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八十四章 黑暗森林
暗之沉淪裏，畫麵再次撥回到了開戰之前，依舊是兩軍對壘。
隻不過這一次的戰場卻有了微妙的變化，江遠披上了一層黑暗鎧甲，他作為暗星主帥出戰，而另一邊的百夫長也出現了些許神智，直覺告訴他，對麵的百夫長現在已經換了人。
果然，不出江遠所料，戰爭陣營中的百夫長開口了。
“為什麽不殺戰爭陣營的人？”百夫長冷聲問道。
江遠猜到了對麵百夫長是誰掌控的了，是那個臆想出沉淪世界的暗星至尊，對方竟然以自己代入的方式完美還原了戰爭陣營的實力，意圖將這一場戰爭的勝負徹底奠定。
暗星至尊是矛盾的，他不想承認自己的錯誤，但內心卻放不下，所以才采用這種方式來終結一切。
聽到‘百夫長’的問題，江遠也不奇怪，隻是道：“那是你的敵人，而不是我的敵人。”
“我想殺的人會自己決定，而不是成為他人手中的刀！”
江遠的回答非常堅定，他不需要一個任務來指揮他。
“是嗎？”
‘百夫長’陰冷的笑了起來，他憤怒一揮手，三道氣息將江遠以及安小雨墓女籠罩，並道：“既然如此，那這場戰爭你們輸了的話，那也將永遠沉淪在此。”
“嗬！”
江遠同樣冷笑以對，他不懷疑暗星至尊留下來的隻是一縷充滿殺念的意識，因為他竟然在威脅一個掌控輪回的死神。如果不是江遠想要真正得到沉淪秘境內亡靈的臣服，他可以揮手將這片沉淪戰場解放，而不是靠自己征服。
“荒石族，今日我不殺你，但你族的詛咒將永遠延續，永生永世！”
‘百夫長’對著石金剛怒吼，因為這一舉動，外麵的荒石族同樣感應到了，每一個荒石族臉上都露出了悲戚之色。
來自至尊神明的詛咒，他們荒石族將與神明無緣，哪怕是半神，荒石族也無法達到這種高度，這也是為什麽荒石族隻敢躲在深山老林的原因，因為沒有半神的他們一旦遇上擁有半朽者的種族，他們將徹底滅絕在宇宙中。
“滾！”
石金剛被一股力量橫掃出秘境，然後整個戰場隻剩下江遠三個外人。
“開始吧，我會讓你體驗當初我體驗過的絕望與無助！”
‘百夫長’眸光變黑，實力較之前甚至還有些許提升，可以說是完美還原當初入侵暗星的戰爭陣營實力了。
暗星至尊消失的刹那，戰場已經布好，雙方劍拔弩張。
“這怎麽贏？”安小雨看著巨大的差距有些無語。
啟靈後的戰爭並不是靠人數取勝的，毫不誇張的說，一個半神甚至可以屠戮掉整個星球的生靈，任你人數再多也隻是送死的存在，在降維打擊下沒有數量一說。
而現在的戰爭陣營和暗星陣營就是差不多的樣子，一方有一個半神外加九十九個化神境九段，而一方卻僅僅隻有化神境，數量堆得再多也無濟於事。
“贏的點還是在黑暗森林上。”
江遠看著身後上千萬的軍隊，這是暗星所有的力量，如果可以將暗星所有力量統籌在一起，那絕對是可以勝利的，隻不過真的這樣做了，那跟暗星至尊的方式有什麽區別？
那樣打下來的戰績，贏了，也是輸了。
“反正隻要贏嘛，跟暗星至尊選擇一樣的路線也可以。”墓女勸道，因為這樣的話不僅可以拿下勝利，甚至打消了暗星至尊深藏千萬年的疑慮，這絕對是雙贏的事。
“對，我們就順著暗星至尊的路線走，這樣贏下後說不定暗星至尊還能給我們一些好東西！”安小雨也頗為讚成這種做法。
這個戰場說白了就是暗星至尊的心魔，隻要證明了任何一個人來也會做出跟暗星至尊一樣的選擇不就輕而易舉就完成了。
江遠仿佛沒聽到般，隻是喃喃道：“如果試試其他路呢？”
他猶豫了，但猶豫後的結果很明顯，他想要幫暗星至尊重新走一遍。
墓女給安小雨使眼色，想要讓她去勸說，因為她作為亡靈死侍是不敢違逆主人的，但安小雨不同，她有改變主人想法的能力。
安小雨隻好委婉道：“要不別試了吧？我想快點離開這裏，有點怕。”
“如果人族麵臨這樣的局麵，我們會怎麽辦？”江遠閉上眼，腦海中浮現了千萬種結果。
南城的毀滅一直是他心中的痛，所以他能理解暗星至尊，一個人背負的責任成為他終生的遺憾，這哪怕對神明來說都是無法忘懷的。
“這……”
安小雨啞口無言，這種情況雖然是假設，但人族未來真的很有可能遇到。
“戰吧，我想要一次不是一個人的勝利！”
