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不是一路人
夜南星不出聲，他不敢再多說一句話，慕言那麽聰明，他不敢對她說謊。
說出了一個謊言就要有用新的謊言來圓下去，他不敢對慕言再說謊了。
慕言深吸了一口氣，握緊拳頭。
“顧尋謹胸口的傷是怎麽來的？”慕言最想知道的是這個，那道傷疤她自己的觀察過，要是再正一點就正好打中顧尋謹的心髒了。
到時候這個世界上將會再也沒有這個人。
那一槍是誰打的。
顧澤風說是她，顧尋謹卻說不是。
慕言是更偏向顧澤風說的。
夜南星不敢說，也不能說。
“是我。”他不敢說出真相，要是說了慕言肯定受不了。
她那麽愛顧尋謹，她接受不了這些。
“夜南星說實話。”慕言看著他，眼裏都是失望，她真的不希望夜南星再和她說謊了。
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夜南星了，要是連他都要騙她的話，她就真的不知道要信誰了。
夜南星看了一眼時間，朝著羅揾使了一個眼色。
羅揾猶豫了一會，還是伸手用噴有桂花香精的手帕捂住了慕言的口鼻。
隻是幾秒，慕言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羅揾將人抱在懷裏，心裏想的是要是慕言醒來，他肯定是第一個死的。
“我會再次給慕言催眠。”夜南星開口，這一次他不會讓慕言完全失憶，他要加深慕言的記憶，要顧尋謹殺害那個女人的記憶成為慕言的夢魘。
隻有這樣她才不會再愛顧尋謹。
羅揾抱著懷裏的女人，她閉著眼睛，安靜的模樣比平時鬧騰的時候多了幾分溫柔。
“夜南星你挺自私的。”羅揾開口，他一直都知道夜南星喜歡慕言，從他第一次見到夜南星就知道。
他看向慕言的眼神炙熱灼人，隻有是愛到了極致才會有這樣的眼神。
“我和阿言從小一起長大，我們說好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彼此。隻有我才是那個對她最好的人，顧尋謹隻會傷害她。”夜南星一直都覺得除了他誰都不會一輩子都愛慕言。
他和慕言是許了一輩子的。
他們是彼此的依靠，他們是兩條相濡以沫的魚，誰都離不開誰。
羅揾不出聲，他本人是站在夜南星這邊的。
顧尋謹舍不得放棄顧家，而夜南星為了慕言放棄了整個夜家，陪著她一起流浪，和她一起成為陳叔的人。
這份感情是誰都比不上的。
而顧尋謹呢，他雖然是用命在愛慕言，但他舍棄不了顧家，舍棄不了他的從前。
隻憑這一點他就比不上夜南星。
羅揾自己也是一樣的，他也無法為了慕言舍棄自己的家族，他無法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所擁有的全部。
他能做的隻是成為她的夥伴。
羅揾沉默了一會開口說：“可是阿言願意放棄一切跟著顧尋謹。”慕言也是愛慘了顧尋謹的。
夜家的看著前方的路，黑夜的街道不像白天那般明亮，道路並不清晰。
“阿言是被乞丐從垃圾桶裏撿回來養大的，她從小無依無靠。她要是真的放棄一切跟著顧尋謹，要是顧尋謹有一天不愛她了，她就真的是一無所有，變成從前那個小乞丐了。”夜南星不希望看到這一幕。
他深知男人的心是多變了，他不想慕言把自己一生的幸福當成賭注。
他害怕慕言輸，害怕慕言放棄一切得來的不是幸福。
與其那樣，倒不如讓他保護著慕言。
他不要求慕言愛他，她隻需要像以前那樣就好，對誰都是薄涼的，對誰都沒有愛。
這樣的慕言才是最幸福的，這樣的她才不會受傷。
“萬一顧尋謹會愛她一輩子呢。”羅揾一向花心慣了，他能看得出來顧尋謹和他是不一樣的。
那個男人對慕言是真心的，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相反他看起來很深情。
夜南星沉默的看著今天的夜色，夜色很深，如墨一般的夜，抬頭都看不到星辰月亮。
看來明天的天氣不會很好。
“隻有我會愛慕言一輩子，因為我們離開對方就會死。慕言是我的命，但在顧尋謹眼裏，慕言隻是生活的調劑品。沒有了慕言，他可以重新找個女人。”夜南星從後視鏡裏看著在羅揾懷裏沉睡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他用命保護了十幾年的人，早就成為了他生命裏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這個女人是他的命一點都不誇張。
而顧尋謹從小就生活在顧家，衣食無憂的他什麽都不缺。
他身邊女人很多，隻要他願意誰都可以成為他的妻子。
慕言的出現隻是給他的人生多了一味調味品，慕言並不是他人生的全部。
沒有了慕言，他可以找其他的人來當這調味品。
可他不行。
“你們這些活在燈光下的人永遠不會知道下水道裏麵老鼠是怎麽樣活下去的。”夜南星自嘲般的笑了笑。
過去的十幾年，他們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樣見不得人，見不得光。
羅揾的確不了解他們的生活，慕言從未提起過他們以前是什麽樣子的。
現在聽夜南星提起，他覺得他們的生活肯定是黑暗極了。
不然夜南星也不會用下水道裏的老鼠來形容他們。
“顧尋謹和你是一樣的人，而我和慕言是一樣的人。你們的生活我們就是插，進去了也不過是局外人，我們永遠成不了你們這種人。”夜南星之所以不回夜家就是他知道，就算是他從流浪兒變成了夜家的大少爺。
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流浪兒，他的心不在夜家。
他想要和慕言一輩子在一起，就是以家人的身份陪著她一輩子他也願意。
“可你總要聽一聽慕言的選擇吧。”羅揾抱緊懷裏的女人，說起選擇好像他是和夜南星一起為她做出了選擇。
說完話後，他自己都被自己的話給逗樂了。
他和夜南星是一樣的，他們都沒有給慕言選擇的機會。
他們覺得顧尋謹會傷害慕言，就強行將慕言帶走，根本就不聽慕言說了什麽。
他們早就提慕言自作主張的做了決定。
現在她卻道貌岸然的質問夜南星為什麽不給慕言做出選擇的機會。
他這算是偽善吧。
他和夜南星一樣，都很自私。
他們寧願慕言沒有愛，都不願意看到慕言和她愛的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