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死亡的距離
對於高夏的事情，慕容冰兒一直試圖隱瞞，不想讓王以沫知道，，她怕王以沫知道，會覺得傷心難過，然而，一直隱瞞，心裏又糾結的，過意不去。
“高夏哥哥，明天我們出去玩吧？”
“明天，有社團的事情，我可能去不了。”高夏麵露難色。
“那，你什麽時候有空啊。”王以沫失望的說道。
“那周末吧，周末，我陪你一起去老門東，好麽？”
“好，拉鉤哦。”王以沫笑著和高夏撒嬌，那些事情，他都可以裝作不知道，如果這樣就可以幸福的話。
周末的適合，高夏終於有空，可以陪著她去老門東了，王以沫細心的打扮了一番，拎著自己的小包出門了，在他的身邊，有他陪伴的適合，王以沫總是覺得很幸福，身邊的他，似乎也在裝作很幸福的樣子。
“你看，這個好看麽？”王以沫拉著高夏來到一個小攤前，雖然攤位不大，可是上麵掛著的各種各樣的首飾，都是手工編織的，很好看。
老門東這一代，都是傳統的老街，這裏有各色的傳統手藝，她和慕容冰兒都很喜歡這種傳統手藝。
“好看，喜歡就買吧。”高夏掏出了錢包，給王以沫買下了這條手鏈。
“高夏哥哥，你給我戴上吧。”王以沫將手鏈拿在手中，遞了過去，這是他送給自己的禮物，每一份，都很珍貴。
“好。”
他的睫毛很長，總是喜歡穿著白色的襯衫，在晨光熹微時，身邊都氤氳著溫柔的光線，柔和的像是一塊玉雕琢而成的不染一絲塵埃。
“那邊有賣奶茶的，我去買吧。”王以沫喜歡喝奶茶，基本上出來玩，手上都要捧著一罐奶茶。
“我去吧。”高夏溫和的一笑。“你在這邊找個座位等我。”
“好的。”
王以沫看著高夏走了過去，嘴角洋溢著笑容，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其實高夏愛的人究竟是不是他，都已經不重要了，隻要和他在一起的適合，她是幸福的，不就好了麽。
高夏和她一起吃飯的次數多了，也就知道了她的口味，買了她最愛喝的奶茶，在那一片的休息區，尋找著王以沫的影子。
“高夏哥哥，我在這裏。”王以沫站起來，向他招了招手。
高夏點了點頭，便大步的走了過去，隻是，從路邊突然衝出來的汽車，詫異了所有人，他眯著眼睛，頓住了腳步，在來不及反應的時候，那輛橫衝直撞的車子，就已經開了過來，而且，是衝著她開過來的。
刺耳的汽車的刹車聲，還有劇烈的撞擊聲，讓許多路人尖叫起來，王以沫的身體變得很僵硬，長大了嘴巴，卻怎麽也喊不出來，仿佛又一雙無形的手，摁住了她的喉嚨，讓她怎麽也說不出話來。
在車子開過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腿軟了，後來，看著高夏被車子撞到，身體發出沉悶的撞擊聲，然後被拋出了很遠，她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了。
車子停下之後，聲音忽然平息了，那一瞬間的死寂，是死亡的氣息。
“高夏哥哥。”王以沫尖叫著，穿過人群跑了上去，他躺在地上，奶茶灑了一地，混合著他流出來的血液，場麵十分的血腥，然而，他英俊的側臉，還是那麽的美，及時，染著鮮血。
“以沫，對不起。”高夏很虛弱的半閉著眼睛，他在流血，一直都在流血。
“求求你們，救救他吧，求你們幫忙叫一下救護車可以麽？”王以沫一麵尋找著他身上的傷口，一邊哭著向路人求救。
有人隻是這樣看著，倒是有幾個好心人幫忙叫了救護車，但是，除此之外，她什麽都做不了了。
“高夏哥哥，你要堅持住醫生很快就會來的，你會沒事的。一定會的。”她口中喃喃的念叨著，大腦一團漿糊，什麽都想不出來了，隻是，心疼的厲害。
“以沫，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跟你說，謝謝你那麽喜歡我，可是，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我一直在努力的愛你，但是，我喜歡的，其實是慕容冰兒。”
高夏說話的時候，很艱難，幾乎痛的死掉，他知道自己可能會撐不住，所以，才不忍心一直欺騙著王以沫，她應該知道真相。
“起初，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是為了她，我不想再欺騙你了。”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告訴我。”王以沫的心一下子冷了，為什麽她一直不願意麵對，假裝不知道的事情，高夏卻要這樣殘酷的告訴她所有真相，讓她沒有辦法再裝傻，讓她在看著他受傷的同時，也要麵對那麽多殘酷的真相。
