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他的另一麵
司機停住了動作,回頭看他們。
任非晚站在窗前喘著粗氣,還好她出門的時候沒有關窗戶,不然她就算是爬上來也進不來。
還好是趕上了,她這一天天的實在是太難了,剛跳了樓,現在又要爬窗,她就是再好的體力也經不住這般折騰吧。
“非晚,你在啊,我們還以為你出事了。”林雅麗開口,聽見任非晚的聲音他們都舒了一口氣,要真是跑去外麵找別的男人了,他們任家可真就被她給毀了。
“快點開門。”任浩中語氣不善,她真的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這麽多人喊她,她就像是沒有聽見一般。
任非晚現在敢開門嗎?她現在這張臉可不是“任非晚”的。
“我先穿一下衣服。”任非晚走到床邊從床下拿出藥水,這藥水在臉上至少要半個小時才能完全覆蓋了她原本的模樣。
顧尋謹看著門,回來的真快。
“非晚,你開門我有話對你說。”顧尋謹今天就是想要看看,她的臉到底是怎麽變化的,如果不是用了市麵上的那種藥水的話,她怎麽會變成任非晚的模樣。
任非晚先換了衣服,將身上穿的衣服扔進了床底。
顧尋謹不會是看出了什麽吧,怎麽會在大晚上來找她。
任非晚仔細的回憶著自己有沒有做過什麽露出過破綻的事情,可想來想去也沒有發現。
“你先等我一下。”任非晚衝著門口喊,今天絕對是她最忙碌的一天,她動作慢了一點都怕會被他們發現。
顧尋謹的手不是被她給傷了嗎?
他怎麽就不去醫院治療呢,來她這裏是要做什麽啊。
顧尋謹讓其他人先去休息,任家人不敢不聽,都不情願的回了房間,特別是任非晴。
她可是犧牲了美容覺起來畫了一個素顏妝,為了能夠被顧尋謹看上,她連一直都舍不得穿的睡衣都穿上的,不想顧尋謹別說碰她了,就是看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你先回去吧。”顧尋謹對著呂欽說。
“顧總,你的手。”呂欽擔憂的看著顧尋謹的手,他的手隻是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傷口要是不消炎會廢的。
顧尋謹擺手讓他別廢話。
呂欽不好再說什麽隻能閉嘴,他也好奇的,顧尋謹大晚上的不先去醫院,反倒是先來找任非晚,他是在想些什麽?
在遇到任非晚後,呂欽覺得他一點都不了解顧尋謹了,他難不成是真的喜歡上任非晚了,可今天在見到慕小姐時,他看起來又不像是將慕小姐放下了?
呂欽走後,顧尋謹對著房間門說:“非晚,我受傷了,很奇怪,我第一件事不是去醫院,而是想來見你,總感覺見到你我就不會那麽疼了。”顧尋謹的聲音不大,但是每一個字都像是石頭一般砸在了任非晚的心頭。
顧尋謹怎麽會和她說這樣,他這樣倒像是一個委屈的孩子,在向她尋求安慰。
顧尋謹可是顧家的繼承人,天之驕子啊,這種語氣的話,怎麽可能從他的嘴裏說出來。
任非晚的心亂了,她好像發現了另一個顧尋謹,一個不為人知的顧尋謹。
“你現在多半在笑話我吧。”顧尋謹苦笑到。
任非晚搖頭,她隻是震驚,震驚一個人人聽到他名字都會感到害怕的人,怎麽會用委屈的口吻同她說話。
“非晚,開門好嗎?我真的很想見你。”顧尋謹輕聲開口。
任非晚躺在床上不知道怎麽辦,此時她是很想給他開門的。
顧尋謹語氣溫柔,可是眸子裏卻沒有一絲溫柔的味道,黑眸深不可測。
任非晚想起顧尋謹拉著她手時的樣子,那雙通紅的眸子,她到現在也忘不了,他到底在怕什麽,為什麽那麽怕她掉下去,她的死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什麽啊。
她對顧尋謹的了解好像都是從外人口中了解到的,她自己從來就沒有好好的了解過這個男人,她一直以為他是強大到無所不能的機器人,對於他來說任何傷害都不能傷他半分。
可是今天他那雙充血的眸子,讓她一瞬間忘記了他的強大,顧尋謹也許不是她想象中的那種人。
他對她很溫柔,很細心,就是在她用玻璃劃傷他的手時,顧尋謹也沒有想過要鬆開她。
門開了,房間裏沒有開燈,任非晚開完門後就走到了床邊躺下。
屋子裏並不黑,任非晚沒有拉窗簾,月光透過窗戶撒進屋子裏來,照亮了房間。
顧尋謹想要開燈,任非晚阻止了他。
“別,我沒有化妝很難看的。”任非晚雖然已經將藥水抹在臉上,但是它要發揮作用也要半個小時,現在才過去幾分鍾,她的臉還是自己的。
顧尋謹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光線不算很明亮的屋子裏,顧尋謹雖然看不清她的模樣,但是從輪廓上他還是看出來了。
此時的她還是她自己的模樣。
顧尋謹沒有拆穿她,小心翼翼的坐在床邊。
任非晚不懂他要做什麽,保持著沉默。
“非晚,對不起打擾你了。”顧尋謹沉默了一會說出這樣一句話,聲音滿是小心翼翼。
任非晚突然想起一句話,一個男人隻有在深愛的女人麵前,才會變得小心翼翼。
任非晚搖頭說:“顧先生,你是怎麽了嗎?”顧尋謹情緒不對,難不成是她的跳樓嚇到他了?
顧尋謹搖頭,突然伸手握住任非晚放在被子上的手,任非晚在被他碰到的時候差點就甩開了他的手。
顧尋謹的手很涼,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寒冷的冬季摸到了放在冰天雪地裏的鐵片一般,涼進骨子裏的感覺。
顧尋謹將她的手握得很緊。
“我沒事。”他說話時身子都在發抖,怎麽會叫沒事呢。
任非晚動了惻隱心,主動讓顧尋謹躺在她的身邊,他真的太涼了,他手上的溫度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人的溫度。
顧尋謹躺下後,小聲的請求能否抱一抱她,任非晚猶豫了一會還是答應了。
她根本就無法拒絕了此時這般脆弱的顧尋謹。
“顧先生。”任非晚被他抱得太緊,都有些喘不上氣來了。
顧尋謹將頭搭在她的肩頭說:“我這個樣子很可憐吧。”這不就是你最想看到的。
任非晚搖頭,她隻是覺得心疼,心疼他紅了的眼眶,心疼他脆弱的模樣,總之就是心疼了。
可是很奇怪,她明明雖然是對他有了一點點好感,但並不愛他,怎麽會心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