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上古記憶
他們必須得盡快找到出路。
倒也不是擔心自己出不去，他們要是外界過個幾十年、幾百年都沒能回來，宗門那邊一定會想辦法來找他們，而且小師祖不會放任他們不管。
隻是那樣未免也太丟人了些。
駱斯年和殷舒陽這幾日在這座城鎮裏轉悠，那些人也完全把他們當做自己人，熱情好客。
經過他們的觀察，這裏更像是一個部落，裏麵的人都帶有某種特質。
他們的修煉一途是感悟天道的正道，在這裏他們感覺到很大的違和感。
不是周圍環境的怪異，而且這裏的人本身的力量很是奇怪。
“更偏向於魔修的氣息。”駱斯年雙手交叉放在胸前。
殷舒陽思索了一會兒“確實是帶著一些魔氣，但是魔修受到功法影響大半都性情古怪，而這裏的就像是凡人生活的人家。”
“他們的氣息也很幹淨，是些心智淳樸的人。”
駱斯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他傾身向前“你記不記得咱們入道的時候，師父們都會講的上古秘史。”
殷舒陽點頭“當然記得，這兩者有什麽關係？”
“鴻煊大帝以身殉世，將心魔與被操縱在洪荒掀起腥風血雨的魔族一同封印，你不覺得這裏很像魔族嗎？”
殷舒陽睜大眼睛，然後垂首深吟“如果他們是魔族的話就能說的清了，他們生來就帶有魔氣，而不是魔修那樣入魔的難以控製自己的心性，不用靠殺人等等邪法來修煉。”
“把我們困在這裏，是想讓我們做什麽？”
駱斯年攤手聳肩“誰知道？這座仙府的主人是誰我們都還沒有弄清楚，總歸我們不管做什麽都沒辦法對這裏造成影響。”
沒錯，雖然這裏的人認知到了他們兩人的存在，但是駱斯年刻意的在客棧地麵上用劍劃了幾道，他們確保沒有人進入房間，結果就在第二日他們就發現那劍痕消失不見了。
不是被填上，而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經過他們幾番嚐試後，肯定了他們在這裏隻是過客，他們可以對這裏的人造成傷害，但在第二日一切就會全部消失。
“隻能耐心等了，不過我覺得很快契機就會出現。”
殷舒陽挑眉“駱師兄為何如此肯定？”
駱斯年鄭重的伸出一根手指，目光如炬“我的直覺。”
“唉。”
殷舒陽深深的歎了口氣，轉身走到駱斯年背後，緩緩伸手環住他的脖子。
用力一勒。
“駱師兄，你就別鬧了好不好？”
“師兄錯了！好師弟快放手！再不撒手你就要失去你親愛的二師兄了！”
殷舒陽抽了抽嘴角，他根本就沒怎麽用力好嗎？誰家被掐住脖子還這麽多話。
殷舒陽被駱斯年嚎的隻覺得額角一陣抽痛。
那個契機也確實如駱斯年所說很快到來，最開始的變化是這裏和樂融融的人之間突然起了衝突。
駱斯年和殷舒陽本來沒有放在心上，有人存在的地方就會有糾紛，但是很快他們就不得不重視起來。
有人死了。
這裏的人身上都有著一樣的紋路，明顯是血親，或是同族。
然而就是這樣本來無比平和安寧的城鎮，人們的性格有了極大的改變，稍有矛盾就會引起紛爭，死的人也比比皆是。
“這是魔族最初被控製的時候的景象？”殷舒陽抽了一口冷氣，他們完全沒有發現這裏的人究竟是怎麽被控製住的。
防不勝防。
整個城鎮都化作煉獄，人性中所有的惡在這裏展現。
駱斯年和殷舒陽本意出手，可是他們突然被排除在外，不允許他們插手，來往的人穿過他們的身體。
有一天，這裏魔族聚集在一起離開村子，不知要到哪裏去。
“呐，師弟，我們是不是在見證過去的曆史。”
“啊。”殷舒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他們早已脫離那個村落裏的魔族。
地獄也不過如此吧，人與魔的戰爭，魔與魔的戰爭，人與人的戰爭，入目皆是一片猩紅。
“來人助我一臂之力，誅殺魔帝！”一名白衣女子站在空中高聲喊道。
“好！”
白衣女子控製著一個陣法，陣中困著一個魔族，無數人躍入陣中。
“以我等血肉神魂鑄就絕殺陣，誅魔！”
“誅魔！”“誅魔！”
在戰場的各個角落都響起了回應。
女修手中靈力凝出一柄長劍，刺進自己的胸膛，鮮血四濺。
陣法立即旋轉起來，璀璨的光芒籠罩整個天地，陣法中的人咬牙催動靈力，燃起生命之光。
整個戰場都被點亮，目光所及之處唯有那象征著希望的光輝。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陣法中的魔帝痛苦的哀嚎“該死的人族！隻要我魔族還有一滴血脈存在，就會與人族不死不休，直至泯滅所有人族！”
那名女修麵對魔帝的瘋狂卻麵露悲戚，她的身體不斷崩潰“魔帝，你安心的走吧，洪荒如今的模樣我們都有罪，我們隻能用盡一切守護我們的洪荒。”
“鴻煊陛下，請您……”
女修化作片片金光，消散與天地間。
駱斯年和殷舒陽心髒不斷的鼓動，他們能聽到自己血脈僨張的聲音。
“這就是上古神魔之戰……”
駱斯年喃喃自語，他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瘋狂呐喊著‘戰！’
他們是光榮的殉道者，為了同一個目標，從容赴死。
“諦音君，小心！”
對方魔族的大刀帶著森然的殺意，直劈向諦音君的麵門。
諦音君緩緩的拔出長劍，狀似隨意一揮，無形的劍光蕩開，魔族的動作戛然而止，從空中落下。
他轉過身來命令道“去這裏的魔族實力又增一階，而且人族受到影響，站在魔族那邊的也越來越多，去稟報給陛下，盡快！”
“是！”
諦音君麵色凝重，飛身穿梭在整個戰場，劍光飛射，每過一處都有人魔成片倒下。
在不起眼的角落裏，有幾個孩子躲在一角。
駱斯年無意間看到“快走！快離開這裏啊！”
殷舒陽抓緊駱斯年的衣袖“沒用的，師兄，他們聽不到我們的聲音，也感覺不到我們的存在。”
“我們隻需要見證這段被人遺忘的過去。”
殷舒陽的掌心卻狠狠的掐出血痕。
有人族修士發現了這幾個孩子，抱起他們想要帶他們離開，異變突生。
“噗。”
那名人族修士噴出一口血倒在地上，而那幾名幼童手中拿著鋒利的匕首，上麵淬著一層不詳的黑光。
匕首輕而易舉的破除了修士的防禦，捅穿他的身體。
“對……不……”
那幾個孩子呆呆的口中斷斷續續說出幾個字，淚水不斷從呆滯的臉上滑下，有人族的孩子，也有著魔族的孩子。
那修士掙紮著爬起來，不顧自己的傷，抱住他們，身體不斷發光。
“不是你們的錯，你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那名修士用最後一絲力氣自爆，同樣帶走了那幾個孩子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