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四十二章 人箭合一
“我這人從來不在乎身外之物，比試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求進步，就算沒有彩頭，我也樂意為之。”
江遠話風一變，硬生生轉了過來，他跳下馬拔出地上的箭矢愛不釋手地撫摸著，心道：“好寶物，這箭用精粹粒子強化後搭配上弑神弓是真的能弑神！”
當然，這裏的神連偽神都算不上，隻是區區神境。
“那就來吧，賭三箭！”江璿取下背負的弓箭。
“等等！”之前走了的江逸喊停了兩人，他不忿道：“江璿，你拿這麽貴重的東西跟他賭，他呢？總不能空手套白狼吧！”
“還是說，他玩不起？”
江逸目光落在江遠身上。
“嗬，我玩不起！”江遠吸了口氣提高音量道，他大手一揮道：“你說吧，你要什麽！”
“不用，我隻需要贏你之後的感悟！”江璿搖搖頭，她就沒打算要對方的賭注。
聽到這話，江遠心裏就逆反了。他氣勢洶洶道：“不行，非得要一物，不然我不賭了！”
“好，那你給我一塊極品聖靈晶就行！”江璿說了個跟沒說一樣的賭注。
江遠這下給氣得，他直接霸道道：“既然你不說，那我就拿一個跟你寶物同等價值的東西當賭注！”
他在身上摸索了起來，好久才取出一個球狀物。
“這個是陣法師轉職書！”江遠將球狀物放在手中掂量了下。自信道：“你要贏了，送給你又何妨！”
“你唬誰呢，轉職書是這樣的嗎？”江逸無語道，他們好歹是大家族的人，雖然沒怎麽出過江家族地，但天啟世界的獨特產物還是了解過的，這種一步登天的轉職書根本不是眼前看到的球體。
江遠：“……”
這球其實並不是轉職書，而是他用了一百個陣紋碎片凝聚而成的東西，但他發誓，這玩意真的跟轉職書沒什麽區別，甚至還更有效率，他沒用的原因正是因為自己陣法感悟到了天靈級，那些普通陣靈族爆出來的陣紋碎片已經無法提供給他有用的陣法感悟，所以才花費亡者印記動用死神之手將其凝聚成球狀物。
“我相信他。就這個吧！”江璿根本不在意對方拿出的賭注是什麽，因為她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跟懂箭的人切磋。
“放心吧，這是真的！如果你能得到，一切自然見分曉！”
江遠把球體放在地上，跟那支星芒的箭一起當做賭注。
“我知道你有藏著底牌，所以你無需讓我！我需要的是一場公平競爭！”
江璿飛身上馬，她第一個動作就是直接斬掉箭矢的整個箭鏃，她不會手下留情，也不會占人便宜。
江遠見狀也認真了起來，他能感覺到江璿身上的氣息一再提升，最後竟進入了之前他進入的境界——人箭合一。
人箭合一是天人合一的分支，因為江遠天賦的原因，他完美掌握了進入天人合一的狀態，所以人箭合一也極為簡單。
“有點意思了！”
江遠翻身上馬同樣進入人箭合一的狀態，兩人沒有當場發難，而是選擇繞場行走尋找對麵的破綻，人箭合一的狀態是有命門的，任何氣息以及控弓控箭的方式都會引起狀態波動。
一圈，兩圈，兩人一直轉了好幾圈，就連胯下的馬都有點疲了。
“看來你對自身氣機的控製也是爐火純青，既然這樣，那就直接對決吧！”
江璿身子前傾，弓與箭藏在左側腰腹之下貼近大腿的地方，之後就伴隨著馬兒衝刺開始進入律動狀態。
坐在馬背上，箭在出手的刹那會受到馬匹力量的幹擾，壓低重心是降低穩定的最好辦法。
“她的第一箭沒有任何能量，看來是想用最原始的箭術與我對決！”江遠看出了江璿的來意，既然如此，那他客隨主便也用這招。
“駕！”
江遠一夾馬肚，同樣朝著江璿衝刺。
咻！
第一箭射來，江遠的速度慢了江璿半拍，待到江璿箭矢飛到一半時，他的箭才剛上弦。