“以沫，你早就知道了麽？為什麽知道了，還要和我在一起。”高夏的瞳孔因為訝異而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她，王以沫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再多說什麽，眼淚簌簌的落下。
“因為我愛你啊。”除了愛，還有什麽理由讓她如此的委屈自己，明知道這個人根本就不愛你，不在乎你，卻偏偏要這樣的執著，放下了所有的驕傲，他對別人的所有深情，你都可以視而不見，所做的這一切，無非就是為了能夠離他更近一點。
“以沫，對不起。”高夏對王以沫的回答，真的是震驚的，他一直知道，王以沫是喜歡他的，但是卻沒有想到，她對自己的喜歡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可以為了愛，包容一切，原來，他的偽裝，是那麽的拙劣，他以為王以沫不知道，然而，她早就洞悉一切，沒有質問，沒有憤怒，就這樣平靜的接受了一切。
“我不要你跟我說對不起，我不要原諒你，除非你好好的活下來，你欠我的感情，你要補償我，你不能死。”王以沫看著自己滿手的血腥，高夏還在不停的流血，她很慌亂，根本無法自持。“為什麽救護車還不來，救護車去哪了啊。”
“以沫，我一直也想彌補你，好好的愛你，和你在一起，可是，每一次看到冰兒，我都控製不住自己的心，所以，真的很對不起，你忘了我吧，若是我死了，你也無須再記得我，就此遺忘，是最好的選擇，對不起，我沒有給你一個美好的初戀，卻這樣傷害了你，可是，愛情，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王以沫一直都記得，高夏留給她的最後的話，便是這一句。“愛情，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救護車還是來了，當時，高夏還是清醒的，被一群人抬上了車子去，王以沫跟了上去，看著他們在高夏的身上安裝著各種醫療器械，查看傷口，止血。
她傻傻的站在一邊，什麽都做不了，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真的非常沒用，隻能這樣看著。
“不好，病人心跳停止了。”
在王以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仿佛一下子沉入了穀底，不可以的，高夏不可以死，他死了，她該怎麽辦，還有那麽多話沒有說清楚，他怎麽能就這樣丟下自己不管了呢。
“高夏哥哥，我求求你，你堅持住好不好。”王以沫看到一群醫生圍著高夏急救，然而心電圖上，依舊平坦的一片，沒有一絲波瀾。
到了醫院的時候，醫生們手忙腳亂的將高夏送到了急救室裏，而王以沫隻能愣愣的看著一切發生，遠遠的站著，不能礙著他們的事，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在冰冷的手術外站著，看著有些灰暗的走廊，地上還滴著他的血跡，而自己手上的鮮血，都已經幹涸，鮮紅的一片，刺痛她的眼睛。
“高夏哥哥，不要死，不要死。”雖然曾經目睹過慕容冰兒母親的死亡，但是，這是第一次，她真切的感覺到，原來，死亡和自己靠的那麽近，在自己不注意的時候，就這樣悄悄的降臨在自己的身邊，讓她不得不去麵對，不管她有沒有做好準備。
手術室的門，終於被打開了，一個醫生走了出來，王以沫的心中一直充斥著一種不安的感覺，她有些不願意去麵對，害怕醫生口中，會說出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姑娘，趕緊通知他的家人吧，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還是沒有搶救過來，節哀順變吧。”
已經盡力了，節哀順變吧，或許是因為醫生經曆過太多的死亡，又或許是因為這個死去的人，對他來說，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病人，所以，他說的，才能如此的輕描淡寫，然而，對王以沫來說，那是她的天地。
醫生無情的宣判，讓她無法接受，大半天，她順著牆，坐倒在冰冷的地上，久久的無法緩過神來，怎麽會這樣呢，為什麽，昨天還好好的，一個小時前，他們還好好的呢。
高夏從手術室裏被推了出來，頭上蓋著白布，手從白布間垂落下來，還沾染著血跡，王以沫緩緩的抬起頭來，看著他，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她的腿腳無力，隻能慢慢的扶著牆站起來，跟著車子走了過去，當房間裏，隻剩他們兩個的時候，她忽然笑了，一直笑到眼淚都落下來。
“假的，是假的，對不對，就算你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