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牛不喝水強按頭是不行的,林大人著急了,“這可是有講究的,你怎麽能不用呢?”
“你別欺負我念書少,我可沒聽過誰家成親,新郎官抹粉的!有啥講究你看!”蘊尉一腿三步遠,始終不讓林溥正近身。
王薑氏在外麵等急了,“你倆到底還要多久啊?時辰差不多了,該出發了啊!”
得,這下真有講究也來不及了。林溥正隻得幫蘊尉束起頭發,整理了衣服,覺得差不多了才敞開門。
蘊尉的樣子並沒有修飾太多,主要就是換了件大紅色的喜服,卻讓整個人精神,亮眼了不少,讓門外等著的人都看呆了片刻。
“哥,我不想當伴郎了,我想搶婚……”林家老二呆呆看著蘊尉,他對蘊秀才一直有想法,但是從來沒有過長長久久的打算,在得知蘊尉和秋寒嶼要成婚的時候還暗自嗤笑他們將要在一棵樹上吊死,然而看到今日春光滿麵的蘊尉,他忽然覺得如果是這樣一個人,他也願意一生一世一雙饒。
林溥正上前一步,朝著弟弟的後腦勺就是一巴掌,“不想當伴郎是吧?門外頭多少青年才俊搶著想當呢!不想當就算了,想挨揍別拖上我!還搶婚,就你這身板,你搶個試試,保證就是娘來了,也認不出你!上次的教訓還不夠是吧?黃連還剩下不少,待會兒就讓人熬好了給你送來!”
“哥,哥,你是我親哥,我不就麽……”林二怕兄長再數落他,連忙道:“時間到了,蘊秀才,咱們趕緊吧,讓秋三少等著就不好了!”著就引著蘊尉出門上馬。
蘊尉今日騎的是騅寶兒,原本秋寒嶼給蘊尉預備的是另一匹汗血馬,然而那馬兒太過高冷,蘊尉表示自己駕馭不了。其實是馬兒不如騅寶兒會認人,秋寒嶼成親的路上出岔子,隻好自己騎汗血馬,讓蘊尉騎騅寶兒。
騅寶兒馱著蘊尉入城已經很多次了,閉著眼睛也能走,不知道是不是它第一次承擔迎親的任務,有些緊張和興奮,蘊尉覺得這一路上,騅寶兒跑起來都是帶跳的,輕盈地不得了。
入城的路經過別院,蘊尉和秋寒嶼早就商議好了,因為他們兩人都是男人不存在誰迎娶誰的問題,兩人就誰都不迎親,蘊尉入城時路過別院,秋寒嶼帶著自己的伴郎和其他人並入蘊尉帶的隊伍就好。
秋寒嶼一早就在別院門口等著,遠遠地看到蘊尉帶著走過來,立刻催馬迎了上去,到了蘊尉身邊與他並騎前校
三沒有看到秋寒嶼,乍一見裝扮一新的愛人,蘊尉忍不住紅了臉頰,露出燦爛的笑容招呼,“秋哥!”
“嗯,尉今真好看。”秋寒嶼側身在蘊尉的耳邊。
蘊尉的臉更紅,對秋寒嶼:“秋哥也很好看。”
“喂喂,你倆今就成親了,有必要當著這麽多人悄悄話麽?”林二身為蘊尉的伴郎,騎馬跟在蘊尉的身後,癡漢似的看著蘊尉的背影,冷不丁眼前多了一個紅色的身影,與他的秀才舉止親昵,他心裏酸溜溜的,酸話不經大腦就了出來。
蘊尉和秋寒嶼同時回頭瞪了他一眼,蘊尉毫不客氣地:“就你話多!要不是看在你哥的麵子上,我才不用你當伴郎,你看看秋哥的伴郎……”
蘊尉著就去看秋寒嶼身後的伴郎,然後忘了他後麵要什麽。秋寒嶼的伴郎蘊尉並不認識,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一臉絡腮胡子,以致於看不清他的五官是什麽樣子,一身喜慶的紅衣也遮掩不了他身上的煞氣,再看他身後跟著的一隊人,身材雖然比不上他,但也是個個精壯結實,身帶煞氣。
幾乎是立刻,蘊尉就感覺到了這一隊人並不是普通人,因為現在騎馬走在路上,並不方便討論,蘊尉隻是含蓄地問秋寒嶼:“這位大哥可是前些日子幫忙的人。”
前些日子幫忙,隻有一件,那就是處理秋府那群背主的掌櫃、管事兒。秋寒嶼點點頭,“是他們,因為日子近,我就留他們喝杯喜酒。”
“應該的!”蘊尉不知道秋寒嶼從哪裏找來這群人,但是隻要秋哥相信他們,他就無條件相信。而且,就他觀察所得,這群人行進時候步伐整齊,目不斜視,很有紀律性。應該不是匪類,而是兵士。
想到一群上陣殺敵的兵將來幫他們抓幾個掌櫃,管事兒,蘊尉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回頭對漢子笑笑,“前幾日多謝大哥和諸位兄弟幫忙,今日一定要多喝兩杯。”
騎在馬上擔任伴郎的漢子沒話,隻是衝蘊尉點點頭。
漢子麵無表情一臉冷酷的樣子讓蘊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兩眼惹得某人不太高興,驅馬靠近蘊尉身邊,拉住他的一隻手,“今是咱們的好日子,你這樣盯著別人看……”
蘊尉紅了臉,“你吃什麽飛醋,我隻是第一次見到大哥,認認人而已。”
“今過完,他就該叫你哥夫了。”秋寒嶼很不高興蘊尉叫別人“哥”。
“咳咳!你這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稱呼!”蘊尉被嗆了一下,咳嗽完了才抓住秋寒嶼話中的重點,“你的意思是,他年紀比你還?”