江遠神情變得專注，他要的強大是足夠守護所有人的強大，而不是靠犧牲所有人成就自己一人，這種方式他情願選擇背水一戰，至少能與那些犧牲者一切被埋葬。
“好，我陪你！”
安小雨披上戰甲拿起武器，她沒有什麽大誌向，隻不過江遠想做什麽事的話她能陪著就已經很滿足了。
做了決定後江遠將自己完全融入了暗星陣營中，既然要帶領暗星陣營，那就必須要全麵了解這一個種族，唯有這樣他才能帶領這些人勝利。
“在這之前，替換一個天賦吧！”
江遠剩下的時間不多，如果慢慢耗，他有把握利用黑暗森林的特殊能力將暗星陣營帶向勝利，但他不可能在這一個沉淪秘境裏耗上十幾年，他給自己拿下勝利的時間期限是一天。
所以隻能開個小外掛，不然一天之內依舊無法完成這項壯舉。
“替換超級天賦——戰爭領主！”
第三個天賦被替換上了戰爭領主，這是之前的天賦武統的超級版本，之前隻有死神之手和死神之心的情況下他怎麽都無法隨機出成長的戰爭領主，但在死神之感的幫助下，他凝聚這些天賦已經是輕而易舉。
超級天賦——戰爭領主：作為戰爭領主你將擁有百萬級別的統領力。
天賦很簡單，但看得出來這是一個專門為戰爭而生的天賦，百萬級別的統領力足夠他率領暗星陣營一小部分的強者了。
當然光憑戰爭領主是遠遠不夠的，想要擊潰戰爭陣營，必須要在黑暗法則上有所特殊的能力，不然以他玄神境八段的實力，對方戰爭陣營的百人眾隻能是天方夜譚。
天賦替換後，江遠將輪回法典收起，轉而全力運轉黑暗森林，在暗星，黑暗屬性才是最受增益的，而且也能與其他暗星子民構建戰爭鏈接。
這場戰爭的勝利，關鍵還在於這千萬大軍上。
“暗星子民們，為了暗星而戰！”
江遠已經做到了完全感同身受的狀態，現在的他就是暗星的一員，就是麵臨入侵走上戰場的戰士之一。
有的人，是為戰爭而生的，江遠就有這個潛質。
“黑暗，需要一個主宰，現在，我就是你們的主宰。”
江遠身軀上的黑暗鎧甲綻放出黑色的光芒，想要帶領這隻軍隊勝利，那就隻能絕對掌控整支軍隊。
隻有當凝聚力達到巔峰時，這支軍隊才是戰無不勝的。
然而正當他做戰前動員時，戰爭陣營的百人眾率先出手了，這一舉動也在提醒著江遠這裏不是一場可以讀檔的遊戲，而是真正發生過的戰爭。
敵人不會等到你做好準備再進攻，他們隻會在你士氣最低迷的時候悍然發起攻擊，將所有敵人踩入泥土，這才是殘酷的戰爭唯一的走向。
在這裏人性是不需要的，需要的僅僅是將敵人踩碎。
“先鋒部隊，列陣！”
他唯一的破局點就是黑暗森林，所以第一時間就是要連接起整個軍隊的黑暗力量，不過他的做法並不是完全複製暗星至尊，他不會將一切黑暗全部吞噬幹淨。
暗星陣營的先鋒部隊列起戰陣，但在百人眾強大的攻伐力量下卻在快速潰敗，完全覆滅也隻是時間問題。
但江遠卻沒有去看待那些戰死者，每一場戰爭死亡都是不可避免的，勢均力敵下，死一成是奇跡。死三成是大捷，死五成照樣值得慶祝，更何況現在是他們被碾壓，能活下來一成江遠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他沒幻想能以絕對的優勢拿下戰爭陣營，畢竟一場種族戰爭隻要能活下一小部分，那這個種族就能延續下去，文明就不會斷絕，那對於種族來說就是勝利。
江遠不斷參悟黑暗森林，凡之永恒運轉下，他看到了黑暗的本質。
他看向了星空，那是一片被黑暗籠罩的世界，但就算如此，黑暗依舊在共存。
他突然感受到了暗星至尊的絕望，他曾經站在黑暗麵前不敢觸碰，但身後卻有無數人將他推向黑暗，因為那裏是唯一的路。
暗星沒有選擇，暗星至尊走向那一條路不是他一個人的選擇，而是一整個種族的選擇，他們沒有一個能共存黑暗的領導者，所以隻能以最悲壯的方式化為黑暗。
這不是一個人的悲哀，而是整個種族的無奈。
無光之地皆為黑暗，無心之人皆為沉淪。
“這就是你選擇沉淪的原因嗎？”
江遠低頭看著被鮮血染成暗色的土地，一個被種族推上巔峰的男人獨自承受著滅族的自責。
“想要站在森林的頂端，並不一定要毀掉整個森林，而是與森林共存！”
江遠攤開手，手心已經被黑色的紋絡爬滿，他喃喃自語道：“若是你知道這個結果，或許會欣慰吧！”
拳握，黑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