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秋寒嶼心裏正高興,自然會順著蘊尉,當然,他不高心時候也沒有違逆過蘊尉就是。


  “這蝦很冰,你不要動手了,我給你剝,你吃就行!”秋寒嶼將盛蝦子的盆子放到自己眼前,麻利地開始剝蝦。蝦子去頭去皮,隻留下蝦尾巴上的一點蝦皮,便於蘊尉揪著蘸醬料送進嘴裏。


  就王薑氏這麽偏疼自己兒子的娘都看不下去,“秋,你再這麽慣著他,遲早把他慣得不成樣子。”


  秋寒嶼隻是笑笑,沒話。貪吃的尉也可愛的不得了,而且隻要尉一直在他身邊,他樂意將尉慣得不成樣子。


  農家冬日最得清閑,漁家也差不多,“過年”作為一個走親訪友、吃喝玩樂最好的借口,被人拖的格外長。,嚴格來,過了二月二才算過完年,在二月二之前,親友故交見麵都要先問一句“過年好”的!


  蘊尉在這邊沒什麽親戚可走,可是師長朋友卻不少,蘊尉挑著日子先去拜訪了老學正和新學正,然後跟朋友們聚會了一次,剩餘的時間就是窩在家裏等客人上門。


  閑散的日子多了就倍感無聊,好不容易挨到二月二,蘊尉卻聽到“鬧正月,耍二月”,也就是這種無聊到長毛的日子還要再過一個月!


  蘊尉實在受不了,秋寒嶼便給他裁了紙,“練字可以靜心。”


  雖然蘊尉不喜歡這種聽著都無聊的消遣,但是無事可做的他也隻能摸摸鼻子認了,跟秋寒嶼一邊一個開始練大字。


  隻用了一個上午,蘊尉就繳械投降了,開始抱著腦袋苦苦思索有啥好玩兒的。


  麻將、撲克、象棋、圍棋……


  麻將、撲克想想辦法倒是不難做,但是這兩樣東西蘊尉玩得也不是很熟練,而且各種玩法規則都不一樣,一一普及太費勁。最後一樣圍棋,原身應該是會的,可惜蘊尉坐不住,不愛下。


  排除法的結果就隻剩下了象棋。蘊尉真心覺得這個不錯,既要開動腦筋廝殺,又不用一坐一,很適合他的消遣……


  動就動,蘊尉拉著秋寒嶼出了門去尋合適的木頭。其實做木匠活這事兒王鐵根比他們倆加起來更有經驗,可是,那啥,談戀愛麽,當然是兩個人一起動手比較有意思。


  倆人在自家山上轉了好幾圈,最後倆人灰溜溜地下來了。因為合適的木頭不少,可是倆人連件趁手的工具都沒帶,完全是上山放風的。


  二人回家之後被王薑氏數落了半,在蘊尉打了兩個噴嚏之後,這通數落更有了升級的趨勢。“娘,煮碗薑水給我喝吧!剛出正月呢,不好看大夫的!”


  “呸呸呸,胡什麽,大吉大利,不好的散去!”王薑氏拿兒子沒辦法,恨恨地去給倆人煮薑水。


  喝過薑水,上山染上的寒氣被驅散,蘊尉歇了上山弄木頭做棋盤的想法。“棋盤可以用紙畫,可是棋子還是要用木頭做……”


  “沒事兒,你做什麽樣,我來弄。”蘊尉的一切想法秋寒嶼都無條件支持。


  “那咱們先做一副的玩玩吧,等暖和了,咱們去找個木匠做個好的。”蘊尉讓秋寒嶼做三十二個比乒乓球略鼓形的木塊,他自己則去畫棋盤。


  倆人在家裏一忙活,閑得發慌的王鐵根也圍上來湊熱鬧,跟秋寒嶼一起削“鼓”。三個大人忙活了大半,基本的都差不多,隻差棋子上的字。


  蘊尉原本想讓秋寒嶼刻上去的,卻又覺得太費勁,畢竟秋哥不是專業木匠出身,刻壞了還要重新做,於是蘊尉幹脆找了毛筆在十六個鼓上一個將、五個卒,剩下的士、象、車、馬、炮各二。


  寫完了一邊,另一邊該換紅色,蘊尉尚未點亮丹青技能,所以家裏並沒有準備燃料,包括朱砂。好在米寶兒、豆寶兒的夫子愛好繪畫,常備各色燃料,所以勻給他一點是可以的。


  蘊尉得了朱砂,在另外十六個棋子上寫下一個帥、五個兵,剩下的仕、相、車、馬、炮各二。


  準備好晾具,蘊尉興奮地拉著秋寒嶼對坐到桌前,“來來來,秋哥,我先大概規矩,然後玩兩局秋哥就會了。”


  “馬走日,象走田,過河卒子不能還,車走直線,炮翻山,另外還有別馬腿,堵象眼。還有,還有卒在河內隻可向前進一步,過河前進平移皆可。士在九宮斜支,將在九宮移步……”蘊尉想了想,“暫時想到這麽多,咱們一邊玩兒,我一邊再跟秋哥。”