這一刻，江遠進入了子彈時間，他眼看著箭矢不斷朝自己逼來，洞察自帶的敏銳效果不斷提醒著他，但他知道此刻躲反而落了下乘，狹路相逢勇者勝，這必須硬剛。
但現在跟之前的情況又有所不同了，因為江璿沒用能量。她射出的是最原始的箭術，其中包含的隻有力道與準頭，他以前在江家好歹也算是老大哥的人物，麵對這群弟弟級的人肯定不能慫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給我去！”
他直接瞄準了江璿的箭矢，然後毫不猶豫射了出去。
在這一刻，拋棄了所有能量加持後，江遠竟離譜的找到了箭術的真諦。
箭，就是心的延伸，箭之所指心之所向，如果無法用最純粹的心靈射出桎梏住自己的箭，那他永遠無法踏足箭之一道。
砰！
一聲爆響，空中隻剩兩團粉塵，兩支箭竟硬生生撞成齏粉。
“是我太浮躁了嗎？”江遠眼神變得淩厲，如果說之前他的眼是依靠器魂技的鷹眼，那現在，他的眼就是純粹的心眼。
他回憶自己掌弓之路，當箭搭上弦他的目標就隻有殺人，這弓箭之道在出發點就有違弓箭初心，箭的終點是靶心，而不是人心。若按照他的路發展。他有可能會成為頂尖的殺手，而無法成為真正的神箭手。
“好箭！”
江璿不由喝彩，她就知道對方隱藏了實力，那宛如蒼鷹一般的眼睛就該是一個神箭手。
江遠好不容易進入的狀態一下子破功，雖然江璿是在誇他，但這‘好箭’怎麽聽都像是在罵他。
“你也好箭！”江遠板著臉回應道。
“等我打敗你再誇我不遲！”江璿哈哈一笑後再次向江遠發起了攻擊，這一次，弓箭上帶著無比雄厚的力量，跟上一箭完全不同。
江遠不敢鬆懈，他第一次用心去射箭，“這才是真正的人箭合一！”
咻，箭矢出動，江遠仿佛能看到箭矢在前進路程上遇到的每一粒靈氣分子，它以優美的姿態劃過空中，箭杆中燃燒的能量化作強勁的動力，這是箭矢最為璀璨的一刻。
砰，兩箭再次碰撞，跟上一次一模一樣，沒有勝負之分。
“最後一箭，你要小心了！”
江璿突然站起從馬背上一蹬，頓時整個人飛向空中。她在空中以一種優美的姿態定格，包括她手中拉滿的弓與箭。
“分勝負吧！仙人指路！”
嗡的一聲，天地之中宛若神明降世，而此刻的江璿無疑就是那尊神明，她箭指之處就為仙人之路。
“混沌——開！”
這一箭，直接在空中攪出一個巨大的龍卷風，轉動的箭矢已經脫離了真靈境範疇。
“小妮子還打出火氣了是吧！”
江遠神色凝重，他沒想到這江璿對箭如此執著，非得分出個勝負來。
“既然如此，那就來！”
江遠飛躍下馬，他沒有選擇張開聖魔翼，而是以心為箭鎖定了箭力風暴的中心，隨後，弑神弓上的冥界寶珠綻放出黑色的光芒。在他行動的每一步裏，冥界寶珠都在虛空之中拉出一條深沉的黑線。
“木之意境！風之意境！”
箭杆生出濃鬱的生機，而箭羽更是直接融入了風中。
“起風了！”江風鬱悶道，他對風的感悟是最深的，但就算如此，他看到對方將風之意境融入箭羽以加快它的速度時依舊感到驚訝，這是需要極其高深的感悟才行。
“這家夥，箭術可能不咋滴，但這天賦，極其可怕！”江逸給出了非常高的評價，他說的天賦不單單是箭術上的造詣，還有對於意境的領悟。
“精靈箭術——命！”
箭矢離弦，雖然在龐大的箭力風暴中微不足道，但絕對是一枝獨秀。
風暴與箭矢的對碰在半秒後結束，空中隻剩龍卷風，仿佛江遠的箭矢已經被吞噬殆盡。
“勝負如何？”
圍觀的江家子弟都在等待答案，但答案隻有江璿和江遠兩人知道。
“哼，歸你了！”江璿顯得很不服氣，但說完後還是將地上的星芒撿起來丟了過去。
江遠下意識接住，其實這最後一箭勝負很難定義，他的箭矢雖然帶著木之意境和風之意境。但終究缺了箭鏃的金之意境，所以在最後一刻並沒有摧毀掉江璿的箭，隻是依靠著強大的死亡之力與對方同歸於盡。
