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獨自遠行
早在水源被汙染的問題解決之時，楚雲就和小楊戩商量好了，讓他騎著天馬獨角獸小白，遠赴萬裏去買糧食。
對於擁有太陰印記和太陽印記的楚雲師徒二人來說，他們隨時都可以通過空間之門這個中轉站相聚在一起，無論彼此距離有多麽遙遠。
而之所以把這樣的艱巨任務交給了小楊戩，也是為了多磨練一下徒弟的本事，讓小楊戩多增加一些做事的閱曆。
如今的小楊戩年紀雖小，但一身戰力卻已經不同尋常，有天馬獨角獸小白在身邊，以及正神清元決傍身，在正神降臨的威力下，就算是遇到了山海境的敵人，也很難對他產生什麽威脅。
更為重要的是，楚雲將自己用天品餌料垂釣上來的第一個獎勵——替命石，交到了小徒弟的手上。
有了這個寶物，哪怕是涅槃境的強者出手，想要突然襲擊殺死小楊戩，也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事情。
在致命的危機發生的那一瞬間，替命石的效果就會發動，將小楊戩傳送到一個安全的位置。
而這個安全的位置……
當然就是楚雲的身旁了。
按照約定好的時間，小楊戩進入了隨身空間，和師父說了幾句話之後，便又要帶著天馬獨角獸小白，匆匆回去繼續趕路。
楚雲見他急匆匆的樣子，忍不住笑了笑，說道：“不用那麽著急，蒼南域這邊的糧食儲備還可以撐三天左右，最多明天下午，你應該就可以到達春華府，那裏是天機王朝的產糧大戶，可以算作你的目的地，所以時間上還很富裕，不用太著急。
這一路上，你可以多走走，多轉轉，畢竟對你來說，也很少有這樣獨自出遠門的機會，若是遇到了什麽想要出手的事情，你可要把握住啊，這對你來說，也是一場獨特的曆練。”
小楊戩聞言，忍不住苦笑了一聲，搖搖頭，道：“蒼南玉的百姓還處於饑荒之中，徒兒實在沒有什麽心情去走走逛逛，還是盡快趕路吧。”
楚雲聽罷，心中更加欣慰。
……
八月初九。
隨著不平樓進入蒼南域，金霞城內的各大家族、商會，也都紛紛帶著糧食，來到了這片饑荒橫行之地。
當天，在所有糧商們還在打聽情況的時候，不平樓派遣的人員，就已經抵達了各個巨城，在每處城中都設立了善粥棚和售糧處。
白露巨城外，青山莊園。
這裏地勢極高，位於青山山頂，四周峰巒疊翠，美景成群，乃是柳氏家族在蒼南域內擁有的最為豪華的莊園。
此刻，莊園之內。
柳氏家族家主柳漢山及其一眾同盟者，正在這莊園之內。
今天是他們來到蒼南域的第一天，糧食都還掐在手裏，準備打探一下這裏的情況，再看看怎麽賣糧。
而這一打聽，最為要緊的，自然是不平樓在蒼南域各地開放善粥棚和售糧處的消息了。
“真是不出所料啊，那些個蠢貨，放著白花花的銀子不賺，跑去救災濟民了！”
粗獷壯漢冷笑兩聲，說道。
一旁，儒雅中年人輕輕搖頭，道：“若隻是開放善粥棚救濟災民，於我們而言，倒也沒什麽太大的影響，畢竟，那些飯都吃不起的泥腿子無論是死是活，都夠不著我們的生意，但……這售糧處，對我們的影響可就太大了。”
對於在座的眾人來說，他們從一開始，瞄準的目標，就是那些手裏有餘糧，有資產，但又算不上太富裕的那些人。
也就是在徐冰蕾的歸類中，屬於第二檔的那些人。
如果糧價正常，這第二檔的中等家庭，就能如往常一般生活，最多過一段緊巴點的日子，往後就一如尋常。
