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她醒了
溫嬌睜著大眼睛看著他,看了好一會見他真的是不認識自己了,不由得可笑。
怕他看見,忙低下頭。
任淮銘此時一直在看任非晚,根本就沒有看她,她這般動作倒是落入了任非晚的眼裏。
“溫嬌。”她低聲開口,聲音被酒吧裏的音樂給掩蓋住。
“任少,你就好人做到底,送她回去吧,我還有事先走了。”任非晚說著就起身,不等任淮銘開口人就快步離開了。
任淮銘想要追出去,但隻是一轉眼,任非晚就融入人群不見了。
任非晚出了酒吧。
她今天這事做的也不知道是對還是錯,反正做都做了,對錯什麽的還是交給時間吧。
夜間的江城別有一番景色,白天她是任家任非晚,隻有在晚上她才能用自己本來的麵目看看這座城市。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拿起來,是陳叔找她,知道她以任非晚身份來江城的就兩個人,陳叔和羅揾。
陳叔一般是和她發郵件的,給她打電話想來是有什麽急事。
她找了一個僻靜的地方接通電話。
陳叔的聲音從手機那頭傳過來。
“任非晚醒了?”她此時的心情說不上有多高興,但也沒有太傷心,很平靜。
陳叔嗯了一聲說:“不過她的傷得實在太重,就算是醒了也無法行動,她想要見你,你現在方便嗎?”
任非晚朝著四周看去,不遠處有家網吧,她點頭說:“等我一會。”說著就掛斷了電話。
走進網吧,她在角落開了一台機子,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擊著。
不一會,陳叔的臉就出現在屏幕上。
任非晚拿掉帽子,陳叔將屏幕轉向躺在床上的‘任非晚’。
她的身體還不能動,就頭能夠轉動。
“謝謝你。”‘任非晚’開口,她已經從陳叔口中知道一切了。
任非晚其實和她不算熟悉,和她說話還是有些陌生感,聽到她說謝謝,她下意識的搖頭。
“是你救了我,我這樣做不過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任非晚聲音比平時溫柔了許多。
她是個很惜命的人,救了她命的人,她肯定是會用盡全力報答。
‘任非晚’朝著她笑了起來,蒼白的臉色笑起來不是很好看。
她看著她的臉,突然有種照鏡子的感覺,她可能是已經習慣了任非晚這張臉吧。
“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陳叔本來是想要告訴我的,但是我還是想親口聽你跟我說,上一次你從醫院離開我找了你很久。”‘任非晚’看著她,蒼白的麵容給她添了幾分柔弱。
這樣的女孩子真就是惹人憐愛。
她張口說:“慕言。”這個名字是她最親近之人才會知道的名字。
這個名字其實不是她的,是她偷來的,這個名字屬於另外一個女孩子,第一個給了她溫暖的女孩子。
那個女孩為了救她死在了一場大火中。
她是沒有名字的孤兒,孤苦伶仃,一個人無依無靠,名字對於她來說本是沒有意義的。
可在那個女孩死後,她就把那個女孩的名字當做是自己的,也不問她是否願意,就像是小偷一般偷走她的名字自己來用。
“你的名字很好聽。”‘任非晚’開口。
任非晚沒有說話,這個名字自然是很好聽了,那可是用一條命得來的。
知道她這個名字的人很少,一個巴掌就可以數過來。
她不是任非晚,不是星星,不是任何人,她是慕言。
可是她不能用這個名字接觸任何人,她遇見的所有人,她都要欺騙他們。名字,身份,身世都是謊言。
“任家的事情陳叔說你會為我解決,我知道你們是不會白白幫我的,任家你們盡管拿去就好,我隻要璀璨,那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東西。”‘任非晚’開口,眼裏是化不開的恨,她什麽都不要,隻要璀璨,隻要餘家。
“我們沒有那麽貪心,任家還是你的。”任非晚這一次是為了報恩並不會索取什麽,她把陳叔的那一份拿走之後,其他的都會留給任非晚。
“你好好養病吧,半年後我會把任家交給你,到時候任家的生死,你自己來裁決。”任非晚開口,還有半年,她就要從任非晚變成了慕言。
還有半年,她就要離開顧尋謹,那個男人也會和任家的財產一樣變成她的所有物嗎?
她離開後,顧尋謹會知道嗎?
應該不會吧。
“謝謝你,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以我的身份替我拿回任家。”‘任非晚’說了好幾聲謝謝,以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是拿不會任家的,她太弱了。
她一定是要強大起來的,這半年她會好好學習,她不可能一輩子靠著慕言的幫助。
任非晚掛斷視頻,看著黑漆漆的顯示屏,上麵映著的臉美得令人驚歎。
可是她心裏想的卻是任非晚的臉,要是能夠換臉就好了,這樣她就可以一輩子以她的身份和顧尋謹在一起了。
讓真正的任非晚代替她成為慕言。
想法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她卻被自己給嚇到了,她什麽時候變成了這種試圖霸占別人人生的寄生蟲了。
她不想要的人生,別人也不見得會想要啊。
任非晚搖搖頭,把那些肮髒的想法都從腦海裏扔出去。
她未注意到身後的人,那個人驚訝的看著她的背,愣在原地消化著剛才聽到的事情。
任非晚和她竟然是一個人,她的臉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不成易容藥水的傳聞是真的。
任非晚起身準備離去,那人趕忙躲到一旁。
任非晚出去後,心情十分沉重,‘任非晚’現在已經醒了過來,她身上的傷雖重,但總有一天會完全好起來的。
她真的要把顧尋謹讓給她嗎?她真有那麽大度嗎?
答案是沒有,她是個小氣的人,她的顧尋謹隻能是她一個人的,可她現在用的卻是任非晚的臉。
她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麽了。
顧尋謹不止是她這次任務的意外,還是她人生的意外。
她遇到過那麽多男人,溫柔的,多金的,帥氣的,卻沒有一個能像顧尋謹這樣,一眼就讓她心動。
她是任淮銘的報應,那顧尋謹就是她的報應。
因果循環,她欺騙了那麽多人的感情,總是要遇到那麽一個讓她愛而不得的男人。
她一直都知道她和顧尋謹是不可能有未來的,但她就是存在著一點僥幸心理,就想著要是任非晚一直不醒來,這個任務就可以一直下去。
這樣她就可以用任非晚這個身份,好好的愛上一場,好好的活一次。
可是這個幻想,被真正的任非晚打破了。
她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