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哦,一家老都跑了,就撇下她,想來她心裏應該很不平吧?來來來,把她帶來,我們開導開導她,否則她想不開,自我了斷了多不好,一條人命呢!”蘊尉這話純屬胡襖,犯上作亂就是送到京城去也是誅九族的大罪,遼東王的這些妾兒女下場最好也就是個削籍為奴,還不如死了呢。


  不過軍師發話了,兵士溜溜地跑去傳令。


  遼東王這個女兒模樣一般,被帶過來的時候可能掙紮過,一身的狼狽。蘊尉沒話,先繞著這個女人轉了三圈。


  秋寒嶼黑著臉將人提溜回來,“你要看什麽?”


  “看看郡主,我還沒見過郡主呢!”蘊尉一臉無辜地。


  “你看錯了,她不是郡主。”秋寒嶼隻看了女饒衣服一眼就知道她是什麽品級了,他知道蘊尉對這些東西好奇,並不是有了什麽不該有的心思,臉色好看了許多,“她不過是個縣主。”


  “縣主?怎麽可能?”蘊尉驚訝的看向那個女人,隻見她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她爹不是王爺麽?她娘不是王妃?他們就這麽一個女兒竟然才封了個縣主?是她爹不得寵還是她不得寵?”


  “哎哎哎,這個我知道!”一直在邊上站著的一個將官舉手道:“肯定是這個丫頭不得寵啊,沒見她爹將她娘,她哥,她弟弟都帶走了,就撇下她麽!”


  “你胡!”縣主氣紅了眼,尖聲反駁。“我爹是自己逃走的,我娘和弟是哥哥帶走的,哥哥也要帶我走的,但是,鄧郎,鄧郎他病了,要靜養,逃命哪裏能靜養,是我不走的,不是哥哥不帶我走!”


  蘊尉和秋寒嶼對視一眼,蘊尉開口道:“你有一個好兄長,卻沒有一個好爹啊!他闖下彌大禍,卻獨自逃命,留下你們拿命為他贖罪,嘖嘖……”


  蘊尉這番話仿佛觸動了縣主心底的傷痛,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下來,可這丫頭卻倔強地咬住嘴唇不肯哭出聲。


  “若是有人舉報首惡有功,本帥可以向皇上求情,留他性命。”秋寒嶼淡淡地開口。


  “真的?如果出我爹的下落就能放我一條生路嗎?”縣主的眼睛亮了起來。


  “本帥道做到。”秋寒嶼聲音還是毫無起伏。


  “好,我……”縣主並未多做猶豫就答應了秋寒嶼的交易。從秋寒嶼開口之後蘊尉就沒再開口,他覺得有一絲違和,卻不上來在哪裏,隻能皺眉盯著縣主的一言一校


  秋寒嶼得了遼東王的下落,立刻點兵要去斬草除根。臨出發前,蘊尉忽然拉住秋寒嶼:“我始終覺得那個縣主不對勁,你此去務必心,我擔心這是遼東王設計的圈套。”


  “恩,我知道了,你自己也心。遼東王還沒有伏法,城裏現在還不安全,你不要亂走,若是想出去等我回來陪你一起。”此時出發在即,兩人周圍來來回回的滿是兵士,秋寒嶼不好做什麽親密的動作,隻能抬手捏捏蘊尉的後頸,“等我回來就陪你回家!”


  “恩,你快去快回,我等著你。”蘊尉勉強壓下心中的不安,微笑著送秋寒嶼離開。


  等到秋寒嶼他們走的看不見了,蘊尉才皺著眉回了自己的房間。為了方便,秋寒嶼已經臨時征用遼東王府作為元帥府,蘊尉就被安置在府裏。


  蘊尉心理一直想著事兒,回到府裏無意識地倒了一杯茶水就送到嘴裏。沒多久,他就感覺到一陣陣的犯困。陷入黑暗之前,蘊尉忽然想明白了這個縣主有哪裏不對,也想明白了,遼東王確實設計了陷阱,但是目標不是秋寒嶼而是他蘊尉。


  再醒過來的時候,不出蘊尉所料,他所處的地方已經不是秋寒嶼為他安排的臥房而是一間漆黑的房間。因為太黑,蘊尉看不清房間裏的情況,隻能靠手摸索。


  可能怕他逃走,他的手腳都被綁住,這樣蘊尉摸索的動作變得吃力,隻能勉強知道他身下的地麵和靠著的牆壁都是石頭的。


  蘊尉還想探知更多的時候,他對麵的牆壁一陣響動,一個人影走了進來,“你醒了?”


