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夜不歸宿

  玉沐堯回到城中時，已近晌午。


  城中流民似乎比先前又多了不少。吃不上飯，動手去搶的也有，街上許多小攤販為安全起見，已經收了。隻剩下有實力的酒樓還開著，門口也安排了身粗體壯的夥計，震懾著流民的虎視眈眈。


  玉沐堯又特意繞路去了新鶴茶館與其他幾個茶館，書生們的議論全部圍繞著治流之策與天子之道，熱鬧的氛圍已達到了鼎盛，許多擠不上位置的站著也要發表一下意見。


  其中還夾雜了當今皇上是花狸精轉世而非正統的花邊流言，言之鑿鑿，說是宮裏的親戚親眼所見，隻是不敢如其他一般大聲宣揚。


  整個天炎城，籠罩在某種一觸即發的風起雲湧之下。


  玉沐堯知道，時機足了。


  皇宮內，花顯容氣急敗壞地下了朝，直奔浮遊殿。


  看到瘋太子有進氣沒出氣的模樣，剛被架在火上烤的心，又涼了一大截。


  尋了為首太醫問話，得到的答案隻有搖頭。


  “朕命令你，三日之內治好昱王，否則整個太醫院都要陪葬！”


  那太醫隻知瘋狂磕頭求饒，餘光瞥見黃袍衣角離去後，才抬起頭露出臉來。


  張天興，玉沐堯夢中的太醫院副院使，十年後已是正一品院首。


  自瘋太子病了，崔太後便一直守在這裏，熬了兩天，原本保養精致的臉，蒼老了許多。


  張天興爬到太後腳邊。


  “太後，看在多年苦勞份上，您救老臣一命啊……”


  太後抬了抬眼皮，“你告訴本宮，昱兒的病，可還能治得好？”


  “老臣無能……可昱王這病說不好是皇上他……”


  豁出去了，太後一向跟皇上勢不兩立，皇上既要他死，就別怪他攀咬。


  “無用之人，本宮救來何用？”


  太後的眼神毫無波瀾，已像是在看個死人。


  歸燕樓。


  “又被那奸賊和老妖婆同時威脅了一輪，你們是沒看到，那張天興瞬間麵如死灰，差一點就當場去世了！”


  龍井又在繪聲繪色的向花晏九匯報宮內情況。


  “我們沒看到，你看到了？”木蛟實在看不慣他那樣。


  一直沒有玉沐堯消息，花晏九幹脆住在了歸燕樓，他們也隻好在此稟報龍淵閣所有事物。


  不同於地下深處的龍淵閣，這白日裏這麽光天化日的，總覺得有些奇怪。


  “張天興……”


  花晏九念著這個名字，也想起了教小東西“馭人之術”的畫麵，嘴角不自覺上翹。


  木蛟和龍井都覺得無比詭異……


  這時，龍井率先察覺動靜，拉著木蛟就飛身上樹。


  木蛟正要揮開他，就被龍井一個手肘勒過去捂住了嘴巴，龍井示意他看院外。


  在高處，看得更加清楚，玉沐堯回來了……


  玉沐堯一進院就看見花晏九大喇喇坐在石桌前，不自覺抓緊了手裏的盒子。


  “你還敢來？！”


  ……來得正好，省得她四處去尋，今天就讓你有去無回！

  花晏九看見小東西，一塊石頭落下，轉而又生起了一股無名火，一步步走向她，整個人氣壓低得凍人，低沉渾厚的嗓音中，帶著危險的氣息。


  “學會夜不歸宿？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