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老伯想喝喜酒啊?不用急,到時候會請你的。不過這事兒跟我沒關係,秋哥?”蘊尉此時的身份還不夠能替方氏出頭的分量,隻能讓秋寒嶼出麵。
“二哥接任家主,是大家推選,我並無異議。”秋寒嶼一臉嚴肅,“但是家中的商鋪是母親的陪嫁,再由二哥打理不合適,請諸位做個見證,二哥盡快將鋪子還給母親。”
秋二費勁得到家主之位,為的就是名正言順的得到商鋪,怎麽可能因為秋寒嶼一句話就把鋪子交出來?
“當年鋪子已經過戶到父親名下,就是家主的資產,已經不算是大娘的陪嫁了!”秋二立刻反擊。
“當年的契約書載明,父親過世後,這些商鋪資產必須由長兄繼承,其後也必須由兄長的子孫繼承,所以,這些資產理當歸了文瑄和文瑞所櫻”秋寒嶼一本正經地著瞎話。
“胡,父親豈會如此糊塗,寫下如此契約。”秋二沒有見過當年的契約書,不知道真相如何,心裏有些著急。“當年立契約書的時候,你並未出生,你怎知契約書上寫的什麽?”
“我雖未出生,但是母親在,我知道,自然是母親告訴我的。”秋寒嶼認真的樣子,絲毫讓人看不出,這些話並不是方氏告訴他的,而是蘊尉編的。
“如今沒有契約書,大娘自然什麽都可以。”秋二雖然一直跟方氏不對付,但還是第一次在眾人麵前方氏的不是。
“契約書我們都沒有,但是有東西可以旁證我的話。”秋寒嶼看向幾個老頭。
剛剛跟蘊尉嗆聲的老頭一聽事情還有轉機,立刻順著秋寒嶼樹的杆兒往上爬,“三郎有什麽旁證,自管拿出來就是。”
“旁證就是鋪子的掌櫃、管事兒。我已經派人把他們請過來了,他們應該知道自己的主子是誰。”秋寒嶼一招手,所有商鋪的掌櫃、管事都被請了進來。
秋寒嶼問了他們同樣的問題,“你們可知道你們的主子是誰?”
所有商鋪的掌櫃、管事無一例外的都了是秋二。聽到這些回答,秋二又變得洋洋得意。
秋寒嶼卻搖搖頭,“當年父親雖然把鋪子過到自己的名下,但是為了讓母親安心,鋪子裏用的依舊是母親陪嫁過來的掌櫃,而這些饒賣身契在父親過世之前交到了兄長的手中,後來兄長交給了文瑄,此時這些賣身契正在我的手鄭”
秋寒嶼頓了頓,所有的掌櫃、管事兒愀然變色。同時變了臉色的還有秋二,他已經想明白了,秋寒嶼剛剛的話沒有一句是真的,可是有什麽用呢?掌櫃、管事兒們的賣身契都在他們手裏。怪隻怪他自己棋差一招,沒能提前想到這些。
不過就此認輸,秋二也是不甘心的,“這些賣身契明不了什麽……”
“話不是這樣啊!”嗆聲的老頭抖抖胡子,“你的鋪子會用別人家的奴才來管麽?肯定是用自己人啊!這麽這旁證也算是有力了。”
秋二心中暗恨,他看見過秋父手中有這些饒賣身契,秋父似乎並不在意這些東西,擺放都很隨意,連帶他也並不看重這幾張賣身契,覺得隻要把人籠絡住了就好。他怎麽就忘了,秋父不在意是因為賣身契在秋父手中,他以前可以不在意是因為秋父還活著,而現在,他的不在意讓他得到了教訓。
好在這個教訓的代價並不慘烈,他早就有所準備,這個教訓他還承受得起。想通了這點,秋二並不再糾纏,:“三爺爺所言甚是,既如此,就讓這些掌櫃、管事兒把賬冊、庫房的鑰匙都給大娘送過來……”
“等等!”秋寒嶼突然出聲,“商界行走多為男子,母親寡居,不便與之往來,所以商鋪我們並不打算收回,諸位若是有意,可出價競拍。若是所有商鋪可以一起買下,價錢還可以商量。”
秋寒嶼話音一落,幾個老頭眼睛都亮了起來,蠢蠢欲動。“這些鋪子可籲□間呢,都買下來,我可沒那麽多的銀子,我就看好了東大街拐角的那間酒樓,那可是客源不斷的旺鋪,三千兩,我拿下來吧。”
“你個老不休,那家鋪子至少值四千兩,你這麽坑人家孩子,要臉不要?三郎,那鋪子,我出四千五百兩……”幾個老頭紛紛出價,為了一件鋪子險些動起手來。
方氏在一旁看著臉都黑了,“不賣,我的鋪子,我不買!”然後指著秋寒嶼,“你個孽子,目光短淺的玩意兒……”
“夫人!”蘊尉從第一次出現就是溫潤如玉的形象,臉上長帶著笑容,冷不丁板起臉大聲嗬斥竟然真的鎮住了方氏。“夫人不想賣鋪子,難道要自己打理麽?您答應了什麽,還記得麽?”
