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變醜後的你
之後的日子都是任非晚一直在照顧顧尋謹,顧尋謹對她的態度變了許多,不再是以前那般溫柔寵溺。
平時對她很冷漠,一旦她做錯了就會很嚴厲。
任非晚知道,這個男人是想把自己趕走。
她傷的不重,除了臉上的傷,其他地方的早就好了。
留下的疤也慢慢地結痂,她是個不易留疤的體質,這一次就算是留疤也隻會是淺淺的痕跡。
顧尋謹的繃帶已經拆了,後背上那些傷疤,第一次見到,任非晚都不知道的自己的表情是如何的。
她隻知道她流了很多淚水。
除了後背他的手上腿上也都是,包括曾經那張驚豔了她的臉也是。
右邊臉都是火燒過之後留下的痕跡。
宮楚樟說的不錯,就算是活過來他也成為了麵目可憎的怪物,她這麽愛美的一個人說不在意是不可能的。
隻是她的在意不是因為顧尋謹變醜了,而是她每次看見他身上的疤都會想起火場裏的事情。
那場火已經成為了她的夢魘,現在隻要是一看見火光,她就會下意識的緊張,害怕;就會下意識的四處尋找顧尋謹。
顧尋謹再一次打翻了任非晚給他喂過去的白粥,溫熱的粥盡數潑在她的身上。
任非晚沒有生氣,第一反應是去查看他有沒有事。
顧尋謹推開她的手。
他一直都想把任非晚留在身邊,可在發生這件事後,他隻想把人推開。
他不想任非晚因為同情,因為感動,因為內疚,因為一些除了愛他的感情和他在一起的。
他愛她已經是低入了泥土裏,但他還是留有了最後一絲的驕傲。
他不想自己留在任非晚記憶裏的模樣是一個麵容醜陋的怪物。
這個樣子的他在她麵前,是有著一種莫名的自卑的。
“太燙。”顧尋謹沒有說讓她離開的話,他隻會一次次的刁難著她,讓她主動離開。
任非晚知道這是他的故意刁難,這粥要是真的燙,他怎麽可能會盡數的潑在她的身上。
他終歸還是舍不得燙到她。
“那我換一下。”任非晚早已經準備好了不同溫度的粥,為的就是應付顧尋謹突然興起的刁難。
他的刁難是沒有規律的,就像陰晴不定的天,說不準什麽時候會來一場大雨。
宮楚樟進來給他換藥,這幾次都讓任非晚在裏麵看著,除了第一次她看到後哭了一次。
之後每次都會特別細心的看著,那認真的模樣,恨不得是將他的每塊皮膚都記在眼裏心裏。
她想著,等再過一段日子她就自己幫顧尋謹換藥。
她還是挺介意宮楚樟摸她男人的,雖然他也是男的。
“等他的傷好一點,讓我幫他換藥吧。”任非晚開口,現在他的燒傷還很嚴重,還需要專業的人來。她就不添亂了。
宮楚樟沒有說話,眼睛卻是看著顧尋謹,以眼神詢問他怎麽看。
顧尋謹微點頭。
他現在對任非晚的情感挺複雜的,一方麵要她離開,另一方麵又想要她一直守在他身邊。
任非晚沒有放過顧尋謹臉上的表情,高興的哼起小調來。
顧尋謹看著她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這是這麽多天來,他第一次對任非晚笑。
宮楚樟離開後,任非晚坐在一旁給她講故事。
顧尋謹閉上眼睛不去理。
這幾天安娜來找過任非晚幾次,都被任非晚拒絕了。
任非晚和安凡失蹤的事情鬧得挺大的,以至於這次的縱火案也鬧了沸沸揚揚的。
安凡是這次火災的縱火者,卻是傷得最輕的一個。
因為他的精神病,無法給他判刑,隻能把他給關進精神病院去。
安凡想要見她,任非晚卻一點也不想去看他。
安娜來找過她幾次說的都是安凡的事情,久而久之她連安娜也不想見了。
這一次顧家和她都沒有過於追究的安凡的責任,她不追究是因為是她先招惹上他的,這些事情總的來說都是因為她。
顧家不追究完全是因為顧尋謹覺得,把他關在那個地方一輩子都不出來,比讓他死還更要讓他絕望。
顧尋謹身上的傷好了許多,宮楚樟開始教她如何給顧尋謹上藥,她學過一段時間的護理,又看了這麽久。
她上起藥來比宮楚樟都還要熟練。
宮楚樟看過幾次她上藥之後就放心的把這份工作交給她了,這個丫頭學起東西來還挺快的。
任非晚的臉已經拆了繃帶,臉上留下了一道有著十厘米長的疤,看起來觸目驚心的。
任非晚照鏡子的時候是會傷心一番,但是想到隻有這樣才不會讓顧尋謹自卑,瞬間就感覺這疤也不是很難看。
她深知自己的體質,平時也不好好塗藥,就想留下這個疤。
顧尋謹好幾次都讓她好好塗藥,她每次都是隨口答應,然後就像是忘了一般,不去理會。
要不是身上有傷,顧尋謹恨不得爬起來替她塗藥。
這個丫頭是認真的嗎?
又一次顧尋謹讓她塗藥,她點頭轉身就忘,顧尋謹終於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這個樣子,你隻有變醜了才能配得上我?還是我隻配得上變醜的你?”顧尋謹開口。
任非晚早就習慣了他的陰陽怪氣,她把這一切都歸於他受傷了,心情不好。
“我覺得這樣挺好的。”任非晚開口,低頭給他削著果皮。
挺好的,他要是沒有聽見她一個人對著鏡子哭泣,沒有聽見她說著自己模樣難看死了這樣的話。
他看到她現在這個樣子,還真會覺得她不在乎自己的臉。
“我是顧尋謹,就算是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也有大把的美女出現在我身邊。你覺得我還會喜歡你這張臉嗎?”顧尋謹寒著一張臉。
他現在臉上的疤比起其他地方的都好了不好,他平時都是麵無表情的就算是臉上有疤看起來也沒有那麽恐怖。
可是他一旦生氣,臉上的疤就會猙獰起來,要是膽子小一些的女孩子看到他這個樣子,準會被嚇哭。
不過任非晚可不是什麽膽小的女孩子,她這幾天不知道聽了顧尋謹多少狠話。
把蘋果切成塊放進他的嘴裏說:“你就說吧,反正我是不可能離開你的。除非……”
除非什麽?
顧尋謹望著她。
任非晚看向他看過來的眸子,剛才不是還想著找別的女人嗎?怎麽現在這麽在乎她的離開。
這個男人真的很矛盾,每天都想盡辦法的刁難她,說一些難聽的話羞,辱她。可是一旦她說想要走,他又會露出舍不得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