秋寒嶼點點頭,蘊尉難以置信地看看秋寒嶼又看看他身後的漢子,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他長得可夠著急的!”
蘊尉以為這話隻有他跟秋寒嶼聽到,實際上跟在後麵的漢子因為習武耳力比一般人好很多,蘊尉的話一字不漏地落入他的耳中,頓時黑了臉。
其實,蘊尉還好,起碼他還知道壓低聲音,跟秋寒嶼“悄悄話”,跟在他們後麵的林二聽聞漢子比秋寒嶼年紀還要些,立刻驚呼,“你入伍的時候謊報年紀了吧?”
漢子黑著臉瞪了林二一眼。蘊尉就沒這麽客氣了,“你個林二貨,不會話就不要了,有你哥在,你不話也沒人能把你當啞巴買了。”
因為水榭的事兒,蘊尉對林二沒啥好印象,但是學正大人幫他良多,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學正大人費盡心思幫兩人和解,這次更是豁出臉皮去求蘊尉讓林二當伴郎。
蘊尉不好駁學正大饒麵子,也想著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才答應了學正大饒請求。不過他也跟學正大人了,要是林二做的不好,他是不會留情麵的。
可能從心底就對林二沒有好印象,隻要林二出現在他眼前,他就覺得礙眼,林二一開口,他就忍不住想刺兒兩句。當然這次蘊尉開口實際是想幫他,這漢子看樣子就知道不好惹,他還亂話,到時候被揍了蘊尉不好跟林大人交代。
林二被蘊尉數落,立刻蔫兒了,悻悻地跟在後麵,後麵的路程沒有再出聲。當然也是因為他們很快就入了城,到了酒樓。
兩人再酒樓稍做休息,等著吉時到來。這頗具現代氣息的行程當然是蘊尉想出來的。因為秋府現在的家主是秋二,祖宅是秋二的,而且秋寒嶼遷出了戶籍算是出嫁子,再在秋府或者別院拜堂不合適。而蘊尉的家早就被蘊秦槐花一把火燒了。
王鐵根是不介意蘊尉在王家村拜堂,然而這樣一來就代表是王家出錢財給蘊尉娶媳婦。雖然老兩口手裏的錢基本都是蘊尉孝敬的,但蘊尉不想王鐵根夫婦被人笑話,他們掏心掏肺,費力費錢給別人家娶媳婦。
蘊尉想到後世都是在酒店行禮,索性仿照著來。他這一創舉不僅在這縣城,就是在整個王朝怕也是獨一份。僅僅幾的時間,縣城裏幾乎人人都知道了有兩個男人要在酒樓裏拜堂成親,還沒到吉時酒樓所在的街道就被圍住了,蘊尉和秋寒嶼險些進不去酒樓。
最後還是秋寒嶼的伴郎給力,一揮手,他身後跟著的充當送親饒隊伍呼啦就衝了上去,生生給兩位新郎擠出一條路,讓兩人能順利到達酒樓。後來這隊人還三進三出,把王鐵根夫婦和幾位重要的客人迎了進來,這才沒耽誤了吉時。
司儀的聲音想起來的時候,門外看熱鬧的人群一陣湧動,然後一個衣衫華麗卻略微淩亂的人在兩個家丁護送下擠進酒樓,“等等!三弟,你今日大喜,連兄弟都不請,拜高堂也拜不相幹的人,這麽做不合適吧?”
眾人臉上的笑容都僵住,回頭看向來人。看到來人,蘊尉實在忍不住,隻能低下頭,背著人翻了個白眼。今日拜高堂,上座的是王鐵根夫婦,另外還設了一個供桌,擺著四塊牌位,兩塊是原身父母的,另兩塊蒙著紅綢,所有人都不知道上麵的人是誰,隻有秋寒嶼和蘊尉知道,這是蘊尉後世父母的牌位。
這麽一看,除了一位新郎是秋家的,還真是跟秋家沒有半文錢關係了。不過秋府一個庶子當上家主的事兒前一陣子鬧得沸沸揚揚,在場多半的人都清楚,沒見連拜堂這麽重要的事兒都是在酒樓裏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