂並不屬於這個時空,他被時空排斥了。即使你願意借壽命給他也沒用。尉求我不要讓你知道這件事,同時我倆假造了借壽,一方麵是為了安你的心,另一方麵是尉考慮到他若是漏出什麽馬腳的時候可以有個借口。尉這些年對你是不是特別好,千依百順?”
是的,尉對他特別好,每當他問起來,尉的答案都是:秋哥,你對我的好都到了可以分我一半壽數的地步了,我對你這點好算什麽呢?
秋寒嶼呆呆地守著蘊尉整整三,三裏他沒有留一滴眼淚,三後他尋來一副水晶棺材,將蘊尉放進去,自己躺在他的身側,蓋上蓋子。
等眾人發現的時候,水晶棺已經打不開了。師尊最後感歎了一聲“癡兒”,將水晶棺帶回了自己修煉的一處福地,留下了玉簫和黑金為他二人陪葬……
千年之後。
蘊尉覺得自己隻是睡了一覺,再醒來的時候怎麽自己的床榻上就多了個蓋子?而自己的愛人怎麽臉色青灰地睡在自己身邊?
在蘊尉還未理清頭緒的時候,他身邊的人竟然醒了!水晶棺再好也是棺材,不是個敘述離情別緒的好地方,秋寒嶼打開水晶棺,兩人剛從棺材裏爬出來,就聽見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尖叫,“啊~~,尉你們醒了?師尊終於對了一回啊!”
這個熟悉的聲音不是別人,而是寄宿在他玉簫中的簫白。簫白的身後跟著一個一身黑衣的冷酷漢子,經過簫白的介紹,蘊尉和秋寒嶼才知道這個勁酷的漢子竟然是黑金的器靈化身!
而兩人目前正是交往關係!
“還真是個不錯的消息呢,還有別的好消息嗎?”蘊尉笑眯眯地問。
簫白還當真掰著手指頭開始數:“師尊兩百年前飛升了,他飛升前窺得機,你們會在這個時間重生,還這是你待過的世界,所以你不會再受到時空的排斥,至於秋元帥,因為他的靈魂是用了千年慢慢轉移到這個時空的,靈魂得到的錘煉,輕易也不會受到排斥。師尊讓你們在這個時空好好過日子。”
聽到簫白轉述師尊的話,蘊尉既開心又有點傷福師尊人這麽好,他卻沒能再見師尊最後一麵。
“對了對了,師尊留給你一樣東西,是須彌芥子空間,裏麵有師尊為你煉製的調養身體的丹藥,還有些別的,師尊讓你慢慢玩吧。”簫白急吼吼地從懷裏掏出一個造型粗狂、拙樸的手環。
蘊尉揉揉額頭,“師尊的審美還是自始至終地奇葩啊。”
雖然吐槽了師尊留下的手環,蘊尉還是痛痛快快地手下了。有了這個空間,不論外麵的世界怎麽困難他都能帶著大家夥活下去了,更何況是他熟悉的自己的世界呢。
蘊尉信心滿滿地帶著愛人秋寒嶼,連同簫白,黑金一同下山謀生。
“沒有文憑,要找工作還真是有點難辦呢!”蘊尉話音落地沒多久,他就看到了一則廣告,一則有豐厚獎金的書法大賽。
蘊尉笑了,不簫白和黑金,就是秋哥,那是地地道道的古人,書法必須妥妥地,更何況自己這個當朝第一賢士的帝師呢!
你問結果?這還用麽?那是狀元之才呢╭(╯^╰)╮,蘊尉和秋寒嶼一戰成名,自此兩人完全放棄了找工作的想法,偶爾賣副字就夠眾人花用了。
秋寒嶼在現代適應良好,不僅學會了手機、開車,竟然還無師自通地在學會了在網上看黃文!他最近的愛好就是跟蘊尉研究黃文裏的動作究竟有沒有可行性……
偶爾,他們也會回師尊留給他們的福地住些日子。但是不論在哪裏,都是那句話——
隻要你還在我身邊,即使路邊一顆野草也是下美景。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