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零七章 深海之殤
劉招娣很快就與夜叉海妖戰到了一起，而且是全程碾壓式的戰鬥，不過她心裏有數，沒有在輪回附近展開殺戮，而是利用至尊雙魂的獨尊屬性控製著這些海妖遠離這片區域，給江遠創造最好的超度環境。
因為劉招娣的加入，江遠超度的範圍和速度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他的眼中不再是那冰冷的海水，而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他們曾經為了海城從容赴死，他們為了守護身後的親人永沉幽海，現在他們隻剩怨念了，他必須要帶他們回家。
“六道輪回——神之永恒。”
江遠再一次進入永恒的領悟中，他開始了解神之永恒，並且將其應用到輪回之中，而這一個舉動所帶來的成效是巨大的，隻見那些怨念快速找到了歸宿，它們前仆後繼進入了輪回之中，很快就安定了下來。
亡者印記增加的速度很快，雖然七八道怨念才有可能保留下來一個亡者印記，但對比曾經隕落在此地的無數人族，這個總量依舊是恐怖的。
一萬
十萬
百萬
亡者印記的數量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江遠身上雖然有千萬之數的亡者印記，但這遠遠不夠，想要南城從死亡中新生，那付出的代價必然是百倍的。
在超度的過程中，那些怨念不斷將自己生前最後的執念加持給江遠。
“守護海城！”
短短四個字，江遠腦海中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甚至讓江遠這個不是海城的人都有種自己是海城之人的錯覺。
除了華夏人族留下的怨念，江遠遇到了第一批棘手的怨念，那就是人魚族留下來的。
人魚族很明顯不是最終戰場的人，他們是神隕戰場，甚至是封神戰場、白堊戰場乃至更加久遠的戰場所留，所以怨念下麵很難保存下來亡者印記，也就是說超度起來沒有任何的價值。
但輪回的意義不單單是亡者印記，並不能說沒有亡者印記就不存在意義，生死都是有它自己意義的，就像人魚族，他們為了守護海陸之間的平衡損失巨大，是海陸生命線最後的捍衛者，他們應該死得其所。
“人魚族神明，如果你願意進入我的輪回的話，那就響應死神的號召吧！”
江遠立起永恒法相，隻見無盡的海麵上出現了一道手捧生死簿的黑袍死神，它低垂著眼瞼看著平靜的海麵，眼裏生死兩氣流轉，輪回奧義開始侵染整個海域。
迎接一位神明的亡魂，這將開辟輪回的更高境界。
江遠在等，他不確定築就海陸生命線的人魚族神明會不會留下亡靈，也不確定對方是不是願意進入自己的輪回，但不論是為了報答對方還是完善輪回，他都需要等。
然而死神立在海麵上時已經引起了轟動，海城中的人紛紛引頸注目，他們看到了那道跨越生死站立在海麵上的永恒法相。
在整個戰場，能擁有如此龐大且掌控生死的法相者，隻有那一個人——江遠！
“他來海城了！”
短短五個字在海城內迅速蔓延，有人狂喜有人害怕，但更多的還是一種敬佩，人族中大多數都是普通靈境，他們無法揣測江遠這種高度，自然也不會對擊殺他獲得的專屬神位起到覬覦之心，他們更多的是對這個男人的感恩，以一己之力誅殺異族還華夏黎州一個太平，這樣的人才是能撐起人族這片搖搖欲墜的天的人。
而海城的某一個角落，同樣出現了對江遠的非議。
“那混蛋來了，要不要出手？”
“上一次打我們黑市的臉，這一次豈能讓他好過！”
“這家夥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強，他無非仗著自己兄弟和女人的勢力，不然區區一個玄神境，他根本沒有與異族化神境博弈的能力！”
“對，現在獸族和朝遠商會都不可能把勢力輻射到此地，而且神皇世家和其他宗門也不會幹擾人族內鬥，所以是我們出手的最好時機！”
“既然如此，召集五鬼，咱們朝他索命！”
……
原本風平浪靜的海域出現了陣陣波瀾，一道身影立在了永恒法相的對麵，那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人魚，眉心一塊七彩魚鱗在陽光下折射出美輪美奐的色彩。
“你願意替我守護海陸生命線嗎？”
沒有多少感情投入的一句話，但這是穿越時空的對話。
“我……”江遠沉默了，如果按照他的本意，如果實力強大後肯定要殺進海域，這是不需要考慮的事。
