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主動示好
“夫人就別胡思亂想了，小侯爺哪會真跟您生氣。咱們侯爺一直都是關心二公子的，更何況過了年就是春試，他急著去看二公子的功課也是正經事兒，您在家給他好生打理著院兒裏就是了。”
陳予懷本也沒什麽胃口，一邊聽采瑛說話一邊匆匆夾了幾口菜，而後便再不動筷子。
等飯桌叫人撤了下去，她捧著茶盞思量了半晌，才又喚采瑛道：“你說我若主動示好，賀長影會不會把這篇兒翻過去？”
采瑛失笑：“夫人您相信奴婢，您就是不主動，小侯爺也不會真與您計較。反正夫婦之間相處應該也就那麽回事兒……我娘在的時候，每每與爹爹吵了架，無論誰對誰錯，總是爹爹先低頭的。”
陳予懷摩挲著茶碗的蓋兒，靜默片刻歎了口氣：“也難怪，我都想不起來我家父母是怎麽相處的了。”
兒女關於愛情和家庭的啟蒙也許大都來源於父母吧。
可她穿越之前根本沒談過戀愛，有限的童年記憶裏，好像也還真沒有多少跟父母在一起的時候。
所以在夫妻相處這件事上，她覺得自己是全憑揣測和試探，倒是也多虧了賀長影脾氣好、肯包容她。
“那這次也算是我們兩個成婚以來頭一次紅了臉吧，不如我就主動些，低頭示好怎麽樣？”
陳予懷晃著采瑛的胳膊，這原本就是小姐妹好閨蜜之間的話題，她在這兒也沒個親近的人，又才與婆婆鬧了不愉快，也隻有一個勁兒的跟采瑛說了。
“主子們之間的事兒奴婢可不敢胡說。”
采瑛半是正經半是玩笑地規矩了一番，這才耐不住陳予懷的軟磨硬泡，接著道：“不過，過幾日就是元宵節了，京城的花燈會可是十分熱鬧，到時候夫人可以約著小侯爺一塊兒去看燈。”
陳予懷剛才還覺著這古代既沒有什麽情人節，也不存在各種紀念日的，發愁得緊。
經采瑛這麽一提醒，她才反應過來，元宵節也不失是個向夫君“求和”的好日子啊。
“我過去隻知道過年吃餃子、元宵節吃元宵，這些節日對我來說都沒什麽人情味兒。不過，如今成了婚，往後可不一樣了，我可以真拿這些日子當節過了。”
她歡歡喜喜盤算著到那日怎麽跟賀長影說要出去看花燈，采瑛站在一旁，笑容裏平添了一分對自家主子方才那話的疼惜。
賀長影倒是個說到做到的人，接下來的好幾天，他白日裏都借著瞧賀長風的由頭泡在學堂裏，到了晚上便吩咐泰平在城中的客棧安頓間房住下。
雖說他白天晚上都已經很注意了，可京城裏的閑話還是慢慢傳了開來，說安國公府的小侯爺懼內，成婚才月餘，大正月裏就被夫人攆出去住了。
公爵府裏的下人們每日出來進去的，自然也聽到了不少風言風語。
那些話傳到了陳予懷的耳朵裏，一來二去就成了小侯爺家有悍妻，一不高興就不許他回家。
這下心心念念著要去看花燈的人坐不住了：“等不了等不了了，采瑛，你去小廚房裏準備準備，咱們今兒就去找賀長影回家！”
要真等到元宵節再去，外頭的話還不得傳成她一不高興就要謀殺親夫？
她得讓人們都知道，小侯爺家裏不是悍妻，是甜妻。
采瑛一時間沒明白過來：“夫人，找小侯爺幹嘛去廚房啊，他最近連院門都不進。”
陳予懷拍了拍她的小腦袋瓜：“不是去廚房找他。昨兒永定侯家來做客的時候不是帶了些新核桃嗎，青竹軒給咱們勻了一半。早晨她們已經把仁兒都剝出來了，那我就做些核桃酥給他送去。”
她上學那會兒趁著假期在一個酒樓的甜品部做過幫廚，給一個老師傅打下手。
陳予懷那時年紀小，但勝在生得乖巧，手腳又伶俐，正是那種老師傅最喜歡的助手類型。
閑下來的時候，他便三言兩語給她講講各種點心的做法、秘訣之類，有時候興致上來，也會悄悄兒叫她做些無關緊要的步驟練練手。
她在酒樓工作了一個假期，工資雖然不太高，卻學了一手連新東方都不一定能學到的絕活兒。
陳予懷對烘焙的興趣大概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直到後來，中式糕點也算是她的強項。
“您還會做核桃酥？”身邊的采瑛聽她說完，眼睛都直了。
“那當然，你家夫人我可就是做糕點出身的。”陳予懷被她這麽崇拜的一瞧，心裏禁不住有些小得意，“走啦，給你露一手，一會兒你先嚐。”
倆人將廚房裏的閑雜人等都攆了出去，她便立刻交代采瑛先去把核桃仁搗碎，自個兒站到了一旁和麵。
采瑛過去給人做慣了活兒，手快得很，沒一會兒便倒出來一小盆核桃碎，捧過去遞給陳予懷。
“好了，你坐著吧。”
陳予懷接過核桃碎，指了指地上的小板凳。
采瑛眨眨眼：“這就沒事兒了？”
“這算是最簡單的點心了，我一個人沒問題，你就看著吧。”
她將人推到小板凳旁，顧自忙活了起來。采瑛隻得坐下，手捧著臉頰瞧她，可嘴裏卻閑不住，一個勁兒地問接下來幹嘛。
陳予懷把配料都加進去，又揉了一陣子麵團，等快下鍋灶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麽來，趕緊回身往進抓了一把玉米麵兒。
“夫人放那個做什麽，那都是府裏給最末等的下人們預備的吃食。”
“哎，你不懂。這就是我的絕活兒了，核桃酥裏放了玉米麵才能更酥脆。”
她一邊笑一邊把麵團小了分，心想若是告訴采瑛，千百年之後的現代，人人都將吃玉米麵之類的粗糧視為養生，這小丫頭恐怕得驚得眼珠子都瞪出來吧。
烤爐裏的火上來之後，兩人合力把小麵團擺了進去。
陳予懷默默拿手指點著身側的案板，大致估計了二十多分鍾，叫采瑛再幫著開了灶火，生怕一個沒留神弄糊了。
出鍋的核桃酥一個個兒金黃可愛，有幾個落進盤子裏就嗑碎了，采瑛眼巴巴兒的瞧著，陳予懷趕緊笑著捏了一塊兒往她嘴裏放。
香甜酥脆的小餅餌一進口，都不用怎麽咀嚼就立馬化成了渣。滿口是核桃的濃醇，又夾雜著芝麻、雞蛋的香氣，采瑛還沒咽下去就忍不住點頭表示好吃。
看著采瑛驚喜的表情，她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了下來，頭一回沒有食品秤也沒有秒表，沒想到做得還不錯。
“一會兒晾涼了咱們就裝盒，記得分兩份兒，給長風也帶些。”
畢竟他哥哥為了躲著自己，日日拿著看他溫習功課作借口，也真是辛苦那不愛科考的賀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