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不得脫身
任盈歌強壓著要跳出胸口的心髒,佯裝鎮定的說道:“你不要怕,你已經安全了。你有什麽要說的可慢慢地說。”
士兵急促的呼吸,“快去……救人。”
“你們發生了什麽?”易塵問道。
“我們……”士兵斷斷續續的說道,“我們的行動被他們發現了,元帥為了就我們不小心被他們給打傷了……”
任盈歌強自鎮定,問道:“那他現在在哪裏?”
“元帥還在同北越的人纏鬥,讓我出來報信……”士兵艱難地說道,“副元帥他……他見情況不好,鼓動人跟他走,不知現在情況如何了。”
“你好好休息,沒事的。”易塵招呼來其他士兵,“帶下去好好照顧著。”
說完這些,他轉身,看到任盈歌怔楞著望著前方,不知在想什麽。
“你是不是很想過去救人?”
任盈歌頷首,“我是很想,但是我知道現在還不能。易塵,我不會衝動,衝動隻會壞事,你在這一方麵擅長,我聽你的。”
易塵倒是有些覺得意外,“盈歌,你讓我刮目相看。我本以為你對殿下的感情一定會讓你奮不顧身地過去了。”
“我答應過爺爺的。而且我沒有辦法救他出來,又何必去送死?”但是易塵不知道的是,任盈歌垂落在寬大袖口裏麵的手握成了拳頭,指甲嵌進了肉裏都不自知。
“你也放心,我會想到好的辦法。而且殿下那麽聰明的人,不會讓自己出事的。”
任盈歌聲線清淡,說道:“但願如此。”
……
沐星行滿身狼狽。
他沒有想到真的經曆戰爭會是這樣的可怕。他眼看著沐臻的肩膀被人用刀砍出了兩個血窟窿,他驀地便生出了要逃走的念頭。
而最後他也這樣做了。
他的身後跟著十多個人,每一個人都是滿身的血汙,看上去狼狽異常。
“副元帥,我們現在這是去哪裏?”
沐星行不願意再回到營地去,聞言沉聲說道:“我們回京,不能留在這裏。”
“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隻要你們按照本皇子說的去做,本皇子定會保證你們安然無恙,若是誰不知好歹,本皇子便也保不住他了,明白嗎?”沐星行雖然狼狽,但是雙目還是透著亮光。
“明白。”
沐星行相信京城中有他的母後還有母後的娘家勢力在,父皇肯定會相信他的話,即便不相信也不會重辦了他。
他不想把命搭在這裏。沐臻義無反顧,那便讓他去做吧,反正他應該離死也不遠了。
沐星行一行人快馬加鞭往京城中趕去。
不想在中途收到一個再好不過的消息。
北越居然主動撤兵了!
得到這樣一個好消息,沐星行腦海之中便生出了一個計劃,心裏頭便更是迫不及待地要回到京城。
他要趕著同沐鱗清邀功。
……
邊關營帳裏。
易塵一身黑色戎裝,腰間帶著一把佩劍,大步朝著外麵走去。剛一撩開簾子便看到任盈歌站在外頭。
“你……”
任盈歌麵上並沒有多餘的表情,盯著易塵的眼睛,堅定的說道:“易塵,我要同你一塊兒去。”
易塵濃眉微皺,說道:“盈歌,你不知道此行有多危險,我可能沒有辦法顧及到你。你又何必跟著去?”
“我想第一時間知道他好不好,還是不是活著。”任盈歌眼睛有些紅,“我不想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易塵,我不需要你來保護我,我有自保的能力,我會小心的。”
“你真的要去?”
“是。”
“我知道殿下如今沒了音訊你很是擔憂,但是戰場不是開玩笑的。”易塵麵容冷沉,“那裏是你難以想象的危險。”
“我要去。”
“……既然你在這麽堅持,那走吧。”易塵說服不了她,隻好應允,“你多帶一些藥粉,遇到危險的時候說不定可以用上。”
任盈歌淡笑著‘嗯’了一聲。
兩人帶著數十名士兵趁著月色,悄悄地進入戰場上。
任盈歌一身夜行衣,給了她極大的掩護性,她跟在易塵身邊,四目不斷地打量著。
腳下全是鮮血還有破碎的四肢和軀體。
饒是已經活了兩世的任盈歌都不禁麵色大變,但是她還是佯裝鎮定,仔細的觀察著是否有沐臻的身影。
她不相信沐臻就這樣死了。他答應過會很快回來!
周遭傳來不知是北越還是白玉京士兵的慘叫聲,她躲開那人朝她撲下來,眼前是一片漆黑,但是卻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恍恍惚惚的出現在不遠處。
“沐臻!”
任盈歌脫口而出,加快腳下的速度,衝著他小跑著過去。
沐臻並沒有注意到她,下意識地提起劍便朝著她刺了過來。不過在看清楚來人的身份之後忙收了回去。
他眼底一痛。
任盈歌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你……”
沐臻滿身滿臉都是鮮血,濃鬱的血腥之氣更是不斷的衝擊著她的鼻子。她鼻頭一酸,哽咽著說道:“不疼。”
“傻瓜。”沐臻低聲說著,下一瞬,整個人的重量全都壓在任盈歌身上,“我站不住了。”
任盈歌再也控製不住,眼淚奪眶而出,砸在沐臻的手背上。
此時,易塵也提劍而來,“你們跟我走,我們殺出去。”
但是對方的人越來越多,他們這邊損失慘重。任盈歌不得不拿出毒藥粉末,他們三人才得以逃了出去。
“這是哪裏?”
月色之下,三人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任盈歌蹙眉問道。
易塵顯得相當鎮定,說道:“如果沒有猜錯,這裏應該是北越的國境內。”
沐臻靠在任盈歌身上,嘴裏發出一道痛苦的輕哼。任盈歌心頭一緊,說道:“暫時先不管這裏是哪裏,我們還是先找一處地方休息,我要幫他看看,不然他會失血過多而死。”
“好,我們走。”
三人互相攙扶著繼續往裏麵走,卻發現此處的街上竟然沒有一個人,隻有涼風卷而起的破敗。
“就這家吧?”任盈歌指了指距離自己最近的一戶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