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5章 有些人
“原來是用我來練劍啊！”
布蘭德很輕易的就看出了幻夜的打算了，發覺幻夜對劍法的運用更上一層樓，他倒是為幻夜感到高興。
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和幻夜不是敵人，雖然現在確實是在戰鬥。
但布蘭德是很相信赤瞳的那一句話的。
“他和我們是一樣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他就能夠保持絕對的理智，心底也依舊不免對幻夜有一點好感。
而見到了幻夜，發現幻夜似乎隻是一個武癡，他對幻夜就變得有些欣賞了。
所以幻夜取得進步，他為幻夜感到高興也不是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
“既然這樣的話，那麽我就幫你最後一個忙吧！”
在心裏下定了決心，布蘭德的進攻變得更加猛烈了，完全就是以傷換傷的打法，就好像是想要拚盡全力的殺死幻夜一樣。
突然變化的戰鬥風格把幻夜逼得一陣手忙腳亂的。
不過幻夜反而對此感到高興，從一開始他就說了，讓布蘭德抱著殺死他的心態來和他戰鬥。
布蘭德給他帶來的壓力越大，幻夜就越能夠激發他自己的潛力，就越能夠在生死之間領悟劍法。
“聽好了，少年。”
一邊攻擊著，布蘭德還直接開口指點幻夜。
“武技是死的，人是活的，是人在使用武技，而不是武技在支配使用者，你隻是按照套路來的話，是行不通的！”
“嗯？！”
聽到布蘭德的話的幻夜不由得眉毛一挑，事實上這個道理他也是知道的，隻不過之前似乎忽略了……
早該想到的啊！
發現這一點的幻夜不免有些懊惱。
不過正在戰鬥之中，也不是懊惱的時候。
反正這就是涉及一個靈活運用的問題了，如果能夠靈活運用無常劍法的話，那麽幻夜就是達到了精通級了。
而想要達到融會貫通，光光隻是靈活運用還不行，還需要有一些幻夜自己的東西。
簡單的說，練習劍法就好像是在練習書法一樣，按照別人寫出來的字帖來練，最終就算能夠很活靈活現的寫出來，但寫成的字依舊是別人的，而不是自己的。
所以就要做到即使是在寫同一個字，也要給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前者就是單純的模仿，不管模仿得多麽像，依舊還是在模仿，這也就是對技能的運用的入門級，熟練級以及精通級的表現。
而到了融會貫通，登峰造極兩個階段，那就是即便是在模仿，也要寫出不一樣的東西出來。
這也和書法一樣，同樣的隸書草書之類的，不同的書法大家所寫的，都是不一樣的。
而到了宗師級，那就完全的拋棄了模仿，而是在創造了。
以書法為例的話，那些創造出了一種字體的就是宗師級的存在。
當然，前提是那種字體能夠得到天下幾乎所有人的認可才可以，當然也不能變成另一種文字，說到底創造的是字體而不是文字。
就好像劍法宗師不能不創造劍法，而是跑去創造刀法一樣，那樣就不倫不類了。
幻夜當然還沒有辦法做到創造，雖然劍技是沒有問題的。
但劍法和劍技終究是不同的。
幻夜對於無常劍法的運用，依舊還是處於熟練級。
不過得到了布蘭德的指點，幻夜也朝著精通級邁進著。
所謂的精通，那就是指對劍法的運用，並不是按照順序的從第一招開始運用到最後一招，而是打亂了劍招的順序，按照實際情況來選擇所使用的招式。
而等一招一式都能夠隨意使出的時候，那就算是邁入了融會貫通的級別了。
所謂的融會貫通，那就相當於是把劍招全都忘記了，但又沒有忘記，而是刻在骨子裏的仿佛本能一般的存在，對於這個等級的人來說，使用劍法就好像吃飯喝水那麽簡單。
而登峰造極的程度，那就是劍法之中已經開始蘊含自己的一些東西了，甚至劍法會變得不像原來的劍法，而是另一種劍法一樣。
當然這樣子說到底依舊還是那一套劍法，所以這個時候如果能夠創造出另一種劍法的話，那麽就算是宗師級的了。
不過真正的宗師還是要領悟出劍意才可以的。
說實話幻夜的天賦並不算弱，以前沒能領悟劍意，沒能把劍法的運用提升到融會貫通之類的程度，隻不過是因為幻夜沒有認真練習過劍法罷了。
而現在的幻夜可以說每天都在練，對於身體的控製也是一流的。
所以在布蘭德拚死攻擊的高壓下，雖然很突兀的打亂了劍法的招式順序，但依舊很快就調整過來了。
然後越用約熟練，第一招跳到最後一招，又突然跳到第七招，再或者同一招連續使出等等。
至此，幻夜已經算是一隻腳邁入了精通級了。
“真是很強的領悟力，很強的控製力呢！”
布蘭德對於幻夜的天賦也有種驚歎的感覺，事實上幻夜的天賦遠比幻夜自己所認為的要高得多。
但是布蘭德並沒有多說什麽，因為他已經沒有時間了。
雖然幻夜的藥物幫他壓製住了毒素和傷勢，但這麽劇烈運動之下，根本就堅持不了多久。
“看來就要到此為止了。”
布蘭德對他自己的身體狀況很清楚，時間已經不多了。