而江遠用沉默表態後，人魚的身影開始變得模糊，很顯然無法得到肯定答複的她不願意進入江遠的輪回，她要繼續等在這條生命線上，成為永恒不變的怨念。
“我不願意守護！”江遠拒絕了，深吸一口氣又道：“但我能保證海域和陸地在戰場上絕對會保持一個平衡。”
女人魚默默看著永恒法相，最後目光落在了江遠身上。
“你能不能給我吹一曲深海之殤。”女人魚說了一個讓人疑惑的要求。
“我嗎？”
江遠一頭霧水，他吹牛可以，但吹曲子，這屬實有些為難人了，更何況他連深海之殤是什麽都不知道。
女人魚帶著回憶緩緩說道：“你手裏的海靈螺是我愛人送我的，但最後他選擇了進攻陸地，而我則是選擇捍衛生命線。以前，他最喜歡給我吹深海之殤了，我想，再聽一次。”
“可我不會。”江遠搖頭道。
“不用會，海會指引你。”女人魚轉過身麵朝大海，她的每一句話都帶著對大海深沉的愛，
“這……”
拿出海靈螺的江遠也不知道該幹嘛，但對方既然這麽說了，那他也願意去嚐試一下，畢竟這若是成功的話很有可能讓輪回迎來第一位真正的神明，屆時輪回將發生質的改變。
女人魚還在等待，江遠硬著頭皮朝深海繼續潛下去，同時也在感受著對方的情緒。
歌曲，好聽與否全看能不能引起共鳴，而且女人魚也說了深海之殤不需要他會，海會指引一切。
“那就來吧！”
江遠將海螺放在嘴邊，在自己感受到怨念的一刹那吹響了海螺，而海螺也發出了近乎嗚咽的聲音，聲音雖然很難聽，但他依舊硬著頭皮吹了下去。
他隻負責吹，好不好聽就全看天意了。
當海螺吹響，整片海域突然變得寂靜，之前江遠就感覺到的悲傷與蒼涼在這一刻再次襲來，那種感覺難以道盡，他感受到了深海與生俱來的孤寂，黑暗與高壓是海底的主旋律，難以想象一道亡魂被困在這無盡海底幾十年上百年甚至無數年將會是怎樣的孤寂。
孤寂是會傳染的，尤其是在這樣漆黑的海底，很快，江遠內心的孤獨被引導出來，就連他嘴中的海螺也在情緒的感染下變得極具悲傷。
他可以用力量中斷這份感染力，但他沒有，因為這一曲才是女人魚想要聽到的深海之殤。
海螺發出的音調傳出千萬裏，無數海族在這道音波下變得安靜，它們靜靜懸浮在各自的水層，感受著曾經水中神明詮釋的海底悲傷。
一鯨落萬物生，一曲終千腸斷。
這是獨屬於海洋的美好，是陸地生靈領略不到的另外美感。
曲罷，萬物寂靜，之前還未被輪回同化的怨念在這一曲後變得溫和，它們開始主動接受輪回的改造，成為輪回中的一部分。
除了這些怨念，最重要的還有那道人魚族神明的怨念，隻見海城外的海岸線出現點點藍火，一眼望去，這條海岸線已經延綿萬裏，當初這頭人魚族神明護衛下來的陸地都在為人魚族神明的隕落祝福。
“真好聽。”
立在海麵上的人魚族神明亡魂朝著汪洋大海喃喃自語，她低下頭，帶著回憶道：“如果，你還在的話。”
歎息到此為止，人魚族神明將目光投到了江遠身上，最後囑咐道：“海洋與陸地，缺一不可，謹記。”
這句話說完，人魚族神明留下的怨念開始消散，而江遠手中的海靈螺也徹底從半解封狀態成為了完全解封狀態。
江遠浮出水麵，他緊緊握著海靈螺，向輪回中由衷說道：“謝謝！”
這一場超度給他提供了超過兩百萬的亡者印記，沒有任何風險數量也極其可觀，並且輪回再一次完善，無論是他的亡靈死侍還是死神自帶的能力都得到了增強，所以這場超度是非常成功。
當然江遠不僅僅是為了亡者印記，還有是因為這些人曾經都是九州大地的守護者，他們理應得到尊重，而進入輪回讓他們免受深海折磨就是最好的方式。
“那些海妖已經解決了。”
江遠這邊剛安靜下來，劉招娣拎著武器來到了江遠身邊，這些至神境的海妖對於開啟至尊雙魂的劉招娣來說並不算什麽問題。
“該走了，海城內已經有大量的人圍來了。”
江遠在此地引起的轟動足以讓整個海城震動，他自然是知道先避風頭的，雖然現在他對於人族來說是頂梁柱，但難免有些心懷不軌之人想要覬覦神位，畢竟神位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抵抗的誘惑。
“把那位老人家也帶上吧！”劉招娣考慮的麵麵俱到，哪怕剛才那位老伯僅僅隻有微末修為，但他們不想因為此事牽連到一位無辜的人。
“好！”
江遠上岸展開聖魔翼以極速帶走了老人，並且很貼心的連他的鐵皮房都給連根拔起，畢竟這房子是老人災變後的根，雖然對於他們來說沒有什麽價值，但對於老人來說那就是一切。
……
“快看，真的是江遠，他身後的翅膀我在天啟網絡上見過！”
“靠，快回去告訴各大勢力，那大魔王又來海城了，這段時間千萬別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