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用膳不誤驗屍

  三用膳不誤驗屍


  已經坐上飯桌的黃嘯卿才不管別人有多少感慨。麵前一大桌喜愛的菜肴，總可以讓他的心情變得最好。


  另一位副主事潘森與謝雄分坐黃嘯卿的兩邊，易芊兒坐在黃嘯卿對麵。


  笑咪咪輕輕撚著胡須的潘森向黃嘯卿道：“下官剛才想去請龐大人一起來用膳，沒想到他已不在房裏了。”


  “我也請他了，他自己不要來。”黃嘯卿盯著菜肴，眼皮也沒抬一下。


  他不來才是對的選擇，難道逼他和他眼裏的真凶坐在一起用膳。想到這，黃嘯卿不由地輕笑一聲，瞥了“真凶”易芊兒一眼。對麵的易芊兒看得眼也直了。


  有了黃嘯卿的免死玉佩，保她免受了許多的慘毒刑罰，事實上，詔獄的一晚過得還行。重要的是，他許諾要為自己洗清冤屈。就憑他對自己的這份信任，也不枉自己對他一往情深。


  易芊兒看著這位留洋回來，為人處世皆與眾不同，年為而立卻仍麵若弱冠的俊逸官爺，臉上不由紅霞飄過。


  等易芊兒再抬眼，不想正碰上黃嘯卿翻來的一記白眼：“榆木腦袋，在哪買的羊都不記得？你得多謝潘大人為你查出了買羊買香料的地方，還找來證人為你證明你買過那些東西。”


  潘森聞聽趕忙道：“大人言重了，易姑娘也不必掛在心上，這是本官應盡之責。下官剛才看了這卷宗，覺得此案牽連甚廣。陸續被害的五位大人都是位極一品和二品的重臣，其中大多數還都即將卸任。


  “真想不通，究竟是何凶徒，會對這五位大人下如此毒手，深夜將他們於自家宅子裏殺害，把首及分別懸掛於其家門之上，還將他們的屍首帶離藏匿。真凶的目的，恐怕不會是殺人泄憤那麽簡單。”


  “隻可惜，那五具屍首，現在隻找到了一具。不然，定可以驗出更多與真凶相關的蛛絲馬跡。”謝雄接話道。


  黃嘯卿猛地抬頭道：“你想驗還不好辦，我昨晚都找全了。”他又朝門外吩咐，“把那五具屍首都抬過來。”


  立即有手腳利落的衙役，將五具無頭腐屍一俱抬了過來，按著黃嘯卿的指點，齊齊擺開於飯桌旁的地板上。


  搬腐屍的人，聞著飯桌上的菜香，覺得回到人間；而飯桌上的人，忽聞到腐屍味，感覺墜入了地獄。當然，除了黃嘯卿。


  潘森和謝雄都深知黃嘯卿有不喜歡吃飯被打斷的習慣，有時為了抓緊時間辦案，黃嘯卿經常邊吃飯邊工作。像這樣邊吃飯邊驗屍的情況，兩位副主事都早已見怪不怪了。


  用黃嘯卿的話來說：他當初留洋的時候，那裏很多有名的人都這樣工作，這很正常。


  隻不過，這可苦了易芊兒，好不容易剛從昨日的恐怖畫麵脫離出來，現在又接受了一次更強烈的刺激。


  黃嘯卿反應快，轉臉對易芊兒道：“跑遠些吐。”於是易芊兒站到了角落裏，潘森也放下筷子不吃了，而謝雄已經彎腰去檢查那些屍首了。


  隻有黃嘯卿仍吃得津津有味：“昨夜從詔獄回來，我就差人找了上百隻體狀嗅覺靈通的狼犬，連夜搜查百耕山。易芊兒在那裏挖到了一具屍首，我便推想那裏對凶手來說或許是便於藏屍之地。


  “另外，五起命案發生的時隔很短，而且都城裏早已被錦衣衛們翻了個底朝天。凶手想要藏匿其餘屍首，一沒足夠時間尋找除百耕山外的其他隱蔽之處，二還得考慮到便捷。百耕山麵積不小又鮮少有人，既然已經埋了一具，極有可能還埋著其他的。三是，既然已經‘巧合’地被易芊兒找到一具，那我們何必放著‘巧合’不用？結果，全找到了。”


  黃嘯卿心滿意足地放下碗筷，讓下人們都收拾幹淨。此時，有下人通報，易蒼派的掌門華鳴求見。


  潘森趕忙道：“下官想著今日可以救易姑娘出詔獄，自然要知會姑娘的掌門。華掌門也真是對姑娘格外關懷，這麽快就趕來了。”


  “大師兄自幼與芊兒情如兄妹，這次讓大師兄擔心了。也勞煩潘大人了。”易芊兒向潘森作揖道謝。


  說話時，華鳴已經走了進來。他向各位大人抱拳施禮後，便拉著易芊兒仔細打量番，確定易芊兒並無損傷才鬆了一口氣。


  黃嘯卿見狀，冷哼一聲：“易芊兒，我沒還問你，你那悶烤全羊的法子是何人教你的？”


  易芊兒微微沉吟後道：“我與那人立過誓，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名字。總之，我擔保那人不會與這案子有牽連。”


  “你連自己都擔保不了，還擔保別人？”黃嘯卿又連哼幾聲，“難道你寧願腦袋落地，也不說？”


  易芊兒堅定道：“江湖兒女自然要守江湖道義。發過的誓怎可違背。”


  華鳴緊拉著易芊兒的手，讚道：“好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