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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三 章 芳草如霧,怪石恒生

  生命的終極意義就是不朽,外延便是與世界同住。


  這也是目前大宇宇宙現階段,比較被認可的,指導大宇宇宙所有秩序的最高指導理論。


  不斷精簡且每一條都意義重大的監察條例和寰宇公約,不外乎在不斷的發展中將這個簡單而又寧靜的世界,變得更加寬鬆,並最終實現主動智慧型生命完美的自我約機製形成並延續,從而將生命身上最後那點束縛都去除掉,進而在永恒之上實現最終的人人自由。


  要知道,現在生命存在的態勢是“始終”,而非延續,所以這個監察機製也好,公約性質也好,到最後,有限的時間之後,理論上是完全可以實現的。


  尤其是一萬年前,已經在技術上實現了全社會,全需求的按需滿足,雖然加上個共同徽章貢獻率的約束,可即使最低等級的滿足,那也是紀元之前超級土豪的待遇,這也在物質層麵,使得唐玄與共同本部那些在正大光明的光網監督下,隻掙貢獻值的榮譽人士,一直以來討論的問題,有了充分的保障。


  可就是這樣一個美好的東西,甚至災難之下,從未敢存於幻想中的生存環境,卻受到了衝擊,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


  ……


  事情要從某一天,唐玄攜家帶口遊覽羅夫山說起。


  要說這座羅夫山,其實距離唐玄的茅山小屋並不遠,百餘裏的距離,轉瞬即至。


  從茅山小屋的院子裏,舉頭四望,隨處可見連綿挺秀的群峰,層巒疊翠。


  山腰以上,常年雲遮霧隱,山腰之下,飛瀑流泉,山花爛漫。


  唐玄也不是未曾想過,將重整之後自己的第一故鄉,情節之地放在高懸頭頂的始地母星之上。


  可始地母星上的重力,旋轉產生的巨大的撕扯力等等,實在不宜放這樣一座寄情的山脈。


  自己沒什麽,現在的孔仙仙以及那兩個強大到變態的閨女、伏明月、夜摩婉婷乃至陌離、盈衝等都可以登臨母星,徜徉遼闊。


  就算大宇宇宙之內,能夠承受重力和撕扯力的生命也不在少數。


  可茅山小屋內,就有兩個上不去:薑劍眉和溫笑。


  一個家,一家人,就算每次護送著上去,可能盡興?如何盡情?


  長此以往,會不會有心結呢……


  唐玄沒有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而隻是做出將羅夫山建在桃園星居所旁邊的決定。


  以本土造群山,對於唐玄而言,本來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旦夕可成。


  可他搞出個輪廓之後,便開始整日裏精雕細琢,一草一木,一花一溪流,都是在桃園星上真實場景中采集、挪移過來,全程隻用元氣,絕不動用半點無界之力,似乎在建設心底分外值得珍惜的東西。


  過去的一萬年裏,倒是有一半時間,唐玄在群山各處張望、沉思、小心翼翼的動手……如此往複。而另外一半的時間,多半都是在大宇世界之外,與五行兄弟,繼續著永遠不會失業,可也無人觀賞點讚的“工作”。


  五千年的精雕細琢很偉大麽?很難得麽?

  唐玄認為不是,以無界的生命,永住的宇宙來說,這不過是歲月長河中的一點點水花兒,不用在意。


  雖說這樣,可他全力以赴的投入了全部的情感。


  直到現在,羅夫山脈還在他的不斷琢磨中。


  這裏麵,有過往的記憶,有一路走來的心路曆程,還有對於整個世界的觀想。


  此時的羅夫山脈,恐怕隻有名字以及內在的精神與往昔同,模樣可大變了。


  美而不妖,秀而不險,錯落簡約,厚重與清靈並存,占地麵積不過千餘平方公裏,猶如桃園巨星上的一個不起眼兒的綠色芝麻點,可無論是誰,哪怕在天上俯視它,都有種一望無盡感覺。


  這個年代,人人皆修者,視力最差的也和遠古時代的射電望遠鏡也差不多少,也隻能望山興歎:明明不是很大嘛。。


  與桃園星那些天然形成,動輒縱橫千萬裏,高萬丈的原始巨峰相比,小的微不足道,可觀想中,結論卻截然相反。


  唐玄叫它羅夫山,可桃園星其他人卻稱之為“大宇之巔,峰臨天下”。當然,隻是暗地裏這麽流傳罷了。


  從決定,到開工,整整用了五千年,工程未完。


  這段時間,茅山小屋的女女們和唐玄的朋友,長輩等等,都有登山,打算“找點事兒”做,卻發現完全插不上手。


  閑逛一下,也就悻悻然有些遺憾的下山了。群山中,又隻有唐玄略顯單薄的身影,赤陽升,夕陽下……滄海月明!

  直到孔仙仙躍遷無界之後,上山和待在山上的時間才長了。


  二人有時默默相對,無言卻會心的笑著,千言萬語融匯成孔仙子的一個白眼:“整天悶聲不吭,卻也是個偏心眼兒……”


