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絕佳合作夥伴
賀長風聽到陳予懷的聲音，轉過身來剛要說話，便見她臉色十分不好的將他還未說出口的話堵了回去。
“長風，你若是替你哥哥來的，那大可不必，你們安國公府的恩惠我不會再受。那鋪麵……我回頭會將合約還給你。”
陳予懷說完，將手上提著的東西往桌上一放，轉身便要走。
裏頭的人著了急，連忙追出來將她的衣袖拉住。
“你看你，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我，怎麽還給人定了罪呢。你也不想想我哥哥那個一心撲在仕途上的人，哪裏會有心思置辦什麽鋪麵田產呢。我過去跟著朋友倒騰耕地賺了些小金庫，租給你的鋪子是我一個人的，跟安國公府也沒有半點關係。”
陳予懷怔怔地回了頭，有些狐疑的望著他。
可兩人這樣一個要走一個要追、拉拉扯扯的樣子也實在不好看，周圍已經有食客偷偷回頭或駐足了，她輕咳一聲，抽回自己的胳膊，垂首走回剛才的那間包房裏。
賀長風笑了笑鬆了口氣，趕忙跟著回來，將門帶上，隨著她在桌旁坐下。
“不是你哥哥要求的，那你怎麽會找著我，還給我這麽好的價錢？你不是才剛剛入闈了春試嗎，正該入朝為官的時候，怎麽還倒騰起田產房屋來了。”
瞧著陳予懷別別扭扭沒好氣兒的樣子，他一邊拿酒壺給二人麵前都滿上，一邊揶揄道：
“參加科考不過是告訴眾人，國公府的二公子不是個一無是處的草包，給父母和哥哥一個交代罷了，我也從沒說過我要入朝為官。哎，你現在可不是我嫂嫂了，別再擺出這種教訓人的臉色給我看。當初是誰跟我說的，隻要沿著自己喜歡的路往下走就好了？”
陳予懷抬眼瞧他，這話就好像是在跟她說，一個高考狀元參加高考就隻是為了證明自己能考上清華，至於去不去，全憑人家自個兒樂意。
唔.……這種想法可能是她這種普通人永遠理解不了的吧。
“是這麽個理兒沒錯，可話又說回來了，我就算不是你嫂嫂，你也該稱一句姐姐吧。那屋子雖沒有安國公府什麽事兒，可要我占弟弟的便宜，多臊人啊。”
賀長風橫眉瞪眼，卻還是沒依著她叫什麽姐姐：“誰說這是要你占便宜了，我今兒不就跟你說這事兒來的嗎。我上次吃過你做的核桃酥之後就一直念念不忘，想著你那手藝絕對是京城數一數二的，開糕點鋪子肯定能掙錢。
如今你也與我哥哥和離了，總要有個營生度日，開糕點鋪也是再好不過的了。我呢，碰巧現在是你的房東，可以給你減免房租、給你底價，但你這糕點鋪子我得占三成的股，是賠是賺你去經營，年底得給我分賬。”
“真是碰巧？”
“.……倒也不完全是，我上回在街上見采瑛四處打問鋪麵來著，反正我手裏有幾間，肥水不流外人田嘛。我知道哥哥他對不住你，你跟賀家那一段兒也抹不去。但說到底他是他我是我，你千萬別因為他對我有什麽偏見啊，有錢不賺可是傻瓜。”
陳予懷的腦子跟著他的嘴轉，定定地聽了半晌，見賀長風的確是認認真真在打著做生意的算盤，這才相信了他真不是他哥哥派來的。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們得約法三章，不，一章就成。”
“你說。”
“咱倆合夥做生意的事兒不能叫你們家人知道，尤其是賀長影，別讓他來找我。”
這麽說雖然有點自作多情的嫌疑，可把話說明白了終究是能省去許多麻煩的。
賀長風若有所思地笑笑：“放心吧，我若有意撮合你們，當日就不會把過去那些事的真相告訴你。隻是害你沒了一個孩子，今兒這頓飯、還有那鋪麵少了的租金，也就當我給你賠罪了。”
“這事兒過去就過去了，到底也是我與那孩子緣分短淺。”陳予懷擺擺手，低下頭掩飾自己驀地紅了的眼眶，端起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過了許久才又開口，“不過說了這麽半天，我也總該問一句的，你哥哥他還好嗎？”
好嗎？好像不太好。
自與她和離之後，賀長影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原先就算朝中議事到再晚也得回家，可最近這些日子卻是一天都沒有回去過，一心撲在了官場上似的。
就算歇息也隻是到他在城中的那處別院，也就是陳予懷當時暫住的地方去窩著，連林婉清都好幾天沒見著過他的人影兒了。
賀長風原本是想告訴她這些的，可瞧見了她有些發紅的眼睛，話到嘴邊忽就轉了彎。
“能有什麽不好的，林若恬腹中的孩子眼瞧著成了府中長孫，聽說胎象也穩固了。哥哥近日正忙著他的仕途，想來不日就能官運亨通，再添個一兒半女，日子定然愈發滋潤。”
他一邊說一邊偷偷抬眼觀察陳予懷的反應，見她微微低了頭不說話，心下未免有些不忍，忙又轉了話題道：“不說他了，說說咱們的事兒，鋪子打算什麽時候開張？”
陳予懷清了清嗓子，伸手去給自己添了酒，心中的情緒這才一點點淡了下去。
好在除了剛進府的時候不熟悉、與賀長風針鋒相對了幾日以外，她後來也與他相處得不錯。
所以這會兒雖然對賀家敬而遠之，但賀長風主動找她搭夥兒做生意，她自然是不厭惡的。
再加上陳予懷現在剛剛和離，在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若要開糕點鋪，能來這麽個有錢有閑的人幫襯她也是再好不過的了。
在心裏算計了半晌，她總結了一下，除了他是賀家人、他哥哥是自己的前夫以外，賀長風倒是個沒什麽其他毛病的絕佳合作夥伴。
陳予懷皺著眉與自己糾結了好久，終於決定，既然選擇要重新開始生活了，那她自個兒就得主動走出來啊。
倘若對賀家人避之不及，未免有些刻意。要是連她自己都一直逃避，哪還能昂首告訴旁人說自己已經放下了呢。
“這幾天就預備開張了，正好，今兒我給你提來幾塊兒蘋果酥嚐嚐。既要做我的股東，那你也不能閑著，得隨時提出建設性的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