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小靈兒
第一個問題聽起來很正常……
但，這第二個問題，是什麽意思？
我是誰？
楚雲眉毛一挑，不禁笑了。
小楊戩也是怔怔的看著這個漂亮的小姐姐，心想這是什麽問題？
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這小狐狸的思維卻是敏捷的，看見楚雲二人的表情，便又跟著解釋了一句道：“我……不記得了很多東西……”
說著，小狐狸看著自己周遭的那口晶石箱子，不知怎的身體抖了一下，然後連忙從箱子裏跳了出來，動作十分靈巧，表情卻充滿了敵意和恐懼。
然後，她扭頭看向了楚雲和小楊戩，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警惕，道：“是你們把我關在這裏麵的嗎？”
“不。”
楚雲搖了搖頭，道：“我們隻是路過而已。”
對於這話，小狐狸顯然不信。
楚雲笑了笑，道：“看到這周遭的爆炸痕跡嗎？我們師徒二人，真是因此而來，而這口箱子，就位於爆炸的最中心，你知道這裏發生了什麽嗎？”
這個問題，讓小狐狸怔了一下。
或許是因為年幼，也或許是因為楚雲的笑容很具有欺騙性，小狐狸覺得，微笑起來這麽好看的人應該不會是壞人。
於是，她老老實實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忘掉了很多東西……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好的。”
楚雲點了點頭，道：“那麽，你要跟我們走嗎？”
一旁，小楊戩聞言，似乎有些意外，因為不管怎麽看，這個狐狸小姐姐看起來也太奇怪了一些，師父他居然要把她帶在身邊。
不過，仔細想想，其實也正該如此，這小狐狸不管如何，看起來也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女孩而已，如果把她一個人這樣丟在荒野之中，未免也太不合適了。
“跟著你們……嗎……”
小狐狸歪著頭，似乎在仔細的考慮著什麽。
然後，她脆生生的問道：“大哥哥，你是想利用我做什麽事嗎？”
“這倒不是。”
楚雲搖了搖頭，道：“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可以看得出來，你本身是有著頗為重要的獨特之處的。所以，相比起讓你落在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我更希望你能跟著我們。”
“為什麽呢？”
小狐狸脆聲問道。
“因為我們是好人。”
楚雲用認真的語氣開口說道。
“……好噠！”
小狐狸點了點頭，似乎被楚雲這個有力的理由給說服了。
然後，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楚雲的身邊，伸出一隻小手，拉住了楚雲的袖子。
“居然還真的答應了……”
小楊戩看的一怔一怔的。
“我叫楚雲，這是我的小徒弟楊戩，你叫什麽？”
楚雲微笑問道。
“忘啦！”
小狐狸幹脆的回答道。
楚雲點了點頭，對此並不意外，而後想了一下，道：“那要不，就叫你小靈兒怎麽樣？”
“好呀，這個名字還蠻好聽的。”
小靈兒一雙大眼睛笑彎成了兩輪彎月。
……
原本是師徒二人的隊伍，這會兒又加了一個小狐狸。
作為一個什麽都不記得，什麽都很好奇的問題寶寶，小靈兒一路上有著非常多的問題。
“我們這是要去哪裏呀？”
“金霞城，那裏是大明府的府城。”
“這裏是人類的地方嗎？我好像不是人類呀……”
“嗯，你是一隻小狐狸。”
“那我為什麽會出現在人類的地方呢？楚雲哥哥，你說金霞城裏還會有別的狐狸嗎？”
“聽說城內會有妖族存在，不過是否與你同族，便不得而知了。”
“楚雲哥哥……”
小狐狸揣著滿腔的問題，靈巧的小嘴兒幾乎是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到最後楚雲也有些招架不住了，便說道：“徒兒，你與小靈兒算是同齡人，一定很有共同話題，不如你們多聊聊吧……”
這是實在接不住了，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拋了出去。
“……啊？”
小楊戩怔了一下，然後一扭頭，便正對上小靈兒那雙期待的眸子，他微微低頭，有些臉紅的點了點頭。
“小哥哥，你們來這裏是做什麽的呀？”
小靈兒脆生生的問道。
“我不是小哥哥……”
小楊戩頓了一下，說道：“我應該叫你姐姐的。”
“嗯？”
小靈兒疑惑地歪了歪頭，看著小楊戩年輕壯碩的身軀，道：“可是，你明明那麽高，又那麽成熟……”
小楊戩認真的解釋道：“我的身體經過一次意外，超前發育了幾年，實際上，我的年齡隻有八歲，應該是比姐姐你要小一些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我多少歲呀。”
小狐狸頭痛的揉了揉腦袋，道：“而且，我是從狐狸變成人的，這個身體也是變過來就這樣，真說起歲數的話，我也不知道我是多少歲呀，興許還比你小呢。”
“有道理。”
小楊戩點了點頭，眼看一時間掰扯不清楚了，便道：“那還是不說了，就當你比我小一點吧……”
“好的呀，小哥哥。”