  當然,她也不是真的埋怨唐玄偏愛溫笑和薑姑娘。隻是撒個嬌而已。


  感情如果淪落到靠每日價證明、外物來求證,那就像過去淪落風塵的裱咋一樣,再怎麽描畫,也隻能是工具或者交易。


  大宇世界兩個無界生命,就跟一對兒二傻子一樣,陽光中,山穀內,滄海下,手拉著手嘿嘿笑著,千言萬語於默契和心照中。


  心照不宣本就扯淡。心裏明白就是不講出來本身就是一句廢話,而心裏明白與不講出來更沒有什麽邏輯或承接關係。


  心照不耳,心照不手,心照不足……都講得通。心裏明白,我就不是不聽——任性;心裏明白我就是不抓——個性;心裏明白我就是不走——臭不要臉的……


  由此可見,為了押韻而創造出來的未必是文化;同理可推,有了目的,為了利益而創造出來的,大有可能是毒藥。


  以上扯遠了。


  唐玄與孔仙仙的這種靈魂上的契合,是羅裏吧嗦、甜言蜜語搞得疲憊不堪的矯情,完全體會不到的快樂。


  雋永而深沉,平淡卻又濃烈。


  ……


  ……


  這一日在群山中,沿著蜿蜒而移步換景的山路,依舊令人精神愉悅的。


  即使這五千年來,茅山小屋的女女們,包括唐可昕、唐思玄兩個一萬多歲的小丫頭,對於這座羅夫群山,也是歎為觀止。


  一邊呼呼啦啦往上攀登,一邊大呼小叫的指著路過的花草樹木,讚歎著。


  雖然這山中,來了不下千次,可再次來臨,它對於每個人還是那麽新奇,有趣,美不勝收。


  鳥鳴山幽,草木愈奇,時有怪石橫陳路旁,顏色朗潤,形狀奇特。


  唐玄在閨女以後,老婆們之前,含笑不急不緩的走著。


  而跟在他背後的溫笑生的高大健美,可脾性還保持著少女般的天真爛漫。


  她步履輕快,很快便超過唐玄,超過唐可昕她們,一馬當先還得意的回頭笑著。


  走著跳著,左顧右盼的目光突然發現路上一塊不平處,似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在整個平坦略顯斑駁的石階上,顯得那麽突兀。


  溫笑一時並未多想,而是下意識的一腳輕踢,想把這塊不規則的石頭踢到草叢中。


  這完全是個下意識的舉動,正如有的人在人行道走著走著,忽然一腳踹向垃圾桶一般,完全是閑的。


  “砰”的一聲悶響,伴隨著輕微的骨裂聲。


  溫笑整個人都呆住了,隨後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叫聲夾雜著雄渾的元氣在群山中回蕩,卻並未驚起飛鳥,山穀幽靜,倒不如說死寂。


  突遭意外,所有人呆滯,正在思考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唐玄身影閃爍間已出現在溫笑的身旁,扶住了她搖搖欲墜的身軀,目光如電般掃視著。


  隻見溫笑右腳上,物質合成皮的小靴子已然開裂,從裂縫處,還在不斷湧出鮮血。


  與右腳接觸的一塊石頭,此時染上了斑斑血跡,看起來觸目驚心。


  唐玄手輕揮,一蓬白芒閃過,將殘破不堪,滿是血痕的皮靴瞬間虛無。


  整個人快速蹲下,掌心氣旋隨即狂湧而出,將溫笑腳上手指長的猙獰傷口浸潤,彌合,又複將扭曲的骨骼複位接續好,神意細致而快速的在溫笑的腳丫上掃過一邊之後,這才溫柔的替她抹去血跡,抬頭笑道:“痛不痛”?

  “痛,我都要痛死了……嗚嗚嗚……現在不痛了……都怪你,你不是說世界永恒,萬物溫柔麽……”溫笑泣不成聲,語無倫次,看來太久沒痛了,剛才那一下不光痛,還嚇得不輕。


  “好,好,都怪我……”唐玄微笑著,任由溫姑娘趴在懷裏,鼻涕眼淚一大把。


  “笑笑媽……”唐思玄,唐可昕這時也跑過來,目光充滿關切,但對於這種事兒卻是全無應對。


  從出生以來,都是別人張牙舞爪,流血受傷……看起來,也沒那麽痛啊。。


  “看來以後,揍人時候,下手真的要輕一點了……你看笑笑媽哭的多慘。”


  唐玄與孔仙仙對望一眼,同時神色一動。


  唐玄目光示意,孔仙仙微微點頭,而溫笑也掙脫了唐玄的懷抱,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嫩白如玉,娟秀瑩潤的腳丫兒翻來覆去的看著……似乎好了傷疤,忘了疼了。


  片刻之後,白光一閃,孔仙仙帶著眾人消失,將這裏交給了唐玄。


  而唐玄也抓起那塊血腥的石頭,瞳孔逐漸收縮著。


  而這個看起來普通,灰撲撲,毫無光彩但沾血以後變得有些猙獰石頭,上麵的血跡正逐漸變淡,似乎在吞噬,還發出輕微的咕咕嚕嚕的聲響。


  唐玄眉頭一皺,五指驀然合攏。絲絲縷縷纖細的光絲。交織細密,無聲無息裹向石塊兒的光絲,每一縷都有大宇宙那般強韌與厚重,卻又把清靈展現到了極致,更帶著無界無上之意。


  石塊轟的一聲爆成碎粉,而爆裂後的粉末,也將唐玄施展出來的“掌心世界”震得一陣的搖晃。


  “這……”唐玄感受到了一股龐大的令其震驚的力量,在掌心衝撞,手指都微微顫抖了起來。


  良久以後,粉末帶著血色,飄散從唐玄攤開的手掌四處飛散,再不具有任何破壞性力量。


  可就剛剛這股力量的強度,何異於千百顆星辰,極致壓縮後的爆發?

  隱約間,羅夫山脈的深處,傳來一聲模糊的嘶吼,等唐玄回過神兒來仔細去聽,卻又什麽都聽不到了。


  慢慢轉身,望著遠山深處這自己精益求精的創造出來,此時卻又有些陌生的草木山巒,唐玄毫不猶豫的向發出嘶吼方向走去。


  同時,龐大的神意開始對群山進行掃描:一定有什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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