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疼嗎
宮楚樟沒有想到她真的會動真格,伸手手去攔已經是為時過晚了。
刀已經在她臉上劃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血從臉上流到了脖子上,染紅了衣服。
她仿佛是不知道疼一般,還想在劃一刀,宮楚樟握住她的手腕。
慕言愛美,他一直是很清楚的,現如今為了他的一句氣話她就把自己的臉給劃成這個樣子。
“你個混蛋。”羅揾過來一拳頭打在宮楚樟臉上。
他以為任非晚是被他逼著才劃傷了自己臉的。
宮楚樟被他一拳頭打在了地上。
因為宮楚樟握著任非晚的手,被羅揾一拳頭打在地上,任非晚被他帶著也摔在了地上。
羅揾忙去扶起任非晚,宮楚樟瞅準機會也給了他一拳頭。
任非晚趴在地上看著扭打成一團的兩人,她艱難的扶著牆站起來。
腿上的燒傷沒有好,現在的她根本就無法站立起來。
站了兩次都摔了下來。
裏麵的顧尋謹似乎是感覺到了,外麵任非晚起身的艱難,手指象征性的動了動。
任非晚在一起摔下來的時候,病房裏的儀器突然響了起來。
宮楚樟停住動作,推開趴在他身上的羅揾,忙起身跑進病房查看顧尋謹的情況。
此時羅揾才發現任非晚摔在地上起不來,忙跑去把人給抱起來放在輪椅上。
與此同時,病房裏的聲音全都消失了。
“那個丫頭摔倒了,你心疼了?”宮楚樟看著躺在床上的男人。
這麽久都沒有蘇醒的痕跡,卻在那個女人摔倒後有了蘇醒的痕跡。
他是有多愛那個女人,人都這樣了還想著保護那個女人。
任非晚被羅揾帶著回了病房,立馬喊來醫生為她治療臉上的傷口。
任非晚根本就不配合醫生。
“我不治療。”任非晚搖著頭,她要留著這個疤。
“為什麽?”羅揾真就不明白了,她這麽愛美的一個人,宮楚樟到底是說了什麽,讓她能狠下心在臉上劃上這麽大的一個口子。
任非晚想起宮楚樟說的話,那個男人說:“你說你不嫌棄顧尋謹,那你就把自己的臉給毀了,這樣一來你們誰都嫌棄不了對方了。”
任非晚當時想也沒有想就接過他手裏刀,心一狠就劃開了自己的臉。
“顧尋謹當時被燒的時候肯定很疼。”任非晚含著淚開口,顧尋謹的臉要是不好,那她也不要治好了。
羅揾是聽出她的話外音了,這個丫頭是因為顧尋謹的臉被毀了,自己也想毀了自己的臉。
這個白癡。
“顧尋謹身上的傷能恢複,隻是需要時間。”羅揾開口,這個丫頭平時不是很聰明的嗎?怎麽一到顧尋謹身上就蠢得可怕。
“我有辦法讓他不用手術就能恢複。”他可是連易容藥水都能發明出來的人,小小的傷疤自然是不在話下的。
任非晚停下反抗的動作,任由醫生為她包紮。
“真的嗎?”她有點不敢信,她能接受顧尋謹任何一種模樣,是美是醜現在都不在乎了。
羅揾還真沒有試過,不過話都出去,自然是要實現的。
“你連我都不信了?”羅揾心裏其實也沒底,但他不想讓任非晚失望,隻能硬著頭皮開口。
任非晚點頭,她是信任羅揾的,隻是顧尋謹身上的燒傷太過於嚴重。
“放心吧。”羅揾拍拍她的腦袋。
顧尋謹醒來是在一個星期後,任非晚忙去看顧尋謹,不想被宮楚樟給攔住了。
他給的理由永遠都是顧尋謹不想見你。
任非晚隻能趴在玻璃上看著顧尋謹的後腦勺。
顧尋謹從重症監護室到普通病房用了一個月的時間,這一個月無論任非晚說什麽他都不見。
任非晚沒有辦法,隻能半夜讓羅揾支開宮楚樟,自己偷偷溜進顧尋謹的病房裏。
這些日子的宮楚樟就像是顧尋謹的門神一般守在門口,任非晚根本找不到機會。
沒辦法,她隻能讓羅揾去揍他一頓。
顧尋謹全身都包裹著繃帶,隻露著眼睛和嘴巴,還有用來喘氣的鼻孔。
任非晚偷摸走到顧尋謹身邊,剛要碰他,顧尋謹就睜開了眼睛。
任非晚被嚇了一跳,站在窗前呆呆的望著顧尋謹。
“我就是想來看看你,你不要把我趕出去好不好。”這些日子她真的太像顧尋謹了,她身上的傷全都好了,雖然留著疤,但是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以前別說是留疤了,就是破了一個口子都會嚎叫半天。現在她不在乎了,她覺得這些疤是顧尋謹愛她最好的證明,因為這一點明明很討厭留疤的她,卻愛上了這幾道疤痕。
顧尋謹抿著嘴沒有說話,看見她,他的內心是特別高興的。
任非晚見他不出聲,找了個椅子放在床前,坐下看著一言不發。
她這些日子總是在做噩夢,夢見顧尋謹被大火給燒死了,夢見隻有她一個人活了下來。
夢裏顧尋謹一直說著好疼,她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大火燒著。
每次醒來,她都會哭上好久。
顧尋謹抬起手,擦了擦她眼裏掉落的淚。
任非晚抓住他的手,不敢用重力。
“你怎麽這麽傻。”任非晚閉上眼睛,腦海裏全都是這個男人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的模樣。
她真的不值得他這麽做。
顧尋謹看著她流淚的樣子,張開嘴,長時間沒有說話,他的聲音有些啞,不算好聽。
“你的臉怎麽了?”她一進來顧尋謹就注意到她的臉。
臉?
任非晚捂著自己的臉,上麵還貼著紗布,她自己劃的傷比身上的任何一處都重。
到現在都還沒有拆線。
“留了一個疤,很難看嗎?”任非晚試探著開口,顧尋謹會嫌棄她變得難看嗎?
顧尋謹搖頭,他的阿言怎麽樣都不醜。
“你最好看。”顧尋謹扯了扯嘴角,一笑就感覺麵部有些疼,隻好作罷。
任非晚紅了眼睛。
“很疼嗎?”任非晚把他剛才的樣子全都看在了眼裏。
顧尋謹搖頭,看見她就不疼了。
“顧尋謹,以後我照顧你好不好,我想每天都看見你。”任非晚最怕的就是夢裏醒來的時候。
在夢中,她會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失去顧尋謹的痛苦,那種感覺真的太過於絕望了。
顧尋謹點頭,他拒絕不了眼前的女人。
在火場裏,他把那些恨都放下了,唯一能夠想到的就手她的笑容。
那如同陽光般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