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重回
“十三!你連這種話都寫的出來!”先皇帝已經可以想象的到他會在史上留下多麽恥辱的一筆。
“你都敢做,我為什麽不敢寫?大臣們可是毫不猶豫就信了你會做出這種事情,畢竟你本身就是一個無能且愚蠢的人,不過你不用擔心,背上汙名的隻有你們一家三口。”
“程皇後可是完全被摘了出來,你的所作所為完美的襯托了力挽狂瀾的程皇後,是一個多麽勇敢堅定的人,史書上會永遠記著她為了這個國家做出多少奉獻。”
席元衝程少主頷首,轉身從人群中穿過,隻留下一個背影。
程少主等席元徹底離開,才直起彎下的腰,注視著先皇帝。
“好了,接下來……”
許久後,宅子的大門才再一次打開,天已放曉。
“你們昨天晚上什麽都沒看見?”程少主微微回頭。
“是是是,我等昨日閉門不出,從未來過這裏。”
中年男子擦了擦額頭冷汗。
能把先帝給作踐到這種地步的人,給他十條命,他也不敢惹。
此後,在這座城鎮最肮髒黑暗的交易場所,多了一個供人發泄的工具,在屋子的外麵,躺著兩個奄奄一息的乞丐。
風水輪流轉,當年他們做下的事情,全部還給了他們。
席元緩緩睜開眼睛,觸目皆是一片白茫,他重新回到了最初的陣法裏。
伸手撚了撚霧氣,真是惡趣味,居然用他父皇的臉。
這陣法還挺有意思,能憑空捏造出一個幾乎沒有破綻的世界,而且陷入陣法裏的他是沒有記憶的,學過的知識倒是都還留在腦子裏麵,那就不急著破陣,先讓他看看還會有多少變化。
席元閉上眼睛,繼續沉入陣法。
太霄道君一直守在陣法前控製陣法,已經過了半個晌午,他的徒兒還沒出來,想必是很喜歡這個陣法,故意在裏麵逗留。
他心中一動,這才想起,他還未告訴路明遠,席元進入陣法的事情。
路明遠如往常一樣算著時辰到乾元峰來,頂峰沒有席元的身影,隻有太霄道君站在外麵。
“見過道君。”
“元兒他如今正在陣中曆練,你今日是白來了。”
路明遠皺眉“是,徒孫知曉了,隻是,殿下他剛從劍道大比回來,一路奔波勞累,徒孫可否留在乾元峰,等殿下出來後,隨時可以傳喚徒孫。”
太霄道君點頭“可,你用元兒旁邊那間房間即可。”
路明遠恭敬的道謝,給元離真人傳了訊之後,如太霄道君一般守在陣外。
席元這一次還未醒,手臂已經下意識擋在身前,腕骨傳來一陣劇痛。
席元猛的睜開眼睛,一個凶相畢露滿麵橫肉的男人拿著一根棍子抽向他。
“這是你兒子!你對自己親兒子也下這麽重的手!”尖厲的女聲響起。
“他是不是我兒子還難說!他哪裏長得像我了?!”
男人狠狠一巴掌扇在抱著他胳膊,攔著他的婦人麵上,婦人應聲而倒,隻覺得耳中嗡鳴,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來。
“晦氣!”男人在衣裳上蹭了蹭手心,拿著棍子指著席元。
“我告訴你,別給我裝病,老子不信這套!給我下地幹活去!不然你看老子抽不死你!”
說著棍子就要再一次落下,席元黝黑的瞳孔冷冷的看著他,男人下意識縮了縮胳膊。
怎麽病了一場,這野種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陰森森的。
“我告訴你,趕緊給我起來!”說完,男人就直接拿著棍子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席元對地上的婦人的哭泣充耳不聞,一寸一寸摸過手腕,還好隻是有些腫,沒有傷到骨頭,按按穴位,過幾日就好了。
“我怎麽就把你給生下來了?都是因為生了你這麽個孩子,我才生活的這麽慘,嗚嗚嗚嗚!”
席元這才正眼看她“那你可願意離開這裏?”
婦人表情瞬間鐵青“你讓我去哪兒?我都嫁到他們家了,我能去哪兒?我告訴你,你以後少惹事兒,省得牽連到我!”
說完就爬起來,匆匆忙忙伺候男人吃飯去了。
冥頑不靈。
席元打量一番周圍的環境,破舊的木屋,應該是極偏僻的山村裏,他身上的衣服也隻是一層灰色粗布,上身極不舒服,許久未換,發著一股酸臭味。
被褥也不知多久沒有洗過,帶著黑色的汙漬。
席元臉色難看,掀開被子,剛想穿上鞋子,鞋子上也結了一層厚厚的汙泥。
席元果斷放棄想要穿鞋子的想法,他足上隻套了一雙襪子,踩在地上,勉強這屋裏還是有被人打掃過的。
婦人的哭喊求饒,男人怒罵的聲音漸漸遠去,估計他們是去地裏幹活去了吧。
席元走出屋子,讓他看看他們都把東西藏在哪裏了?
在屋裏翻過一遍後,臨走前席元順手拿走了廚房裏的菜刀。
走在村裏路上,一路有人遠遠衝著他指指點點,席元也不在意,繼續去尋找他想找的地方。
席元不斷深入山林,空氣開始變得潮濕。
一邊走,一邊辨別著傳來的各種細小的聲音,避開野獸可能出現的位置,許久後,遠方遮天蔽日的樹冠中,透過一絲亮光。
席元筆直的向那裏走去,一個清澈的溪流出現在席元麵前。
席元把懷裏抱著的東西放在地上,脫下衣服,踏入水中,剛好到他大腿間,席元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坐下。
揉搓著身上每一寸肌膚,溪水都有些渾濁,席元嫌棄的往上遊挪了挪,這是多久沒洗過了?還好這溪水是活水。
席元泡了許久,皮膚才露出它本來光潔白皙的模樣。
從水中站起來,濕漉漉的長發順著瘦削的肩膀傾瀉而下,水珠成串自席元身上滑落,席元從布匹上剪下一塊布料,擦幹淨身上的水。
這匹緞布是他找出的最好的布料了,湊合著吧。
席元扯開布匹,在緞布上劃了兩下,心裏大概有了數,幹脆利落的把緞布剪開。
手中持針線飛快的在布料上遊走,最後收好邊角。
席元伸手穿上袍子,剩下的一點布料,被他做成腰帶係在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