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頹廢

  KFC的餐廳裏，剛剛離開健身房的淩霄與玉小玲二人就著快餐進行一番閑談。


  閑談中 ，淩霄了解到曾經的玉小玲富有活力，上進，拚命，為了不被人用顏值刻板印象封死去路，從而試圖拓寬自己的價值努力發展為一個演員。


  夢碎逃到海市後，玉小玲的心中不再有任何的激情，在現在這份工作前，她還幹過許多亂七八糟的兼職。


  這些工作有一個共性，那就是隻要明天的飯還有著落，她便不會去思考後天以及大後天的事。


  “那你呢，淩先生，別光聊我，也說說你。”望著坐在自己對麵專心致誌在手機上記錄著什麽的淩霄，玉小玲偏著頭問道：

  “淩先生，你從剛剛開始就在幹啥？”


  淩霄放下筆，拿起桌上的薯條塞入口中道：“拚湊石家的家譜。”


  玉小玲一時楞在原地，有些反應不及：“你是指石敢家族的家譜，為啥要拚這個？”


  淩霄歎口氣道：“一般來說，確實不需要，但是石家的狀況，我越是梳理下來就越是覺得不對勁。”


  離開健身房後，出於對石敢一直自傲的那個石家好奇，身在海市無從了解京市商場的淩霄突然想到一件事。


  既然小雪過去和石家做過生意，那她一定知曉很多。


  一番打聽下來，淩霄的疑惑沒有得到解答多少，反而數量更多了。


  石家確實算得上京市的大家族，但和尋常在一個行業紮根，頂多輻射相關幾個行業擴大經營範圍的商業家族不同。


  石家名義上掛著家族，其實內部鬆散分裂，每一戶人做著完全迥異的生意。


  比如小雪合作過的石達開家仙木公司做的是木盒包裝生意，玉小玲招惹的石敢則是組織著小團夥幹著一係列遊走在違法邊緣的生意。


  除此之外，石家成員還有跨國公司的高管，政府高官，以及小區域地頭蛇。


  這樣鬆散分裂的家族結構，平日裏也沒見有什麽家族聚會聯絡感情，但一到外人欺壓同屬石家名頭下自己人的時刻。


  他們總能超越一切，迅速聚集起來，將遍布社會各階層的盤根錯節大網轉化為力量加以應用。


  因為這個，石家獲得了外界的認可和尊重，並成為石敢，石達開這樣的敗北在外行走時蠻橫的底牌。


  “沒人知道石家是如何做到維係這種散而不亂組織結構的。”淩霄望著手機內拚好的石家家譜樹：


  “就像是明麵上的關係網下還有一層陰森的鬼網在暗地裏黏連著所有人一般。”


  望著淩霄全情投入的表情，玉小玲愈加困惑道：


  “淩先生，我很感激你在健身房的出手相助，但我不理解你為什麽願意對這件事如此上心？”


  “明明這件事沒有牽扯你自己的任何利益。”


  淩霄挑了下眉隨口應答：“別問東問西的，你就當我是個日行一善的強迫症患者，反正你也不虧，安心受著我的幫助就對了。”


  “就像我也想不明白，石敢兩年來一直追著你的蹤跡，每天都恨不得逮到你抽筋剝骨。”


  “結果你這邊倒是心大，不帶任何想法地逮著個工作能來錢就可以日複一日地清閑混日子。”


  淩霄這話說得有些直白，雖然沒有惡意，可玉小玲的臉還是紅了起來。


  她解釋道：“京市的那幾年，我過於癡迷名利，上進，未來，到頭來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來到海市後，我現在啥都不想，隻要明天還能吃飽飯，就別想太多，一天天過下去。”


  淩霄試探性問道：“所以你已經厭倦熒幕上的生活，就算再有機會遇到一個不錯的運營公司，也不打算重回舞台？”


  “你的身份已經被石敢看穿了，知道這點的石家人隻多不少。”


  “以他們給外人留下的個性印象，打擊報複就算我能出手幫你按下一時，遲早還會像浪潮一般一浪浪席卷過來。”


  “你要是維持現在這副狀態，拿什麽和石家人抗衡？”


  玉小玲沉默了，沉默維係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做出了回答。


  “謝謝你，淩先生，可是模特也好，演員也好，我都不想做了”


  玉小玲的音量來得比起尋常大了些，與其說這是她的心聲，不如說這是她自己編織的心聲，一個用來說服自己的話語。


  淩霄心中歎上一口氣，雖然他對玉小玲確實有一定的欣賞，但既然這就是她的答案，那淩霄也不勉強。


  他將完成的石家家譜發到玉小玲手機上：“上麵有石家在案每個人的詳細資料，這些天，無論任何渠道你感覺有接近的人物出現，聯係我！”


  “當然，不在這明麵上家譜的人隻會更多，隻要你覺得周圍有異常情況，第一時間call我！”


  玉小玲握著家譜，認認真真地對淩霄道了聲謝。


  淩霄揮揮手，隻是淡然地留下一句話後離開：

  “你呀，要是還想活回一個人樣，稍微腦子放清醒點，對著鏡子好好問問你到底想做什麽。”


  玉小玲移動著目光，最終不受控製地落在KFC中央的一塊廣告屏上，那裏年輕靚麗的明星正在廣告中飽含激情地介紹著商品。


  而那曾經距離玉小玲的生活僅有一線距離。


  另一邊離開KFC的淩霄腦子裏，石家的家譜圖就像一個陰霾一般，拚好後久久無法消失。


  “明麵上的網，暗地裏的網……”淩霄自言自語念叨一番後，撥通了徐藝的電話：

  “徐藝，我剛剛給你發了一個家譜圖，把上麵石家每一個成員的信息和我們之前入手的鬼網特工信息進行比對，將你發現的每一個細節都通知我！”


  是的，這便是淩霄內心一直跳動的猜想。


  假如說衝國境內真有什麽網真的能在暗中連接起石家各路人員，形成形散意不散的奇妙組織形式。


  那麽淩霄能夠想到的就隻有這一個答案：鬼網。


  “老大，交給我！對了，有一件事我必須要跟你報告一下。”


  淩霄伸出食指輕點著額角，睡眠不足帶來的疲憊感已經開始一點點腐蝕起他的身體：

  “你說。”


  徐藝一口氣講道：“餘音上，有一個主播把昨晚綁架事件一五一十全部捅了個幹淨，現在正在數落背刺我們吸取流量。”


  淩霄皺起眉頭，淡淡問道：“誰。”


  徐藝回複道：“歐米伽團隊下屬主播——喵喵教主。”


  淩霄哼了一聲後，坐上跑車，一腳油門下去，開車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