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招賊
一大清早的，周府的大門還沒開，就有人來敲門了。
“咚咚咚”
“開門啊！”
“咚咚咚”
“開門啊！”
一聲高過一聲的敲門聲，恨不得將房頂給掀了。
門房的守夜人，迷蒙著眼睛，踢踏著鞋子，一邊往外走，一邊嘟囔，“來啦，來啦，催魂呢！”
大清早的睡得正香，就被人擾醒，任誰也不會多開心。
“快開門哪！出大事了，我們老爺被人偷了！”
最後這句一出來，門童一激靈，再不敢耽擱了，“吱吱扭”沉重的大門打開。
門外倆廝，一見門打開了，橫著身子就要往裏闖。
“哎！你等等，你哪家的啊？誰將你老爺偷了？”
門童一看來人就知道這肯定是哪個府上的廝。
“你家老爺才被偷了呢？”廝本就著急，又聽門童來了這麽一句，不禁就火大。
“你什麽呢？剛才不是你你家老爺被偷了嗎？”門童也不是省油的燈，你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宅子，那容許這一個兩個的在這撒野。
來的其中一個廝趕緊將同伴拉住，“正事，正事。”
現在可不是吵嘴的時候。
“哥，我們是大街拐角的劉家老宅的，昨晚上，我們的宅子進賊了，光是銀子就丟了幾十萬兩，如今我家老爺都氣病了。”
來人趕緊將緣由清。
門童一聽劉家老宅，再不敢輕看來人。
為什麽呢？劉家那可是冀州排得上號的富戶，跟他們周老爺的關係向來親厚，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怠慢啊！
“喲，原來是劉家老宅啊！二位別著急，快到裏麵坐坐，我這就找人去通稟。”
門童將倆人先讓到角門的房裏喝茶，這才急慌慌的去書房。
到了書房門口，就看見倆婆子在那嘀嘀咕咕的著什麽，臉上的表情很是曖昧。
一看這架勢，門童就知道，昨晚上歇在書房的肯定不止老爺一個。
“兩位嬤嬤，剛才劉家老宅來人了，是家裏招賊被偷了幾十萬兩銀子，請您二位給通稟一聲。”門童話倒是客氣。
若是平常兩位嬤嬤肯定不會打嗝兒，立馬就得去回稟，可是今卻有些猶豫。
門童見了，著急的催促。
“這要是別家，等等也就罷了，那可是劉家老宅，跟咱們老爺關係親厚著呢，怠慢不得！”
門童耐心的又解釋了兩句。
倆老嬤嬤瞅瞅禁閉的房門，然後將他拉到一邊，“哥，不是不給你通稟，這昨晚上折騰了一宿，才剛消停了，若是現在去通稟，您覺得會有好果子吃嗎？”完還曖昧的笑笑。
門童聽了，心道，老爺啊老爺，您可真心寬，這都什麽節骨眼了？您還有心思琢磨這個，真是膽肥啊！
“嬤嬤，您二位看著辦吧，反正這事我已經稟報了，通不通傳就是你們二位的了，劉家派來的人還在門房待著，我先回了。”
著又瞅了房屋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門童走了，這可難為了倆值夜嬤嬤。
你這是通傳還是不通傳呢？
思慮再三，最後二人還是壯著膽子來到門邊。
“咚咚”
“老爺，劉家老宅派人來了。”一個嬤嬤低聲了一句。
等了好一會子，裏麵都沒動靜。
嬤嬤鼓鼓勇氣又敲了一遍，然後將話也重複了一遍。
這時候屋子裏麵的人有反應了。
原來門童一來稟告，五姨娘就醒了，不過她懶怠動。
好不容易能在老爺身邊待一宿，她才不願輕易放棄這機會呢！
本以為他們磨蹭一會兒就會走，誰知道倆婆子還真敢來敲門。
就怕吵醒老爺，五姨娘披衣裳走到門邊。
“別敲了，叫魂呢？大清早的要不要人休息？老爺還睡著，有什麽事情等老爺醒了之後再。”
撂下這句，裏麵又沒聲了。
倆嬤嬤嚇得一縮脖子，再不敢言語了。
門房那邊，倆廝還等著周老爺給主持公道呢，誰知道等來等去都沒個音訊。
最後還是門童漏了一句話，“昨晚上五姨娘歇在老爺房裏了，睡得比較晚。”
這話再明白不過了。
倆廝互相看看，拍了一下大腿，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門童怕出事，追出來嚷了一嗓子，“等我家老爺醒了，立馬就稟告。”
劉家老宅的人走了不過半個時辰，外麵又傳來一陣敲門聲，好像也很急促。
門童急火火的開了門，一看這回居然是倆熟人。
“張三，大清早的你咋來了？”
門童認識來人，他是鄭家的護院把頭。
張三一看是熟人，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快去稟告你們老爺，我們宅子昨晚上進賊了，光是古董玉器就丟了三大車，還不算現銀，我們老爺如今人都厥過去了。”
門童一聽，傻眼了。
這是怎麽回事？怎麽一個兩個全招賊啊？這丟東西的還都是大戶。
“張三兄弟，您別急，您先回去，我這就去稟告我們老爺。”
門童意識到這冀州要出大事啊！
待會就是冒著被打的風險，也要通稟一聲，否則事後挨打的肯定少不了自己。
張三一看門童給應了，點點頭，帶著同伴快步離開。
門童回了門房，將還在迷糊的另外倆人搖醒，“醒醒，醒醒，兄弟，出大事了，昨晚上劉家老宅和鄭家大院進賊了，你們趕緊起來。”
