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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王朝戰爭(一)

  飛行器接踵而至,從東、南、北三個方向分別飛躍盛京王都高聳的城牆,無數的甲士。刺耳的尖鳴聲徹底攪碎了王都早晨的寧靜。


  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當三架噴圖著不同符號的飛行器幾乎同時降臨在皇宮正門的時候,門打開,從門內跌跌撞撞跑出錦衣高冠的男子。


  三架飛行器,三個不同的邊關武將,下了飛行器未及整離衣衫,便從懷中掏出血紅的、插著火紅赤尾雞尾羽,象征著十萬火急的邊關奏報。


  舉著奏報,他們穿過如林的甲士,走入戒備森嚴的皇宮大內,隨後奔跑了起來,同聲高喊:邊關告急。


  甲士們黑色的鎧甲在初露的晨曦中閃光,製式簡單,做工精良。長槍如林,筆直向天,而鎧甲上左胸嵌金色日,右胸嵌銀色月,象征著皇室的威嚴與王朝的霸業不衰。他們死板的表情似乎也被皇宮氣象熏染成了一樣模式,隻是跟隨邊關使者的眼神卻有些些微的變化。


  太和殿門,在武將們奔到之前緩緩打開,不等門全開,他們便魚貫而入。


  “臣嘉隆關隨軍參事,”一個個子高些的武將跪伏在地山呼萬歲之後,高舉奏報。


  “臣南海關隨軍參事,”這個各自矮些。


  “臣北牢關隨軍參事,”這個胖些,微微有些氣喘。


  微微對視一眼,同時聲音有些顫抖的高呼:“邊關告急。”


  邊關告急如同四個響雷,震的朝堂上一陣搖晃。尤其是王朝軍最高統帥郭毅,更是瞬間轉頭,將目光死死的凝注在三個隨軍參議手中那高舉著的邊關奏報上。


  “呈上來。”正統皇帝表情淡淡,輕輕揮了揮手。


  當總是一臉生無可戀的忠誠的太監將奏報捧到他麵前的時候,正統皇帝緩緩一一展開,看完一副,再風輕雲淡的換下一幅,不緊不慢的樣子更是將所有文臣武將的心提起來老高。


  空曠的太和殿的氣氛此時格外壓抑,能夠聽到的隻有濃重連成一片的被可以壓抑的喘息聲以及正統皇帝偶爾翻展書頁發出的不規則嘩嘩聲。


  崇合太子與永平王以及左班大丞相交換了個眼神,表情高深莫測了起來,而萬曆小皇子則緊張的扯著郭毅的袍帶,將脖子伸的老長,盯著寶座上的皇帝陛下,恨不能撲上去瞅瞅他正看的啥玩意兒。


  “東方數據帝國,於日前興兵三十萬,戰艦七百餘艘包括數十艘航空母艦,經數據海峽,沿東海巡航,前鋒直指嘉隆關以及隆興港口。戰略意圖未名,具體原因據密探回報,可能因其國內突然爆發的經濟危機有關。對外宣稱,我王朝名稱,侵害了神星其他國家人民對日、月這兩種自然之物共有的感情,強硬要求我王朝在限期前,更改帝國名。”隨軍參事是什麽?在日月王朝各邊關駐軍的編製內,是一個方向所有駐軍的排位第三的實權人物。


  對邊關駐軍軍級以下將領的任免、國戰之下的戰略決策都有極高的話語權。國戰期內,更有先斬後奏的權利。可這裏畢竟不是邊關,而是王朝王都,高高在上尊貴如同雲裏的皇宮大內的朝會大殿內。


  如今三方告急,不知怎麽,他的心反而輕鬆了不少。這樣天威難測也不至於將邊關戰事與守將人品產生不好的聯想吧?


  這個高個的參事,一邊奏報著,一邊偷眼觀察著皇帝的臉色,那是種毫不在意的強者自信,更沒有什麽責怪之色,漸漸的,他的心也平靜了下來。


  南方的千島王國,北方的冰雪城邦聯合帝國······


  理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一樣:你日月王朝憑啥叫日月?我們很不爽,神星上的人民更不爽。所以你要改,不改,我們就發動正義的戰爭打到你改。


  “郭毅!”正統皇帝掃視群臣,目光定格在五軍大帥的臉上。


  “臣在。”


  “戰時最高指揮部即日起成立,我為統帥,你為副統帥執掌軍務。三日後點兵出征。”


  “臣領命。”郭毅從正統皇帝的手中接過一把劍,虎符大印。


  “裴文廣。”皇帝的目光又落到了左班大丞相臉上。


  “臣在。”


  “啟用戰時緊急外交統籌部,崇合為統帥,你為副統帥負責日常事宜······我看,就近會麵磋商地點就選在西方四腳龍王朝的王都吧。”