可一旦糧價起飛，這些人手裏的錢就都要用來買糧食，不夠的話，還要變賣資產，甚至賣身為奴，這才是在座眾人心中想要的。
而現在，不平樓開放了售糧處，將糧食價格穩定在了一兩銀子二十斤糧食的價格上，那些人買得起糧食，餓不著肚子，他們的計劃也就要因此落空了。
“能有什麽影響？他們堅持的下去麽？”
壯漢嗤笑了一聲，說道：“雖然他們限製了購買，每人每天隻能買兩斤糧食，但放在整個蒼南域範圍，一天就要消耗幾百萬斤，他們這樣搞下去，又能撐得了幾天？就算他們準備了一千萬斤糧食，也就夠賣個三五天而已，等他們賣完了，缺糧了，這蒼南域內的百姓，還不是得到我們這裏來買高價糧？”
話音落下，眾人頓時哈哈一笑，都和這壯漢一般，並不對此有什麽擔憂。
他們在場的這些人，已經將大明府內的餘糧，基本買空了，手裏糧食少一些的，有三四百萬斤，多一些的，甚至都上千萬了，而作為著急者的柳家主，據說在隔壁的淩雲府也有關係，從那邊又高價買了不少糧食過來。
論糧食儲備，他們是占據絕對優勢的，如今不平樓那邊以這麽低的價格收糧，要不了幾天，百姓就會將他們的糧食買完，隻要不平樓沒有糧食賣了，百姓還是會陷入饑荒的恐懼之中，還是會來買他們的糧食。
儒雅中年人與居於主位之上的柳漢山柳老家主對視了一眼，緩緩開口道：“道理的確是唐兄所說的道理，但我覺得，齊王府的人，和那位兵部尚書家的小姐，都不是蠢人，他們不會不知道，這樣撐不了多久，但卻還是開放了一人一天能買兩斤糧食的口子，說不準……他們的糧食儲備比我們想象的要更多。”
“孫老弟言之有理。”
柳漢山點了點頭，讚同了儒雅中年人的話，說道：“救災這種事，單憑趙千裏自己和徐冰蕾兩個人是做不起來的，他們背後的那幾位，肯定會出力支持，若是齊王府也想在這此的饑荒中獲得些什麽的話，那不平樓的糧食儲備，或許真的要比我們想象得更多，別的不說，一兩千萬斤的糧食，齊王府應當是拿的出來的。”
話音落下，在場的眾人對視了兩眼，
那壯漢皺眉道：“這次的饑荒想要過去，起碼要等到秋收時節，各地糧食都收上來，朝廷才能有大力支持蒼南域的能力，而如今距離秋收，還有將近一個半月的時間，這麽長的時間裏，蒼南域內幾百萬張嘴，單憑一兩千萬斤的糧食，也是撐不了多久的。
照著不平樓的這個賣法，一天要賣出去幾百萬斤糧食，而且他們還要設立善粥棚，不限量的救濟災民，哪怕他們有兩千萬斤糧食的儲備，最多也就能撐十天左右。”
“十天啊……”
柳漢山咂了咂嘴巴，臉上露出了一絲苦笑，道：“若是讓他們賣上十天，我們各位的生意，可就不太好做了。”
糧食的提價，是一個需要過程的階段，不能今天不平樓斷糧了，他們立刻就把價格翻上幾百倍，那樣吃相太難看了。
正確的操作方式，是今天翻一倍，賣半天時間就宣布斷貨，隔上一天，再放出少量的糧食，但價格繼續翻倍，吊著民眾的心，讓他們以為，糧商自己的糧食也不多了，然後逐步的將糧食價格不斷提升。
這個抬價的過程，無論再怎麽壓縮，想要到達最高點，也就是眾人約定好的二十五兩銀子一斤糧食，也起碼需要十天的時間，才能做得比較自然。
如果沒有不平樓的插手，這十天時間，還算是非常充裕的，等到饑荒結束之前，他們至少能賣一個月的糧食。
可現在，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不平樓擋在了災民前麵，要硬生生的把他們賣糧的時間往後延十天，說不準留給他們賣最高價的時間，就剩下二十天甚至十幾天左右了，這讓眾人怎麽等得住？