小狐狸像是贏得了什麽東西似的，又彎起了兩隻大眼睛。
小楊戩略過了關於年齡的話題，回答著小靈兒的問題，道：“我們來到黑雲山脈，是為了清剿這裏的山匪。”
“為什麽要這樣呢？”
小靈兒歪歪頭，道：“山匪又是什麽東西呀？”
“山匪，就是攔路搶劫的人，他們自己不參與勞動，吃穿用度，全靠搶奪別人的，通常搶完東西之後，還會做一些其他的壞事，最後把人殺掉，是一群很壞的人……”小楊戩說著，眼中閃過了一絲暗淡，道：“我的父親和哥哥，就是被黑虎山的山匪所殺，除此之外，他們還在這裏做了很多壞事，所以我們才來清剿山匪。”
“小哥哥真可憐。”
小靈兒雖然不懂什麽是山匪，但對於父親、哥哥這種詞匯，還是清楚其含義的，似乎是為了安慰小楊戩，她牽起了小楊戩的手，兩隻小手攥著，仿佛這樣能給一些安慰。
“……”
小楊戩心中一動，麵上浮現出一絲暖意。
楚雲在旁看著，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心裏冒出來一個古怪的想法……
他們這樣，算不算早戀呀？
……
金霞城，北辰府。
賬房。
老管家剛剛吃過午飯，慢悠悠的回到賬房，在櫃台上啪嗒啪嗒的算著賬。
忽然，他微微抬起了頭，笑了起來。
“回來了？”
黑暗中傳來了‘嗯’的一聲回應，隨後，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婦女，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衣衫走了出來，還打了一個哈欠。
“黑雲山脈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全解決了。”
中年婦女來到櫃台前，自顧自的拎起了一隻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後噸噸噸的一飲而盡，看起來頗為豪放。
“你出手了嗎？”
老管家問道。
“沒有。”
中年婦女搖了搖頭，道：“就那小家夥一個人，帶著他徒弟，兩個人便將黑虎山給殺穿了，除了最開始讓護衛隊做誘餌牽製了一部分山匪的力量之外，剩下的幾位匪首，都是他一人獨力清除的。”
話音落下，老管家忍不住沉默了許久，然後輕輕的歎息了一聲，道：“他才多大……少爺交的這個朋友，也太不一般了。”
“他的來曆，我看不透。”
中年婦女也是語氣沉重，瞥了老管家一眼，道：“這樣不同尋常之人，你怎會如此放心讓他與少爺接觸？”
“少爺缺少一個真正的朋友，而這位楚公子，不論身份來曆如何，起碼就品行而言，是個值得交的人。”
老管家說著，緩緩呼出一口氣，說道：“以我之見，此人應當是來自於天機王朝之外，那些隱世的大宗門或者家族，外出曆練的核心弟子，否則根本無法解釋，為何他年紀如此之輕，卻有如此恐怖的能力。”
“確實。”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然後又是頗為憂慮，道：“但是，他這樣的人物，絕非池中物，若是抱著低調入世的心態，在紅塵曆練一番也就罷了，就怕他待在少爺身邊，卻攪動風雲，將少爺牽扯進去啊……”
“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老管家沉吟了片刻，說道：“起碼就現在而言，在這金霞城內，我們還不用為少爺擔心什麽，有齊王府的勢力在，有老王爺庇護，小少爺他無論如何，也都能平平安安的度過這一生了，在此之上，若是能讓他過的隨性快樂一些，自是最好，如此一來，我們才算對得起大小姐的在天之靈。”
說到這裏，中年婦女也忍不住沉默了，然後發出了一聲歎息。
他們二人並非從一開始，就出身自齊王府，而是許多年前，趙千裏的母親嫁到齊王府時，跟著陪嫁過來的，算是趙千裏母親的嫡係。
如今，趙千裏的母親已故，這兩位便跟在了趙千裏的身邊，一直悉心照顧著，就是了為了能對得起與趙千裏母親的這一份主仆之情。
“少爺他天賦不好，曾經有遭受過那樣的對待，如今能有一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一起共同去做一些事情，這在我看來，是非常好的。”
老管家欣慰的笑著，說道。
“是啊……”
中年婦女似笑非笑，說道：“他們一起弄得那個不平樓，倒也為城中百姓，做了一些實事，少爺他本來就是個善良的人，這下終於有了施展的機會，而他們不平樓的名號，先前一直是不溫不火，但如今等到楚公子回來，將覆滅了黑虎山的事情宣告出來之後，這不平樓的名聲，也便要徹底打響了。”
老管家聞言，苦笑了一聲，說道：“隻是可惜，這未必是什麽好事，樹大招風，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若隻是在外城區小打小鬧，什麽事情都不會有，但覆滅了這黑虎山之後，就連官府，都會正視不平樓的存在，到那時……”
說到這裏，老管家的眼中，閃過了一絲深沉的冷意，似乎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內心中浮現出了怒意，但也很快就被壓製了下去，低聲道：“若是那人還敢來找少爺的麻煩，我老頭子就算是拚了這條命，也一定要給他些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