  這倆人一玩兒就是半,連米寶兒、豆寶兒、糖寶兒被送回來都沒出去迎。回來的三個娃娃安靜地坐在旁邊圍觀,直到蘊尉的老將被捉,他不得不認輸。


  蘊尉欲哭無淚,果然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麽?他與秋寒嶼剛剛開始的時候蘊尉連勝兩局,第三局因驕傲輕敵被秋寒嶼贏了去,算是三局兩勝,第四局被蘊尉找回了場子,但是已經不像開始兩局那樣輕鬆。


  前五局結束,蘊尉五局三勝,總的看來還是蘊尉占了上風,然而七局結束,蘊尉依舊是三勝,如今第十局結束,蘊尉還是三勝!

  “秋哥,你不是第一次玩兒吧,對吧?對吧?”蘊尉哭喪著臉問。似乎隻要秋寒嶼回答了“對”,他輸得就不算太慘。


  “第一次,不過這遊戲不錯,虛虛實實,可以套用不少兵法謀略呢。”秋寒嶼玩兒的很盡興。這個遊戲真心不錯,以後可以多玩。


  可惜蘊尉輸慘了,堅決不肯再跟秋寒嶼玩兒,於是柿子揀軟的的捏,蘊尉改為教導仨的。他就不信了,秋哥玩不過,仨的還玩不過?事實上,蘊尉還真是從仨的身上找回不少自信,但也僅僅是頭幾年。


  等最的糖寶兒滿了十歲之後,蘊尉就再也沒有在象棋方麵找到過自信,甚至連棋友都找不多,原因是仨的都嫌棄他是臭棋簍子,不愛跟他下,而樂意哄著他跟他下棋的秋寒嶼,蘊尉又不愛跟他下。


  因為明明知道自己贏不過,到頭來就算僥幸贏了也會懷疑是不是對方放水,根本就贏得不痛快。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此時的蘊尉還玩得挺歡樂,可惜幾個孩子去別莊念書的時候,蘊尉依舊閑的蛋疼。


  某日,王鐵根家門外來了個書童,自稱是蘊尉至交好友的書童,他家公子邀請蘊秀才明日去水榭賞雪。


  蘊尉樂嗬嗬地接了帖子,還賞了書童幾個銅板,回身進屋就把帖子扔炕上了。


  “這冬都快到頭了才尋思起來賞雪,年前鵝毛大的大雪也沒見他們想賞雪,現在這細毛毛雪能看見個毛線!這是跌腦子了,跌腦子了,還是跌腦子了!”蘊尉吐槽道。


  王薑氏可不懂這些,隻問,“那你要去不?”


  “去!怎麽不去?”蘊尉回答地斬釘截鐵。再在家閑著他身上就要生蟲子了,出門放放風也好。


  蘊尉要跟友人出門遊覽,秋寒嶼自然不能跟,為此,秋寒嶼還有點不高興,狠狠吃了頓豆腐才放蘊尉出門。


  這個時代沒有氣預報,全憑經驗豐富的老農看推斷明日氣,可別,比後世的氣預報也沒差多少。


  第二蘊尉出門的時候,上還真飄下冰沙似的霰雪。蘊尉出門沒多久,秋寒嶼也套了馬去了城裏。他先去玉石鋪子定製了一套精致的白玉棋盤棋子,然後將早就寫好的象棋的玩法和圖紙送到驛站,委托驛站將這些東西送到府城的某間鋪子,那裏會有人將這些東西送給那個人。


  不是秋寒嶼有好東西就想著舊主,而是這些東西不會是白白送過去的,那人會給他一個合適的價碼。為了給尉弄來所有他想要的,錢總不嫌多。


  這廂秋寒嶼去賺錢給蘊尉買買買,那邊蘊尉已經到了好友約定好的水榭。


  這水榭可不是一般的水榭樓台,而是本地有名的歌舞坊。所謂的歌舞坊雖然沒有明著的賣肉,但是隻要銀子夠,你情我願的事兒旁人能多什麽嘴呢?

  這水榭的主人是誰,坊間並沒有流傳,可是這水榭的主人會做人是真的,因為他會給有各種需求的客人提供各種有償援助,例如,提供一個清淨雅致的地方給某些人,讓他們可以來一場或幾場親密的接觸。


  當然不論私底下多麽的香豔混亂,明麵兒上,它還是間ktv而不是戀歌房,這也是為毛有這許多自詡風流的讀書人樂意上門的原因。既不會汙了自己的清名,又不會缺了紅袖添香之樂。


  是以,蘊尉一到門口,一個穿著紅色薄夾襖的十二三歲的姑娘就從門裏迎了出來,脆生生地問,“敢問公子可是來赴譚公子之約的?”


  蘊尉記得昨日書童來的時候過他家公子似乎是姓譚沒錯,遂點零頭。姑娘立刻招呼人來替蘊尉牽馬,她自己個兒則引著蘊尉往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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