“等不住，就想想辦法，把不平樓的賣糧時間再壓縮一些不就是了。”
這時，儒雅中年人笑了笑，說道。
“你要燒他們的糧倉？”
壯漢斜眼看他，眼中露出了玩味的戲謔之色。
“可不敢亂說。”
儒雅中年人臉上卻沒什麽笑意，道：“無論是齊王府，還是兵部尚書，亦或者那位神秘的楚公子，都不是輕易能夠得罪的，我們做的是生意，沒必要把身家性命也放上去，這種場外招，要用你們用，我是不敢的。”
“哼，窩囊。”
壯漢似乎早就知道對方的答案，也不意外，隻是罵了一句過過嘴癮。
儒雅中年人麵色不善的看著他：“難道你敢去燒？”
“當然不敢。”
壯漢回答的理直氣壯，道：“但是，我們也有別的辦法減緩他們的售糧時間，他們不是不限量的供應善粥嗎？讓我們手下的所有人，全部都去吃，敞開了肚皮吃，要不了幾天，還不就把他們吃沒了？”
“蠢貨。”
儒雅中年人冷笑一聲，道：“你能想到的辦法，人家會不加以防範嗎？善粥棚內的善粥，每一碗裏都放了苦寒草，你肯定不知道那是什麽滋味，但……隻要是有別的東西能吃，你就絕不會碰那東西一口。”
話音落下，壯漢的眉頭一皺，苦寒草他雖然沒吃過，但也是有所耳聞，一時間忍不住用手搓了搓頭皮，罵道：“一群孫子，開善粥棚就開善粥棚，往裏麵加作料算特麽什麽事兒啊？我看他們也不是真有善心，就是一群偽君子！”
罵過之後，壯漢見那儒雅中年人一臉不屑，便沒好氣的問道：“那你倒是說說，你有什麽辦法？”
“我隻有一個土辦法，但卻管用。”
儒雅中年人淡淡說道：“他們賣糧，我們盡管去買就行了，雖然一人一天隻能買兩斤，但我們誰手底下沒有個幾百號人手？我們都去買，既能夠加快他們的消耗，也能將他們的糧食轉移一部分到我們這裏，等到不平樓的糧食賣完了之後，再以我們的價格賣出去，這完全是一舉多得的辦法。”
“好主意。”
柳漢山點了點頭，道：“此法可行。”
頓了一下之後，柳漢山又道：“同時，我們也可以委托蒼南域當地之人，看看能否想辦法，從不平樓那裏，一次性購入大批的糧食，哪怕隻是一錘子買賣，能多買一筆也是賺的，反正最後在我們手中，都能以高價售出。”
“柳家主英明。”
在場眾人紛紛點頭，經過這麽一商量合計，頓時便將不平樓的威脅，視為野草一般，不屑一顧了。
壯漢在一旁，也是冷笑兩聲，說道：“這齊王府支持不平樓，在這蒼南域內救災，我看他也不是真善心，就是為了圖一些名聲罷了，還敢在善粥裏加作料，你看我讓不讓你順心就完事了！”
“你想做什麽？太出格的事，當心那位承德王爺來找你。”
儒雅中年人皺了皺眉，道。
他們現在可以算是綁在一根繩上的螞蚱，在一起賣賣糧食，賺點錢，都是規則允許的範圍內，如果敢動什麽過分的手段，一旦被那位承德王爺知曉，後果便是不堪設想，連其他人也都會被這壯漢牽連。
“哼！”
壯漢冷哼一聲，道：“別瞎想，我又不是蠢貨，不會越界的，管好你自己就行，別來操心老子的事情。”
說完，壯漢便轉身離開，前去安排手下人做事了。
而他的打算，便是要在各個善粥棚內，散播謠言，抹黑不平樓，這樣雖然不能起到什麽實質性的作用，但是卻能讓不平樓內的那群蠢貨知道以後心裏添堵。
剛剛被那姓孫的嗆了一下之後，壯漢心頭便憋了一股火氣，這會兒若是能夠找個機會，惡心一下不平樓裏的人，他心中也就會舒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