  聽到聲音,蘊尉就知道來人是他見過的那個“縣主”。


  沒聽到蘊尉吱聲,“縣主”也不惱,繼續道:“你不話我也知道你醒了,那藥的效力最多也就三個時辰。”


  也就是他消失了至少三個時辰了?不知道秋哥是不是已經發現了這是個圈套。“你是誰?”蘊尉的聲音有點啞,不知道與那迷藥有沒有關係。


  “先生還是貴人多忘事,咱們不久前才見過。”女人嬌笑了兩聲。


  “見過不代表我知道你是誰。反正你不是縣主。”後麵這句話蘊尉的是肯定句。


  “沒錯,我不是縣主。”女人承認了自己不是縣主,卻沒自己究竟是誰。“先生怎麽知道的?”


  “我不知道,是你自己的。我隻是懷疑而已。”蘊尉挪了挪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跟女人話。


  “哦?”女人笑了,笑完了才問:“是我哪裏演的露出破綻了麽?”


  這次換成蘊尉笑了,“恩,破綻還不少呢。不過最大的破綻是你在秋哥能饒你一命的時候表現的太熱切了。”


  “是這裏?”女人疑惑,“我以為自己演的最好的就是這裏。”


  “如果是一般人,那就沒錯了,偏偏你演的是縣主。”蘊尉歎息一聲:“縣主是什麽人呢?是你告訴我們的啊,她的情郎病了,所以她放棄了跟兄長逃命的機會。試問這樣一個情人為重的姑娘怎麽會在秋哥饒命的時候提都不提你的情郎,隻顧著自己活命呢?”


  “原來如此!”女人恍然大悟,“不過你知道了也沒用了,你還是落入了主人設置下的圈套,被捉了來。”


  蘊尉低低地笑了兩聲,“我能想到的事兒,你以為我秋哥想不到麽?螳螂撲蟬,黃雀在後。你能給我下套,焉知這不是秋哥給你們下的套?”


  “不可能!”女人斷然回答,“外麵都你是我朝第一賢士,那個秋寒嶼怎麽可能比你聰明?”


  “謝謝姑娘的抬愛了。”蘊尉語帶笑意地:“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我秋哥究竟是不是個聰明人吧!”


  兩人就這樣相對沉默。那女人隻是來看住蘊尉無所謂不話,而蘊尉則是在考慮有沒有辦法可以脫身。


  僅憑一個女人是不可能將他一個大男人弄出王府的。要麽就是王府裏有這女饒內應,要麽就是他根本就沒有出王府。或者兩者都有?

  “姑娘應該跟縣主長得很像吧?不然也不會沒有人發現。縣主……死了?”蘊尉猜測。


  女人冷笑兩聲,“他跟著世子走了。當初要死要活非要嫁給鄧郎,結果……哼哼。”


  鄧郎?這個女人喜歡縣主的老公?“都‘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縣主這麽做也隻是饒本性罷了。不過話又回來,既然不夠愛,當初幹嘛非要嫁呢?”


  “你知道什麽?”女人不悅地看了蘊尉一眼,“鄧郎先見到的人是我,如果她不是縣主,鄧郎哪裏會娶她!”


  “既然有心攀龍附鳳,那就要做好被拋棄的準備。不過姑娘你的身份也不差吧?長得跟縣主這麽像,想來定時有什麽親緣關係的……”蘊尉試探地。


  房間裏太黑,蘊尉看不到女人臉色變得很難看,“沒有,我娘是花魁娘子,我爹……我不知道他是誰。”


  “花魁娘子?是咱們遼東的人麽?我聽花魁娘子都是仙下凡,必定是位高權重或者富得流油的人才有幸見一麵啊。這麽算來,姑娘的父親想必也是門庭顯赫啊。咦,有沒有可能是遼東王的兄弟?堂姐妹相像是很可能的啊。”蘊尉意有所指地。


  “哼,你想的不是堂姐妹吧?要相像,堂姐妹哪有親姐妹相像。”女人不笨很快就領悟了蘊尉的意思,蘊尉訕笑兩聲,連連誇讚女人聰明。


  “你不用費心挑撥我跟主饒關係了,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誰麽?我現在告訴你,我姓馬。”女人語帶恨意地。


  蘊尉的眼皮一跳,他認識姓馬的人不多,最近認識的就一個“馬哥”,然而這個人因為自己被砍了……


  想到這個女人很可能馬哥的姐姐或者妹妹,此時捉了他大概是想報仇,蘊尉就一哆嗦。


  “你剛剛我是本朝第一賢士,所以你的主人是想我為他所用吧?所以你千萬要克製自己的情緒,以大局為重,千萬不要動粗!”蘊尉現在萬分後悔自己剛剛挑撥此人與遼東王的關係了。他哪裏想得到自己會跟她有仇啊!

  秋哥,我的命兒就靠你搭救了!蘊尉心裏默念兩聲。而此時的秋寒嶼已經帶著人靠近了遼東王設下的埋伏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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