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一次吧,在高達的印象之中,從未有過的場麵卻在今天發生了!那個一直包裹在名媛外套裏沒有憤怒的姐姐,此刻卻是緊握雙拳綣做在椅上默不作聲。細下看去,似乎都可以感覺到她渾身細微抖動下的無助與憤怒。
“對於他在外麵的那些女人,我承認我是有自己的手段。不管你理不理解,為了維護我的尊嚴,保護我現在擁有的東西,所以我必須做這一切。”高惠子平複下心情,將心中所想全盤托出,“可是,我看的出來,那些女人都隻是他的玩物罷了,他根本就不會當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敢用這些手段。相信我,對於這一切,他完全是默許的。”
“可是,你卻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女人卻生生是他的軟肋?”高達試圖表達自己的揣測。
“沒想到?嗬嗬,我怎麽可能沒有想到。”高惠子不禁苦笑起來,“高達,你不知道的。我和魏子謙都是一路人,都是那種為了維護自己在意的東西不顧一切的人。我在意他,所以我必須保證他永遠和我在一起,所以我可以感應到真正的威脅。而顧蔓菁,就是那個威脅的所在。打從第一次見麵我就知道和她會是一場硬仗,正是如此也沒打算用那些小兒科的手段。”
聽到這兒,高達心中已經選擇相信自己的姐姐。不為其他,隻憑如此高傲的姐姐毫不猶豫的承認這樣一份無垠卻卑微的愛的勇氣,也值得自己相信。
“可惜,狼來了的次數一多,現今卻沒有人願意相信你了!如今,在姐夫的心中你已然是那個罪魁禍首。”雖然現實很是殘忍,但是高達還是狠心的將之說出。
也許,愛情裏最為痛苦的不是你愛的人不愛你,而是你如生命般的珍惜對方,而對方卻恨你入骨非死不解。如此糾纏,唯痛心疾首不能形容。
“這就是愛啊,讓一個如此聰敏的人變得遲鈍不堪,我還能說些什麽呢?”高惠子強忍住眼眶裏不斷打轉的淚珠,閉上雙目,“怪隻怪,我愛他勝過任何人!”
“姐,相信自己,事情總會有轉機的。”眼見高惠子此刻的低沉與悲傷,高達快步走上去蹲著她的身前,將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中,“我一定找出那個陷害你的人,你要打起精神來。”
“找到有什麽用呢?就算說清楚,還是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高惠子臉頰上劃過一絲滿足的笑容,隨即又猛然麵色淩冽,“高達,我從未懷疑過我自己,我相信,我一定可以爭取到屬於自己的一切。”
這一刻,高達覺得有一股鋪天蓋地的陌生感向自己襲來。眼前人是誰呢?為什麽自己會感覺不認識她呢?那股在自信之中夾雜的狠厲,讓人不寒而栗!
“姐,你究竟要做什麽?”高達下意識的詢問到。
“我還能做什麽呢?隻是自保罷了!”高惠子笑了笑,便起身往房內走去,“你該做什麽便去做吧,高家還得靠你撐呢!”
看著高惠子的背影,高達一時卻是不知該怎麽辦了。到底自己該不該介入他們的恩怨呢?到底是該站在哪一邊呢?
“她究竟什麽時候才會醒過來?今天距離手術結束已經幾天了你知道嗎?”病房裏,魏子謙死命的盯著病床上睡的安詳的顧蔓菁,語氣中隱含怒氣。
“這個……”一旁的院長感受到病房裏的低氣壓,一時也是支吾了起來。
要知道,原以為這個顧蔓菁轉到普通病房後不出幾日就會蘇醒過來,可是現在的情形卻讓人心神俱疲。
“魏總,按病理來說,顧小姐應該已經蘇醒的。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是事與願違,會不會是顧小姐的意識裏就根本不想蘇醒過來呢?”站在劉院長一旁的主治醫師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現代醫學之中有很多這樣的案例,病人在潛意識之中因為無法接受某事或是無法麵對某事,所以都會選擇下意識的規避。也許,這一次車禍的後果讓顧小姐不願清醒呢?”
對於這樣的說法,魏子謙有一瞬的失神。蔓菁,是不是你已經知道了我沒能保全你的完整,所以你不想見我?還是你對於這樣錯綜複雜的累人關係感到厭倦,所以剛好乘此機會徹底休息呢?
如果真是這樣,你讓我這個一心想要報複你的人怎麽辦?讓我這個一直靠對你的恨支撐到現在的人怎麽辦?你這樣會不會太自私了一些呢?
“那照你這樣說,是不是她會永遠沉睡下去?”魏子謙強忍住心中的慌亂,繼續詢問道。
“其實我們可以運用一些刺激療法,譬如說找她關心的人經常和她說說話,通過情感來逐漸喚醒她的意識;亦或是通過一些藥物進行治療。”主治醫生中肯的提出建議,“我個人比較傾向於第一種,畢竟現在顧小姐的身體很容易進行藥物排除,若是因為藥物引起副作用,反而事倍功半!”
“她關心的人?”聽到這樣的建議,魏子謙不禁冷笑起來。
這世間,究竟誰才是她真正關心的人呢?這可真是一個難解的問題。曾幾何時,我也曾這樣天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人,可是現實卻猶如一把利刃將我割裂,直至鮮血淋淋。而今,還有誰呢?
魏子謙的眉頭不禁蹙到了一起,深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