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商議
父皇是他們的父皇,卻是太子的父親。
他們多年從一開始期待父皇能夠給他們父愛,到後來的冷眼旁觀,他們從不會對他們的父皇抱有無謂的期待。
十三弟不知是哪裏惹了父皇厭棄,或者是得罪了太子吧,太子可謂是真正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他依然不滿足,隻要父皇對他們態度稍顯溫和,接下來就會有人給他們使絆子。
如果說父皇不知道,恐怕他自己都不信,在父皇眼裏隻有皇後和太子才是他信任的人。
忠王府雖說已經荒廢了許久,畢竟是曾經有能力謀反,還差點成功的王爺的居所,自然極為奢華,而且皇帝為了皇室顏麵也沒有破壞王府的草木。
等席元睡了一覺醒來,整個王府就煥然一新。
總管沒有奇怪為什麽席元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能拿出來這麽多銀票,一個皇子總有他不為人知的渠道,他隻需要老實本分的做他分內的事,剩下的事情應該由主子決定。
朝堂之上。
“陛下,昨日十三殿下入住忠王府,這恐怕有些不合規矩。”
“朕說他合規矩,他就合。”
丞相還要再說,被皇帝黑沉的臉色嚇得不敢再問。
諸位皇子位列眾臣前方,不著痕跡的虛晃一眼觀察皇帝的反應,卻被皇帝臉上纏著的厚厚包紮布驚嚇到。
等散了朝,幾位成年的皇子分別出了宮,回到自己王府,又從其他出口離開,聚在大皇子府上。
“父皇的臉是怎麽回事兒?在宮裏還有人能傷到父皇不成?”
“總不能是十三弟傷了他吧,哈哈。”
大皇子看三皇子一眼“不一定,很明顯十三出宮建府非陛下所願,反而像是陛下根本沒有辦法隻能放十三出宮,而且時機也太巧合了。”
二皇子捧著杯子,喝了口茶“宮裏的線人來了消息,昨日宮裏可是死了不少侍衛,這事兒是瞞不住的,估計很快就會傳出來。”
“你的意思是那些侍衛都是十三弟殺得?他才多大的孩子,就能以一敵百?”
“誰知道呢,十三弟是唯一一個我們完全不熟悉的皇子,他從未踏出過他的宮殿半步,我們甚至連他的長相都不知道,哪天遇見了就隻能靠皇子的身份玉佩來分辨。”
“能在皇宮裏徹底抹除自己的痕跡,讓所有人都忽視他的存在,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嗎?”
三皇子張了張口,他做不到,要做到這一點,就得把能和他有接觸的宮人,包括分發份例的宮人,禦膳房,太醫院等等,甚至還有皇後身邊的宮人全部控製住。
“我們這些年從未在任何一個人口中聽到十三弟的名字,十三弟可是一出生就被獨自扔下一個人生活,他的生母也不過是下麵小官員的子女,根本不可能在宮中留有勢力。”
“那他是怎麽做到的?”三皇子不敢置信的呐呐自語。
大皇子和二皇子對視一眼“不管怎麽說都得跟十三弟接觸一下了,能拉過來最好,不能拉過來也不要得罪他,我們根本就摸不清他的深淺。”
四皇子折扇拍在手心“那該讓誰去好?十三明顯不樂意接觸外人,我們貿然上門恐怕會讓他生出防備。”
“我親自去。”大皇子拍板,作為大哥的他去關心一下突然離宮的弟弟也在情理之中。
“十三弟剛出宮手頭緊縮,正好可以拿這個跟他拉近關係。”二皇子提議道。
幾人三言兩語做了決定。
“陛下臉上受傷,我們可還要去探望他?”四皇子玩味的笑著。
“探望他?嗬,他可不想見我們這些人,這時候他恐怕正享受著皇後的柔情蜜意,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吧!”三皇子語氣中帶著怨氣。
他的母妃,就因為侍寢了一晚,引來皇後的嫉妒,就被皇後折磨致死,而他們的好父皇就眼睜睜看著他母妃咽氣。
他至今都記得皇後踏出宮殿,看到被人按在地上的他的時候,嘲諷的笑意。
那個時候先皇後才剛剛離世,這兩人就迫不及待的用別人的性命來彰顯著他們的恩愛。
其他幾位皇子都默不作聲,他們何嚐不怨,那點孺慕之情早就被磨幹淨了,他們的母妃也都死在皇後的手裏,偏偏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既然真心相愛,又何必寵幸別的女子,難道不該給她一人獨寵,反而害了其他無關者的性命。
“如果太子繼位,我們作為陛下和皇後真摯愛情的汙點,一個都別想好好活著。”
“那一刀怎麽就沒再深一點,幹脆把他腦袋切下來!”
“老三!”大皇子冷聲大喝,驚醒三皇子。
三皇子垂頭,不再講話。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會聯合在一起,準備推大皇子上位,其實他們根本就無所謂誰坐在那個位子上,這麽多年的經曆,他們早就已經扭曲了。
他們隻想著讓那幾個視他人如螻蟻,玩弄別人性命的人,也嚐嚐被人踩進泥裏的滋味。
“麵子上還是要做到,明日下朝後一起過去看望陛下,別讓他們看出有什麽不對的地方。”
大皇子捏了捏眉心,不去不行,不然又會落給太子把柄,讓他找他們麻煩。
席元對他們的意圖絲毫未覺,他正擺弄著昨日讓人買來的牌匾。
總管立在他身邊不時的給他往杯裏添點茶水,匕首在牌匾邊框上飛快的遊走,總管驚歎的看著席元動作。
沒想到殿下的手藝竟如此之高,與那些大師相比也不差分毫。
“殿下,這邊框上刻的可是五爪金龍,這是陛下專用的花紋,恐怕會成為他們攻訐殿下的把柄。”
席元頭也不抬“嗯,不用擔心,這事讓皇帝去辦。”
總管注意到席元對皇帝不敬的稱呼,他好像跟了一個不得了的主子,雖然席元明說了,他心中還是有絲隱憂,直到牌匾掛上幾天之後,依舊沒有來問罪的旨意,他才放下心,也徹底認清了他的主子有多麽深不可測。
席元拿起毛筆,蘸滿墨汁,在牌匾上寫了一個“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