  “臣領命。”裴文廣揭過的同樣是一個授信大印,不過款式與郭毅之督軍印有所不同,還有一支符節,一麵日月王旗。


  接著,就國戰時的物資流轉,通訊保障問題,正統皇帝與群臣交換了意見並下達了最高指示,整個大殿便開始逐漸放空,隻有三位參事,三位皇子,文武首腦仍在殿內侍立著。


  正統皇帝慢慢起身,緩步走下皇座。


  先是來到郭毅麵前,親切的拉住老帥的手,然後君臣一起來到丞相裴文廣麵前,又拉住老丞相的手,他的目光自動從兒子們、參事們的身上掠過,深情對望之後:“二位卿家,王朝的江山,王朝的榮耀,朕的榮辱,億萬子民的未來,就交予你們啦。”


  郭毅、裴文廣跪倒在地,涕淚橫流,恨不得現在就死而後已。


  經曆了幾年的和平王朝,在正統皇帝的一聲詔令之下,在郭毅、裴文廣的親自督導下,像是一個巨大的鐵血機器一樣,驀然加快了運轉的速度,帶著轟鳴的巨響,壓向邊關。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這幾個字雖然不再提了,可實際上,朕還是這天下雄主。你們也去吧。”空曠的大殿上,正統皇帝徘徊良久想著心事兒,口中喃喃自語。


  他自不可能事無巨細的交代下去,但有統帥、丞相一文一武,自可查缺補漏,無礙於他的英明神武,國之帝王形象。至於統帥、丞相之下,還有無數王朝精英,一旦投入,他隻需要對重大事件,做重大決策即可。到了皇帝這裏,事情反而變得很簡單,通常隻是做做選擇題而已。


  無非是選擇什麽,放棄什麽。至於選擇的到底對不對,放棄的到底該不該,自然有相關喉舌給出一個讓所有人滿意且合理的解釋,至於曆史怎麽評判,那重要嗎?

  思慮重重的正統皇帝偶一抬頭,這才發現小兒子還期期艾艾的搓著手,站在原地眼巴巴的望著自己。


  “見到你的老師了嗎?”皇帝問,麵露慈和。


  “見到了。”萬曆嘿嘿一笑。


  “哦?在哪?帶朕去見見。”說出這句話正統皇帝並沒有做皇帝的威嚴和覺悟。他知道和那個不能被稱之為“人”的人,自己屈尊降貴是必須的。


  “走了。”小皇子的神情悵然。


  “唉!你也下去吧。”正統皇帝有些失望,半晌之後,歎了口氣,揮了揮手。


  “可是,可是父皇,我做什麽?”萬曆小皇子急道。


  “你?”正統皇帝皺眉沉思著,對於這個頗為上進,但總是在極其古怪的切入點十分積極的尚未成年的小兒子,怎麽安排他確實是讓自己很頭疼的事。


  “你去組織所有地麵倉庫官員,深入地下,組織地下世界的子民們,做戰時準備吧。”正統皇帝笑了笑,有了想法。


  反正走個過場即可,怎麽可能要那些出來打仗呢。


  “父皇,你是說他們可以來到地上了嗎?”小皇子驚喜問。


  “隻是做打仗的準備。”皇帝笑得有些模棱兩可,隻是對地上兩個字諱莫如深。


  “可是父皇,他們整日在地下,每天做工、從事生產,不諳打仗之道,更無打仗技能,而且從未沐浴王朝皇恩······這個不太好吧。”小皇子摸了摸頭,不是很認可皇帝的決定。


  “在這點上,你不如你的哥哥。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地下當然也不能例外。如今國難當頭,自該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否則便是王朝的叛徒,帝國的罪人,人民中的敗類。好好跟你哥哥學學怎麽做思想工作······”皇帝陛下恨鐵不成鋼道。


  “我好像懂了,又好像不太明白。隻是覺得哪裏不對。”小皇子疑惑道。


  “去吧,想不明白就慢慢想,這是對你的考驗。”正統皇帝將考驗兩個字說得很重,然後便轉身走了。


  “那我走了······呃,父皇,孩兒告退。”小皇子搖搖晃晃的走出太和殿,望著天空,不知什麽時候起風了,有了雲,天也不再晴朗。


  穿過盛京城冷清的街道,聽著天地間傳蕩著的王朝機器加速運轉的喧囂,小皇子回到了王府,片刻後便帶著隨身侍衛縱馬馳騁而出,向地下世界的地麵交接部門中樞飛馳而去。


  ······

  ······

  母星上,羅夫後山深處,不複盛況的群山,空空的石椅,唐玄與莊廣陵對坐。


  “三年之期又滿,你準備好了麽?”莊廣陵笑了笑,笑容有些幹澀,容顏十分憔悴。


  “也許好了,也許沒有。可是不管好還是不好,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唐玄倒茶,頭也不抬,語氣倒是十分輕鬆。


  “空與有的界限對於生命來說,不在於六感、六境、六處、六根,而隻是醒與夢的距離。”莊廣陵手指略微波動琴弦,好聽而雜亂的琴音散布四周。


  “這個世界,變小了。”唐玄忽然抬頭,目光有些迷惑道。


  “來吧。”隨後他便慢慢的閉上了雙目,慢慢的靠坐在冰冷的石椅上。


  彩蝶紛飛,這一小塊空間又開始變得似幻非幻,夢幻般迷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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