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十年太久，隻爭朝夕
“如果可以的話，為師也希望能將你培養起來，讓你變得強大之後，再自己去找黑虎山的惡匪們報仇雪恨，但……為師不能這樣做，因為這樣做很自私。
像那種殺人越貨的匪類，多活一刻，都會製造更多地人間慘劇，讓更多人像你一樣，被他們害的家破人亡，所以這些天來，為師已經在讓老管家幫忙去搜集情報了。”
楚雲微微一笑，拍了拍小楊戩的肩膀，道：“仇恨，並不是什麽好東西，它固然可以讓人意誌變得更加堅定，有一個準確的推動自身向前的目標，但它也容易讓人迷失自我，走上一條偏執的路。
你現在還小，還是個孩子，如果一直懷揣著將來要摧毀某些人的心思去生活，這對你來說，是非常非常不好的事情。
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一個在仇恨的情緒中度過十年的人，還會不會是一個君子，就有待商榷了。
所以今日，為師便帶你去了結這樁仇恨，臥薪嚐膽許多年這種事，就留給其他人去做，咱們師徒有仇，就直接報了吧。”
“……”
聽完這一番話，小楊戩用力地閉上眼睛，用袖子抹了一把，然後跪在了地上，對楚雲長拜到地不發一語。
這種時候，他已經想不出什麽準確的話語，能夠代表他的心情，以及對楚雲這位師父的感激之意。
楚雲將人拉了起來，二人一同去往北辰府，在賬房內見到了老管家。
“這是……”
老管家一張眼，看到楚雲身旁的小楊戩，頓時怔了一下，手中的算盤都停止了撥動，眼中滿是詫異之色。
“許爺爺，我是楊戩。”
小楊戩輕輕說道。
“我認出是你了，隻不過……這才短短幾天，你怎麽就變成這樣了……”
老管家苦笑不已，走上前來，拉著小楊戩左右看了看，捏了捏他的骨骼和肌肉，將目光望向了楚雲，道：“我聽說你收了這孩子為徒，這是你師門的秘法嗎？”
“是一場意外。”
楚雲緩緩呼出一口氣，眼中也是無奈之色，道：“不過好在，結果是好的，他現在的狀態並沒有什麽破綻，算是因禍得福了。”
老管家聽到這話，如果是旁人說得，他肯定不會信，因為如此劇烈的變化，肯定代表著其中有著不同尋常的隱秘，而通常來講，這麽劇烈的變化，也往往會讓人聯想到揠苗助長的道理。
但……
這話既然是楚雲說得，老管家第一時間，竟是選擇了相信。
雖然他和楚雲相識的時間也不長，但從楚雲做人做事的品質來看，絕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靠譜的人。
而老管家這一番檢測之下，也並未發現，小楊戩身上有什麽不好的地方，於是也隻能是緩緩點了點頭，感歎一句：“世界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啊。”
“……”
小楊戩聽了，心中十分古怪，但也沒說什麽，因為他可以預料得到，接下來所有認識他的人，在見到他現在這個樣子的時候，都會產生相同的情緒和反應。
楚雲來到櫃台前，說道：“前些天，我拜托您的事情，現在可有頭緒？情報無需多，隻要確定對方的實力沒有到達涅槃境，以及他們的確切位置，就足夠了。”
“你還真是自信啊。”
老管家抬頭看了楚雲一眼，淡淡笑道：“如果對方的實力已經到達了涅槃境，你又當如何？”
楚雲聞言，看了身旁的小楊戩一眼，道：“若是如此，那這趟剿匪之行，就不能帶著他一起去了。”
話音落下，老管家微微一怔，發現他剛才說楚雲真是自信，現在看來還是低估了，這何止是自信？簡直是膨脹啊。
不帶著小楊戩一起去的意思，不就是他自己仍舊會去嗎？在明知對方擁有涅槃境的情況下還要前往，這已經不是用自信就能夠形容得了。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開玩笑，不過……黑虎山上確實沒有涅槃境的強者存在。”
老管家搖了搖頭，說道：“能到達涅槃境這一境界的，無一例外，都算得上是一方霸主，放在外麵可以鎮壓一域之地，又有幾人能甘心落草為寇，做這劫道殺人的買賣？”