睡得正香的倆人本來有些起床氣，但是一聽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也不敢埋怨了，麻利的穿戴齊整。
“你們一人去稟報管家，一人兒去見夫人，我再去一遍書房，快點！”
完三人分頭行事。
去稟報管家的那人咱們不提，且一個門童急急火火的來到周夫饒院子，發現門已經開了，不過裏麵靜悄悄的，隻是西廂房裏亮療。
門童剛想往裏走，猛不丁的一個婆子從裏麵躥了出來，將他攔住。
“你是哪個院裏的？大清早的為什麽在夫饒院子前鬼鬼祟祟的？”婆子惡狠狠的，防賊似的盯著他。
門童拍拍胸脯，定了定神，然後笑著開口。
“嬤嬤，您別緊張，我是門房的，有重要的事情要稟報夫人。”
婆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一遍，發現他穿的確實是府裏嗇服飾，口氣這才有些緩和，“有什麽事，就告訴我吧，夫人還沒起身呢？”
門童也知道，並不是誰都能輕易見到夫人，於是將劉家老宅和鄭家大院昨晚進賊的事情了一遍。
婆子一聽，就知道這事挺重要，於是低聲回了一句，“你且回門房，我這就稟告夫人，您放心去忙你的吧！”
門童得了保證，再三謝過之後，頂著風雪回去了。
看門的婆子將院門掩好之後，急匆匆的往西廂房而去。
到了門前，低聲問了一句，“三姐，您起了嗎？老奴有事稟告。”
“嬤嬤進來回話吧！”一個甜美淡然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
看門婆子拍拍身上的雪粒子，然後掀起棉門簾就進了廂房。
屋子裏暖咚唚，一股子熱氣撲麵而來，這屋子裏可絲毫感覺不出冬的寒冷來。
隻見一個二八年華的甜美女子，正歪在軟榻上看書，旁邊幾個丫鬟在做針線。
看見婆子進來了，女子放下書本，然後笑著詢問，“嬤嬤，這麽早可是有什麽事情？”
輕輕柔柔的語氣，聽在耳朵裏那是分外的舒服。
婆子好像怕聲大了嚇到她似的，也輕輕的，“剛才門童來稟告，昨晚上劉家老宅和鄭家大院進賊了，一大早就來敲門找老爺。”
年輕女子眉頭輕蹙，然後將書本放在榻上，慢慢的起身。
“劉家老宅和鄭家大院可不是一般人家，他們家裏養的護院把頭，可比咱們周府不在少數，這樣森嚴的守衛都出了事，看來這夥賊人不簡單。”
三姐自言自語了兩句，然後笑著對婆子，“好啦，嬤嬤這事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告訴母親，您出去忙吧！”
婆子行了禮退出了屋子。
“三姐，夫人才睡了不大一會兒，現在就去稟告合適嗎？”旁邊一個丫頭擔憂的著。
周三姐歎口氣，無奈的，“母親的處境你們也清楚，若是回稟晚了，萬一父親要是責難起來，受罪的還是母親。好啦，你們趕緊幫著準備早膳和衣衫，我去看看母親。”
完徑直就往側門走去。
原來這西廂房和周夫饒內室是通著的。
周三姐還沒敲門，裏麵就傳來周夫人沙啞的聲音，“三丫頭，你進來吧！”
看來周夫人並沒有睡實。
三姐推門進去，隨即婆子將四角的燭火點上。
“母親，吵醒您了。”完快步來到床邊。
“哎，這也到起身的時候了。前院是不是有事？”
這個時候門童來後院找她，肯定是老爺那邊也不方便。
三姐將婆子的話原封不動的學了一遍，然後靜等周夫饒裁決。
“這冀州看來真不太平了。好啦，趕緊給我準備一下，我要去前院一趟。”
既然母親都發話了，三姐也不好再阻撓，幫著丫鬟婆子伺候周夫人穿戴齊整，然後簡單還吃了兩口東西，隨即二人帶著丫鬟婆子就往周時昌的書房而去。再另外那個門童，他已經是第二次來書房了。
還沒等他開口呢，值夜的婆子就有些無奈的開口了，“你也別了，省省吧，剛才五姨娘已經吩咐了，塌下來都不讓打擾老爺。”
門童一聽這話，心裏就是一咯噔，心道，有這狐媚玩意在，看來今這事不好辦了，希望夫人那裏能順利些。
門童雖然回稟不了，但是也不敢走，就在廊下跺腳轉圈圈。
過了也不過就一炷香的功夫，就見一群人從外麵進來。
門童打眼細看，居然是周夫人來了，高心他跟兔子似的，連蹦帶竄的就到了跟前。
“夫人，劉？”
還沒等他開口，周夫人笑著擺擺手，“我都已經知道了，辛苦你了！”
門童忙活了一早上，直到這時候才第一次有人這麽一句關心的話，心頭一暖，不禁開口，“都是的分內的，不辛苦。”完點頭哈腰的徒一旁。
值夜的丫鬟婆子一看是富人來了，也趕忙迎了上來。
“參見夫人。”
“老爺還沒醒嗎？趕緊去通報一聲，這事不能耽誤。”
周夫人話的語氣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值夜的互相看看，有些為難的回答，“夫人，剛才五姨娘？”
還沒等她們將話完，三姐上前一步，沉聲嗬斥，“大膽奴才，母親跟前哪有她一個姨娘放肆的份，還不趕緊去通稟，耽誤了父親的事，仔細你們的皮。”
婆子嚇得一哆嗦，連滾帶爬的就到了書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