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插花
顧鬆月過於不安的心情還是影響到席元了。
“你在做什麽？”靈力波動暴亂，也不怕走火入魔。
顧鬆月嚇了一跳，猛的收住靈力，心口一堵，疼得她腰身一躬。
要死要死要死。
“沒、沒幹嘛。”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嗚……隻是……”顧鬆月被逼無奈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顧鬆月眼神都要死掉了，好想死，為了這種小事煩惱，這麽丟人的事情偏偏是在殿下的麵前……
席元沉思，站起來一掌拍在顧鬆月肩頭。
“等……啊！”
真仙，地仙，渡劫，大乘，合體，分神，出竅，元嬰……
直到體內最後一絲靈力散盡。
好、好冷！
顧鬆月牙齒不自覺的打顫，五感模糊不清。
她孱弱的體質根本不足以讓她在上界嚴酷的條件下生存，如果不是有席元在，她會當場暴斃。
席元收回手，在環繞亭子的陣法上做了改動，顧鬆月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殿下……”顧鬆月對於席元隨心所欲的性格，相處越久真的是了解的越發深刻。
雖然都是用自己的血淚換來的。
“我替你做這個決定，你可以重新修煉了。”
顧鬆月欲哭無淚，那可真是謝謝您了。
已成定局，顧鬆月也隻得認命。
萬幸的是，她不必按照普通修士一般一步一步來，司空家最擅長鑽天道的空子。
天地未分，諸神肆意。
天道也並非是一開始就是如今一般的天道，司空就是在天道從殘缺變為完整的過程中孕育出的一族。
顧鬆月閉目冥想，緩緩的，她的周圍起了一道微風。
這風愈來愈強，有無數光點浮現。
席元這才把視線移到顧鬆月身上，這麽短的時間就調動起天地元素，這份資質在上古時期也屬罕見。
虛光趴在席元懷裏，看了一會兒，忍不住伸手抓了兩隻光點。
光點落入虛光的手裏後，紅色的變成一團火焰，藍色的變成一團淨水。
她小小的驚呼一聲。
席元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這是直接將靈力轉化為對應屬性的實物。”
席元點了點虛光的掌心，不同顏色的光點自虛空中浮現，變成相對應的事物。
虛光還是頭一次見“虛空造物？”
“不是，普通修士可將靈力收納己身，再釋放出來成為實物，顧鬆月可直接支配天地元素，她所在的地方周圍的靈力皆可受她調動，所以才會使這附近的靈力受她影響。”
席元又點在虛光掌心“這才叫虛空造物。”
光點瞬間泯滅，中間似是起了一層霧氣，虛光眼睛一眨不眨，霧氣逐漸凝實，變成一隻碧綠的果子。
虛光捧著果子左右來回端詳。
“主人！這個可以吃嗎？！”
“你嚐嚐就知道了。”
虛光立即咬了一口，香甜的汁水在唇齒間炸開。
“好吃！”虛光眼睛一亮，比樹上結的還要好吃，而且靈力更加充裕。
“你要是願意學的話，以後就可以自己捏果子吃。”
虛光動作一僵，隻覺得席元撫摸著她腦袋的手有萬鈞之重。
她想假裝沒聽見，隻是腦袋上的那隻手太有存在感。
虛光皺緊了小臉“還、還是不用了吧，我一柄劍光殺人就夠了，用不著這麽多能力，而且我做出來的果子肯定沒有主人做出來的好吃啊。”
虛光越說越覺得在理，然後對上席元平靜的目光後，剛剛聚起來的氣勢就被戳破了。
“不過，主人你平常為什麽不自己做果子吃？”不是她說，蒼龍國那邊的貢品確實是珍品，但是跟主人憑空造出來的相比還是差一些。
席元隻當沒看見虛光轉移話題的小心思“沒有必要。”
他隻是閑著無聊喜歡拿些吃食打發時間，要說注重口腹之欲也談不上。
桂殿蘭宮他住得，土階茅茨他也住得。
異象引得無數避世古神從沉睡中醒來，外界如何動蕩，都與這座小院無關。
當顧鬆月終於從入定中醒來，已經過了五年，大雪依舊紛紛揚揚。
她終於重新到了仙階。
席元不知道什麽把躺椅撤走，換成了鋪滿亭子的毯子，他盤膝而坐，發冠被解下隨意的放在矮桌上，柔軟烏黑的長發披散。
虛光正賭氣似的，拿著把小梳子繃著臉給席元編辮子，她一伸手，席元就配合的變出一朵指尖大的小花遞給她。
虛光給席元的發間插滿了小花，他臉上帶著些縱容的笑意。
美麗突破性別的限製，皓月被墮入凡塵，高傲的神祇終於俯首將視線投往人間。
顧鬆月按住瘋狂躁動的心髒，明明決定了，把自己隻當做一個下人，隻要能在他身後遠遠的看著就好。
怎麽辦？
哪怕這份溫柔不屬於她，她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
甜膩的感情不斷湧上，停不下來。
被自我封印的盒子被打開，再沒有關上的可能。
殿下，您或許從未在意過，我是那樣的——
顧鬆月從未有過的絕望，這份感情……是不該存在之物。
“不生氣了？”席元拎著虛光的後頸，把她提到自己麵前來。
虛光一陣心虛。
“我沒生氣啊？主人您果然盛世美顏，再也沒有比您更好看的人了！”虛光豎起大拇指。
席元彈了彈她的腦門“好話說再多，該學的還是得學。”
別想著這麽簡單就讓他放過她。
虛光捂住額頭，露出痛苦的表情，她真的不喜歡悟道。
她一把劍為什麽要受到這種對待。
你隻是單純的閑著無聊拿我來玩吧！
席元看穿了虛光的想法“多少人想學求都求不來，你還嫌棄。”
虛光卸力埋進席元懷裏，不想麵對現實。
這些年過去，虛光完完全全還是一副幼女的模樣，和席元站一起簡直就是就像一對親父女。
“主人你會不就行了？”你會就是我會。
“或者您趕緊找個道侶，生個小主人，這樣您這一身本事就有人繼承了。”
顧鬆月的心髒一緊。
虛光試圖慫恿席元。
席元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角，他要是誕下子嗣，天道會和他同歸於盡。
“不可能的，你想都不要想。”實力越強，越難有後代，這是世界的平衡，他不可能擁有後代。
他暫時還沒有打破法則的欲望。
有沒有對他來說都無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