“這倒也是。”
楚雲點了點頭，這個答案才比較符合他的預料，而若是沒有涅槃境坐鎮的話，那這黑虎山對他而言，基本上就等同於無人之境了。
“不過，你也不要太過大意，那黑虎山上雖然沒有涅槃境坐鎮，山海境的武者卻是不少，保守估計，一二十人還是有的。”
老管家提醒道。
“這麽多？”
楚雲眉毛一挑，而他身旁的小楊戩，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了。
要知道，楚雲出身自靈海域的元河宗，元河宗內整個宗門，算上那些常年在外的，山海境武者總數也就隻有一二十人這個層次。
這黑虎山區區一個山匪，居然擁有等同於一個宗門的力量，這讓楚雲不禁感到了一絲意外。
“不錯。”
老管家確認的點了點頭，道：“現在，你還準備去嗎？”
“那是自然。”
楚雲淡淡一笑，他連涅槃境的存在，都已經斬殺過兩位，死在他手中的山海境，就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了，區區一個黑虎山，如何能夠嚇得住他？
“隻不過，那黑虎山距離金霞城也不算遠，有這樣一夥勢力，為什麽官府會不管不問？任由其占山為王呢？”
楚雲問道。
老管家回答道：“不是不管，而是難管，之前的數年之間，官府也曾針對黑虎山，進行過許多次的圍剿，但都沒有什麽太大的成效，也沒能將其連根拔除，究其原因，便是因為那黑虎山之地情況特殊。”
“有多特殊？”
楚雲心中十分好奇，以金霞城的勢力，擁有超越涅槃境的府主坐鎮，麾下涅槃境數十人，這樣層次的力量，可以說是碾壓級別的存在，隨便一個涅槃境出手，就足以將黑虎山的匪患一掃而空，但居然有什麽特殊情況，是能讓他們苟活至今的。
“不知道你聽沒聽過一句話，叫做窮山惡水出刁民？”
老管家笑吟吟的看著楚雲，說道：“黑虎山，位於金霞城外一片群山之中，他們的大本營在黑虎山內，但他們的活動範圍，卻幾乎將整片群山都覆蓋其中，而這些山裏，散落著成千上萬的山野村落。
黑虎山的土匪們殺人越貨，壞事做絕，但他們也很有原則，秉持著兔子不吃窩邊草的理念，堅決不會對周遭山裏的村民下黑手，甚至很多時候，還會劫富濟貧，用他們攔路搶劫來的錢，去救濟山裏的那些村子。
所以，每當官府前來圍剿，黑虎山的山匪們，都會立刻化整為零，分散到各個村落之中，偽裝成普通村民，而那些村子裏的刁民，往往都會主動庇護，幫著他們一起蒙騙官府。
不……這麽說，其實也不準確。
在那些村子裏，很多土匪其實本身也就是村子裏的村民，他們在村子裏有家，官府不來的時候，他們是凶惡的土匪，官府來了，他們就是在家的普通村民，如此一來，你說官府應當如何圍剿？”
“……”
聽了這一番話，楚雲忍不住笑了，道：“行啊，這黑虎山的土匪頭子，是個有腦子的人物，居然還懂得親近民眾，拉普通村民做自己的保護傘，搞出了民匪一家親的戲碼，有意思，真有意思……”
“是啊，這也正是官府頭疼的地方，若要動真格的去剿匪，他們也能做到，隻是這樣一來，就不得不將那群山之中的所有村落，連根鏟除，但是這數以萬計的村民中，也不全是惡人，再者傳出去也不好聽，所以時至今日，這黑虎山，幾乎成了官府頭上的一塊心病，拿它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老管家說著，搖了搖頭。
“也不一定非要連根鏟除，隻要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的去做甄別就行，隻是這樣一來，耗費的工作量和人力物力就太大了，也難怪那些官老爺們會懶得管……”
楚雲說著，冷笑了兩聲，道：“不過，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這黑虎山，今天必須給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