“東西我收了，但這不代表我贏了！”江遠朝著自己用陣紋碎片凝聚起來的球體走去，隨後撿起球體同樣將其丟給了江璿，並道：“切磋無輸贏，這是你的了！”
“平手？”
其他人看到互相交換賭注的兩人不由好奇起來。
“切！”江風麵露不屑。接道：“他那賭注說不定就是個垃圾，怎能跟璿姐的星芒比！”
眾人的議論落在江璿耳中，但此刻的她神色卻越發複雜了起來，因為在她手中的東西竟然是真真切切的陣法傳承，雖然不是轉職書那樣的東西，但論價值卻絲毫不輸。
“好了，我要練箭了。你們別打擾我！”
江遠不想在江家暴露身份，所以盡量與這些人少點接觸，他隻要在江家祖地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行。
“你叫什麽名字？”江璿握住黑色珠子誠懇問道。
“我是你們江家請來的先生，叫我江先生即可！”江遠含糊其辭地答道。
“請來的？”
江璿腦海中想起一些事，她驚呼道：“等等，你不會就是那個神醫吧？”
“神醫？”江遠露出疑惑之色，隨後點點頭，道：“你要這麽認為的話也可以！”
“這！”江璿頓時語塞。
其他人聽到神醫兩字表情異常精彩，尤其是江風立馬就捂住了臉生怕江遠記下他。
開玩笑，這是救了自家老祖的人，他竟然還在旁邊冷嘲熱諷，這要是被老祖知道，他爹怕是要對他七匹狼伺候了。
“行了，你們自己忙自己的吧，我領了一萬支箭還沒開始射呢！”江遠擺擺手示意江璿可以走了。
“等等，一萬支？”
江璿吃驚地看著江遠，仿佛這個數字嚇到了她。
“怎麽了，這不是免費的箭嗎？不領白不領！”江遠可不會跟江家客氣，江家財大氣粗的不會在乎這點錢。
“不是啊，我是想說靶場的任何武器都是不能帶出去的，而且為了杜絕浪費以及偷運行為，必須當天領當天用，不然，照價十倍賠償！”江璿一臉尷尬。
江遠：“……”
“要不，我幫你射一下？”江璿猶豫後問道。
“沒事，不用麻煩了，我正好手癢想多練練手，這些箭矢剛剛好。”江遠淡定自若道。他可不想在這些人麵前暴露出自己是想貪小便宜的心思。
“這樣啊！”江璿帶著苦笑，她雖然無法理解一天射一萬箭是什麽概念，但考慮到這個江先生確實有點水平，或者比平常人更持久也說不準。
“那你玩吧，我們去那邊訓練！”
江璿等人走得很快，之前那是不知道這家夥就是治好了江家族老的人，現在知道了還在這裏，那就是純粹給自己找不自在了。
他們一走，靶場頓時空了大半，留給了江遠足夠大的空間好好發揮。
“一天一萬箭，還真是不小的挑戰啊！”江遠咧嘴一笑，然後開始重複拉弓，開始了恐怖的刷數據行為。
當打完一半也就是五千箭矢後，江遠罕見停了下來。在射這五千箭的過程中，他一秒鍾都沒有歇過，始終把握著五秒一箭的極限射速，而且在開了心眼射箭後，他的箭術已經達到了另外一種高度。
他在打移動靶時已經具備七成的命中率了，至於打固定靶就更不用說，命中率甚至不輸於鷹眼。
除了正常打靶外，江遠還嚐試了另外幾種射箭方式。
蒙眼射，兩成的命中率，命中全靠意念。
多連射，跟之前江逸的破空三連擊一樣，對一個點接連造成多次打擊，威力巨大。
還有一弓多箭，跟多連射不同，一弓多箭是一次性射出數支箭矢的方式，這種方式對你的控製力已經能量分配更加講究，而且一弓多箭也會給命中率帶來極大的影響，就算是練了小半天的江遠也隻能勉強保證百分之二十的命中率。
“此子究竟是何人？怎會在弓箭一途上有如此造詣！”
靶場之外，之前守庫房的老人一直關注著江遠，他的手中還有一把江遠射到靶心上的箭，無一例外，每一支箭上都帶著濃濃的死亡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