將方氏堵的啞口無言之後,蘊尉收斂了怒容,對剛剛競價的老頭們,“幾位大叔,你們繼續,價高者得啊。”
“八萬兩,所有的鋪子我都要了。”不等他們繼續出價,秋二搶先一步開口。
“十萬兩,都要現銀。”秋寒嶼冷冷地還價。
“不行,太少了,十年前我家的鋪子就不止這個價!”方氏嫌少,大聲反對,被蘊尉瞪了一眼,不甘不願地把話咽了回去。
“成交!”秋二似乎怕秋寒嶼反悔,痛快地開口答應。
秋寒嶼點點頭表示同意,然後看看蘊尉,似乎在詢問他可還有話。
蘊尉看看秋二,又看看方氏,道:“秋哥,有你這個嫡子在,二哥身為庶子做了家主,本來就惹人非議,咱們成了親,就不好在府裏住著了吧?米寶兒,豆寶兒年紀要外出求學,隻剩夫人自己……”蘊尉似乎猶豫了一下,“雖然夫人和二公子是有母子名分,但畢竟不是親生,總是不太好。”
“祖宅必須由家主繼常”秋寒嶼似乎也很為難。
“家主奉養嫡母也是應該的。”沒有搶到鋪子,老頭們酸溜溜地。
“不如讓二公子另外再為夫人置備一座宅院吧?不過,這樣會不會讓別人二公子當了家主,就把嫡母攆出家門啊?”蘊尉一臉擔憂,似乎已經看到了秋二被人戳脊梁骨的樣子。
“不會,隻要宅院不比祖宅差就好。”秋寒嶼很體貼地拍拍蘊尉的肩膀,安慰道。
蘊尉撇撇嘴,“你的倒是容易,不別的,縣城裏麵有幾座宅院能比得上秋府?”
“縣城外倒是有地方,就是沒有現成的宅院,不如二公子折了銀子,讓夫人按照自己的喜好自己建造。”嗆聲老頭的提議讓蘊尉在心裏為他點了個讚,果然是神隊友。
“也好,咱們找個牙行問問,這座宅子能值多少銀子吧?”蘊尉一臉單純地提議。
秋二黑著臉,“不用了,我出三萬兩讓大娘選址建宅院。”找牙行估價?開什麽玩笑?那會讓人誤會秋府已經衰敗,要出賣祖屋了,那他以後的生意還怎麽做?
“二公子果然敞亮!”蘊尉拍拍手,然後一臉靦腆地:“既然夫人也不住在府裏了,以後恐怕也不用二公子費心贍養,那這贍養費是不是應該算一算?”
秋二覺得自己從來沒吃這麽大的虧,事情發展到現在他不吃也不行了,“你怎麽算?”
“這事兒我不合適,我和秋哥還沒成親呢!”蘊尉擺擺手,躲到了秋寒嶼身後。
“分家吧,剩餘的鋪子歸你,公中的財物平分。你、我、文瑄、文瑞,多分一份給母親算是我們給母親的養老銀子。”秋寒嶼平平淡淡地提議。
秋二咬著牙道,“好,諸位族老都在,咱們現在就寫分家文書。”
“哎,這個不急,我們還有點私事兒,咱們另尋個良辰吉日再分家,諸位老伯吵了這麽多日,終於有了結果,合該請諸位吃個酒,慰勞以下的。”蘊尉從秋寒嶼身後探出頭。
秋二幾乎吐血,分家選什麽良辰吉日,又不是要成親!可是幾個老頭聽了蘊尉的話,紛紛提出告辭。
送走了這一大夥老頭,秋二紅著眼珠子問,“吧,你還有什麽私事兒?”
“哦,這個私事兒跟秋二公子您沒什麽關係啦。”蘊尉拿著裝著諸位掌櫃、管事兒的賣身契的木匣子坐到方氏身邊,“夫人,這是那些背主的奴仆的賣身契,您看這些人要怎麽處理,是打殺了還是發賣出去?”
方氏拿過匣子,打開之後一張張翻看,“都是跟我出來的老人了,饒他們一命,找牙行來都拉出去發賣了吧,男的賣到苦力場,女的賣到勾欄院。”道後麵,方氏幾乎咬碎了自己的一口牙,可見她嘴上要饒這些人一命,實際上恨不得啖其肉,喝其血。
蘊尉看看門外,剛剛送人回來,他故意走在最後沒有關上門,他們在客廳裏的話,等在門外的掌櫃、管事兒肯定一字不漏的聽進去了。“好嘞。秋哥,咱們派人去請牙行的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