很是突然的就拉開了和幻夜的距離，這讓原本有點沉浸於對劍招的運用的幻夜驚醒了過來，不免有些疑惑。
不過看了布蘭德一眼，頓時就明白過來了。
“可惜了！”
幻夜搖了搖頭，也不知道是在為布蘭德可惜，還是在為他沒能繼續領悟劍法而可惜。
但不管如何，似乎都已經不重要了。
“少年，你確實很不錯啊！”
停止了進攻的布蘭德一臉的讚賞，雖然幻夜對他的讚賞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布蘭德並不在意，趁著還有一點時間，他要最後指點幻夜一下。
“看得出來，你現在處於很茫然的狀態。”
布蘭德再一次說起了這個話題，沒有記錯的話，這個話題剛才剛說過。
但這也沒有什麽關係。
“我是誰？我從哪兒來？我要到哪兒去？我要做些什麽？——這是你對赤瞳說過的問題吧？”
“是又如何？這隻不過是隨口詢問的而已。”
“是麽？如果你沒有迷茫的話，又怎麽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布蘭德反問了一句，對此幻夜並沒有說什麽，也許是無話可說，又或者是不知道應該怎麽反駁。
而布蘭德也沒等幻夜說什麽，就繼續說道。
“赤瞳說了，你是和我們一樣的人，我現在有點明白了，這並不是指你是好人還是壞人的問題，而是指我們同樣身處黑暗的事情，隻不過和我們不同的是，我們雖然身處於黑暗之中，但已經找到了朝著光明前進的方向，而你，依舊迷失在這黑暗之中。”
有些人身處黑暗，卻向往光明，所以一直在為了追尋光明，為了前往光明的地方而努力著。
幻夜對此倒是明白，不過他並不認為這樣有什麽意義。
隻聽說過光明天使墮落成黑暗天使的，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黑暗天使升華成光明天使的。
這說明了什麽？
說明光明可以變成黑暗，但黑暗是無法變成光明的。
因為人一旦有了汙點，一旦沾染上了黑暗，就永遠都洗不清了。
所以那些所謂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還有什麽回頭是岸之類的，根本就是假的。
對於有些人來說，放下屠刀並不會變成佛，而是會變成別人的刀下鬼；回過頭也不一定是岸，而是萬丈深淵。
不過布蘭德用來形容幻夜的那句話倒是很準確，幻夜現在就是深陷在黑暗之中，根本就看不到光明。
或者就算看到了，幻夜也不相信那是光明就是了。
但對於赤瞳竟然能夠說出那麽理解他的話，幻夜還是有點驚訝的。
說不定我們會很合得來呢！
幻夜是這麽想的。
布蘭德不知道幻夜在想什麽，就算知道，或許也不會在意，現在的他沒有時間在意那麽多了。
“少年啊，可以的話，請你去Night.Raid做客吧，如果是Boss，是赤瞳她們的話，一定能夠給你一個答案的，一個讓你不會繼續迷失在黑暗中的答案！”
“是麽？有空的話，或許我會去看看的吧！”
幻夜對於布蘭德的話不可置否。
不過莫名的，倒是想起了長良春香對他的那個預言：能夠救贖幻夜的人，並不在柯南世界，而是在其他的世界。
難道會是在這個世界麽？
好吧，不管這個預言是真是假，反正幻夜都是不相信的。
所謂的未來，就是未知的將來，而所謂的占卜，預言之類的，也隻是看到了未來無限可能中的一種而已，充其量也就算是幾率最大的那種可能。
但幾率最大，並不代表就一定會實現。
反正幻夜不覺得他有什麽需要救贖的。
“能去看看，就好了，不過在那之前，少年，你還是在我的攻擊下活下來再說吧。”
布蘭德深呼了一口氣，再次看向幻夜的時候，已經爆發了最強大的戰意。
“作為一個軍人，戰死是最好的榮耀，少年，接下來這最後一點時間，我會爆發我最強大的，最快速的攻擊，如果你不小心的話，可就要陪我一起死了！”
“這你就不用操心了，我還可以活很長的時間，比這個帝國存在的時間還要長！”
幻夜一臉的嚴肅，布蘭德最後的攻擊，可不是玩玩而已的。
而布蘭德也沒有多說什麽，隻是笑了笑，然後……
“轟！”
突然消失的布蘭德一拳就轟到了幻夜的身上，雖然幻夜發現了布蘭德的動作，但依舊沒能及時躲過去或者防禦下來，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
“好快！”
倒飛出去的幻夜一陣驚歎，或許這最後的時間，布蘭德也爆發出了比起原來巔.峰時期的他還要強大的戰力了吧。
這個時候的布蘭德，完全可以說是在用生命來戰鬥了。
嗯，就好像那種什麽燃燒壽命獲得更強大的力量的說法之類的。
“轟！”
正想著的幻夜再次被布蘭德一腳轟飛了出去，憑借幻夜的防禦力，自然不會受到太大的傷害。
不過這麽被動挨打，依舊還是讓幻夜很不爽。
“莫，也就隻是到此為止了！”
幻夜吐了口氣，似乎放鬆了一下自己的身體，然後又瞬間緊繃。
“決一死戰吧！”
“轟！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