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夜盡天明
翌日，鹹陽宮中，大秦帝國聖手醫和，正把著嬴政的手脈，時不時的眉頭緊皺。
“如何，朕的身體可有問題？”嬴政開口問道，眉頭一挑，容顏不怒自威。
醫和收手，躬身退到一旁，這才說道：“陛下，您的身體……”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有何難以開口。
“嗯！”不怒自威，一股無上威嚴升起，盯著醫和說道：“莫不是朕的身體出了問題？”
“陛下龍體甚安，宛若驚龍一般，早已沒了前些日子的虛弱。”醫和恭敬的說道。
心中卻是無比疑惑，不明白嬴政這是如何能夠在幾日之內蛻變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哈哈，好，好得很！”
嬴政龍顏大悅，一掌拍在龍椅之上，站了起來，身子挺拔如山。
“李斯，你說，朕該如何賞賜楚大師！”得知自己身體果然已經得到變化，而且體內生命力充盈，嬴政自是高興無比。
“陛下，微臣對陛下所言楚大師知之甚少，不知可是楚南公老人家？”李斯抱拳一禮，恭謹回話。
“哼！”嬴政不滿的一甩袖袍，說道：“何來楚南公？不過一群不為帝國所用的奇人異士罷了。此楚大師，非是其楚南公。”
見嬴政麵露不滿，李斯卻是說道：“陛下，若是如此，微臣對這楚大師，卻是不曾了解，不敢妄言。”
“確實，這等此等神人異士在我大秦境內，爾等都未曾知悉。”嬴政臉色平靜，語氣不溫不火，卻是讓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此話一出，李斯和趙高等在大殿之人，無不跪伏在地，臉上一副惶恐不安的表情。
嬴政的脾氣，那是真的喜怒無常，他們這些掌管帝國“機器”的幾位權臣，卻連嬴政口中所言“楚大師”為何人都不曾知道，若是被嬴政怪罪下來，一個“辦事不利”的名頭下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
“陛下，臣等知罪！”李斯、趙高等人，無不是惶恐萬分的說道。
“哼，起來吧，此事就如此吧。”嬴政輕聲說道，不知其內心所想什麽。
“楚恒楚大師，獻寶有功，封帝國國師，位比三公。”
嬴政話音未落，李斯就驚慌的喊道：“不可啊，陛下！三公之職，位高權重，乃是製衡之道，如今這國師……”
“嗯？”嬴政發出一聲鼻音，李斯卻是收住話音，一副歎惋，“謹遵聖令！”
何為皇？皇代表的是至高無上的，代表著絕對的權利，更何況還是這千古第一皇！
嬴政一言九鼎，他所決定之事，無人可以左右其想法。
“傳旨，封楚恒為帝國國師，位比三公，傳告眾郡，不得有誤！”嬴政再一次把話說出。
這一次，沒有人再敢質疑，他們不比李斯，還能夠在嬴政的決定中插嘴，如果他們敢開口勸阻，死亡絕對是免不了的。
“臣領旨。”李斯恭敬的說道，最後退出大殿中。
“趙高，羅網是時候該動一動了，不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嬴政語氣漠然的說道。
嬴政突然來了一句，使原本已經站立起來的趙高，再次趴在地上，而且那頭顱，更是緊貼著地板。
“諾，陛下。”趙高陰柔的臉上亦然是已經布滿了汗水。
“退下吧！”半響之後，嬴政開口道。
“諾！”趙高恭敬的說道，躬身退出大大殿之中。
“楚恒！”一退出大殿，趙高陰柔的麵孔上陰沉如水，雙眸冷若毒蛇。
今日，他差點就死了！
嬴政剛剛已經動了殺機，要是稍有不慎，他已經人頭落地。
他掌控大帝最為強大的殺手機構——羅網，卻連一個人如何出現在鹹陽宮內，都無法查清，這無疑已經觸犯了嬴政的底線！
毫不懷疑，下一次，隻要他在犯一絲錯誤，他的下場就是人頭落地！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不知來曆的楚恒！
楚恒被封賞為帝國國師的消息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傳向秦國各處。於是，“楚恒”這個名字名動大秦境內。
……
陰陽家禁地，觀星台。
一股冷風自四方雲外吹拂而至，輕輕撥動自雲梯邊角垂下的一隻隻五角銅鈴，奏出一曲古雅肅穆的祈樂。
“東皇大人，天人楚恒已被始皇封為帝國國師，位比三公。”月神輕靈的聲音響起。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乾坤為棋，眾生為子。這世上總有些人，以為自己翻掌為雲，覆手為雨，言出為法，行即為則，是執子下棋之人，卻不知，自己也不過是那棋盤上的一枚棋子。”
“白子執殺，黑子執守，風雲際會屆時將會席卷天下。”
聲音飄忽不定，宛如九天臨下，又仿佛殿中鴻聲。
“東皇大人所言極是。”月神幽幽說道。
觀星台上，除了月神，其餘護法長老皆是到場。
護法星魂宛如孩童，卻邪意無比，一副桀驁不馴，完全不把東皇太一和月神的對話放在心上。
而雲中君等人，更是雙眼微閉，一副老神在外，心思卻是不知飛往何處。
“這一次，不知道誰又能在這亂世中騰飛。”
……
戈壁天險中，微風一吹，漫天黃沙飛舞，讓人看不起前方的道路。
黃沙道上，兩道身影正在艱難的行進著，其中一人是劍客，右手持長劍，左手牽著一個十來歲的少年，少年的脖子上還有著半塊玉墜，他們的衣衫早已被黃沙浸染。
劍客牽著小孩正要通過一條懸橋時，一陣劇烈的腳步聲突然從前後兩方傳來，頓時黃沙滾滾。
男子頓時停住了腳步，森芒冷峻的眼神向前方看去，眼神宛若看穿那無盡的黃沙。
隨著一陣馬鳴嘶叫聲，一支身穿黑色鐵甲的精銳部隊，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前後都有，黑壓壓的一片，那是秦國最為精銳的鐵騎，一支三百人的精銳鐵騎，包圍住了他們的前路和後路。
如果論正麵衝鋒戰的話，在戰國七雄裏，也就隻有楚國的騰龍軍團可以抗衡。
普通的軍團對上，就算對方擁有數倍於他們人數也是無法抵擋黑騎重甲軍團的進攻衝鋒！
“這兩個人是相國大人親口緝拿的重犯，攜帶著威脅整個帝國的重大機密，在沒有我的命令之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為首的大秦軍隊統領沉聲道，他們嚴陣以待的對著一劍客一小孩，這個特殊的組合。
緝拿蓋聶，丞相李斯可不隻派出一支秦軍隊伍，然而蓋聶卻在帶著一個小孩的情況下，一路從鹹陽城中殺了出來，路上不知道折損了他們多少士兵。
而他帶領的這支軍隊，也是在折損了一部分士兵後，才最終把蓋聶一路逼迫至此。
雖然此時蓋聶身上已經傷痕累累，一副精疲力竭的模樣，但是他麵對蓋聶卻是不敢有一絲的鬆懈。
因為眼前的這位，曾經可是嬴政身邊的第一劍客，人稱劍聖的蓋聶。
他的劍到底有多可怕，他們一路上沒少感受，他們這些人還真不一定有把握能夠將其拿下。
他們是大秦的精兵強將，勇猛在與戰場之上攻城陷地，但是讓他們對付一個江湖上的武道高手，還真是有些為難他們。
“天明，你害怕嗎？”蓋聶閉著雙眼問身邊的孩子，略帶一絲沙啞的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有大叔在，我什麽也不怕！”那個叫天明的小孩露出堅毅的神情來，小手緊緊的握住了蓋聶的手，望著風塵仆仆的他，綬緩言道。
“大叔，他們那麽多人為什麽不殺過來？”
“他們怕我，怕因擋住我的去路而帶來的後果，你要牢牢記住他們的眼神，這一輩子都不要忘記。”蓋聶睜開緊閉的雙眼，漠然的眸子中出現一絲殺意。
“為什麽？”
“因為這是弱者的眼神，你不能成為弱者！”
“我要成為強者，總有一天，我要變得和大叔一樣強！”天明緊緊握住了雙拳，眼中有著和蓋聶一樣的堅定與無畏。
“想要成為強者，就不要回避心裏的恐懼。恐懼並不是弱點，強者是要讓你的敵人比你更恐懼。”
“蓋聶先生，你們已經沒有路可以走了，趕快扔下武器。”這時候，軍隊統領打斷了二人的對話。
“相國大人希望能夠再次見到先生，希望先生能和我們合做，這樣，我們絕對不會傷害到你們的。”軍隊百夫長一臉嚴謹的出聲道。
他的心中，想著的還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畢竟，相國大人要的結果，是把二人活捉回鹹陽城！
要知道，活捉和拿兩具屍體之間的差距是何等之大。
然而，蓋聶卻是沒有說話，一手把天明攬在身後，護住他，一手拿劍，作出防禦的姿態。
“殺！”
見狀，秦軍統領率先打破了僵局，一聲令下，前後夾擊的軍隊都動了起來。
鏘！
一聲劍鳴聲響起，淵虹那冰冽的劍芒劃破天際。
殺戮，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