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監五洲事
監洲,重在一個監字,意思是一旦有人做出違背五洲公約、違背人族道義、破壞生態、環境、建築,威脅人族未來的事兒,都要管一管。若沒有自然就不用管。
而身為監洲,日常最重要的工作,還在於一個巡字。五洲巡訪,苦差事,日程排得很滿。
目前監洲府駐中州霧城、北漠望淵綠洲、西極倉洲五嶽山、瀚海洋洲同和島,均有總辦事機構。而這些機構,又各自在各個洲,發展了不少分支機構。這些分支機構主要的職責作用便是為監洲府傳遞消息,以便監洲或溝通、或責令整改、或命令繼續跟進。
本來元洲也有這樣的機構,隻是大魔國立國之後,便杳無聲息,再也沒有消息傳出,凶多吉少的樣子。
案牘勞神,如今唐玄在監洲府,雖然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但每日加班加點的在無數信息、情報上做著批示,並由樞密機構整理傳達,實在是有些難堪重負。
午夜十二點,監洲府樓台閣群,一瞬間黑了下來,到了熄燈時間了。
偌大首望之山,規模宏偉的監洲府,隻有唐玄的書房亮著燈。
伸了伸腰,揉了揉酸澀異常的雙眼,唐玄慢慢起身,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已經連續在這個書房不停忙碌十七八個小時了。渾身玄玄氣一發即收,疲勞消去大半。
他抿了抿唇,對著寬大的紅油桌案正對麵敞開的房門笑了笑,心裏不由的對龍呈均升起佩服之意。
自己做了多少天?而他又兢兢業業了多少年?
“兄弟,有份東西,要你簽字”,安雨軒嘻嘻笑著,從門外走來,人未到,聲先到。自從唐玄回了監洲府,安雨軒也從老頭子那個佛道基地跑了出來。跟一個專門坑兒子的老和尚在一起,哪有在監洲府做一個逍遙自在的大管家快活?
“重啟,萬星堆神跡發掘計劃”?唐玄望著眼前的虛擬屏,上麵紅色文字並不多,龍呈均以及三洲統國均已簽字。
沉吟一下,唐玄在虛擬屏簽名板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隨手將其遞給歪脖子窺伺的安雨軒。
“嘖嘖,好看,好看。橫如竹節,撇如竹葉,銀鉤鐵畫,瘦硬通神。咱倆在一起也沒見過你練字,可你這字,是真漂亮。隻比柳笑生差一丟丟······”,安公子嬉笑著結果,隨手點擊確認,並發送出去,口中諛詞潮湧。
“有事兒”?唐玄微微一笑,安雨軒在唐玄麵前,從來沒有過這麽低聲下氣。即便在茅山慘遭蹂躪都沒。
如今作出如此姿態,沒事兒才怪。
“唉!我的元氣是老頭子的彌陀氣,屬於佛道;技法又全屬於武道,兩相結合,不倫不類。以前還沒什麽,經過反複思考之後,我覺得,這就是我無法突破到先天武修,五等練氣士的重要原因,你說怎辦可好”?安雨軒長歎一聲,愁眉不展。
雖然大江湖槍從不離手,但現在卻一點都沒有讓唐玄拔小江湖劍的勇氣。
以前視之為友,如今視之為師,這才分開多久?
唐玄展了展眉,他這個兄弟,夠熱情、夠義氣、夠衝動,也夠迷茫。
舍不得江湖槍,又用慣了劍;被老頭子拎著耳朵傳授了普度寺的鎮山修煉法門:普渡眾生彌陀氣,如今卻與自己的江湖體劍法、槍法格格不入。而對他家老頭子那一套大慈大悲的武術,他又實在練不下去······
望著擠眉弄眼的安公子,唐玄很糾結。
若論修煉法門,玄玄氣無疑屬於中等偏下這一類,甚至還遠不如彌陀氣。而與陌離在一起耳濡目染記下來的,雖有許多,但無疑不適合沒落星球的修者練習。
怎麽辦?唐玄也開始變得一臉愁容。
“要是為難,便算啦”,安雨軒察言觀色,一邊憂愁困苦的苦悶臉色,一邊密切關注著唐玄的表情。
“我家二老頭,當年跟我說過這樣一種技法,雖然隻有四式,但卻包羅萬象。傳說是佛道先賢所創,流傳自寧古塔-鎮神寺”,唐玄無奈的搖了搖頭,絞盡腦汁的回憶著。
既然元氣不適合,便從技法上入手吧。
“是劍法還是槍法”?安公子眼睛一亮,急切問道。
“是棍法”,唐玄忍著笑道。
“把槍頭斷了”,安雨軒一臉崩潰的凝視著江湖槍雪亮的槍鋒,這實在是下不了手啊。
“也不需要,其實你莫要糾結槍、棍、劍、刀,隻要得體,便是妙法”,唐玄認真道。
“那你教我”,唐玄步入先天久矣,而出世之後,經曆的全是大戰,西海邑更是以一人之力,破倉洲數十先天高手,更有一個神秘莫測的宮南起。對於如此戰績,安雨軒雖然沒有什麽嫉恨,但卻非常羨慕。
“這玩意兒,我練不來的”,唐玄笑了笑道。玄道也好,玄玄氣也好,二玄劍法也好,皆是有感而發,自創自用。這種別人傳授不是自己領悟的東西,很難在修者道路上走到極致。
“那我咋整”,安雨軒可憐巴巴的拉著唐玄的衣袖,眼淚就欲奪眶而出。
“我給你畫出來”,唐玄說完,便來到桌案旁,就著成摞的上好古宣,拎著筆花了起來。
畫像中人,酷似安雨軒,隻見他拎著江湖槍,槍風縱橫,槍影萬千,再配上周圍山崩地裂的場景刻畫,足以說明萬相四絕式,厲害!
刷,刷,刷!
唐玄一口氣畫滿百餘章七尺長,二尺三寸寬的古宣,望著滿地滿桌的秘籍,他滿意點點頭道:“拿去練吧”。
“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安公子一頭霧水的叨咕著,畫像眾人很英俊,這一點他並是如何在意,隻是這槍鋒、槍杆、槍纂處的弧形帶著箭頭的指示,腳步、腰身、手臂、以及內府元氣的流轉亦是如此。
太複雜了吧?
無人相,元氣從丹田始,隻雙臂直達槍鋒,腳步旋轉成圓,槍影萬千,從上到下。看那槍鋒指向,分名是刺出來的,隻是這麽多的時間,真能刺出這密密麻麻的一槍?
無我相,槍影舞成光盤狀,包裹自身,攻守兼備。隻是一杆長槍,如何搞出一個圓球?需要多少元氣支撐?需要多快的速度?
無眾生相,居高臨下,右手劍指指天,弓形下撲,元氣聚集槍鋒一點······無物不催。這個簡單,靠譜!
無壽者相,槍與人,合一,在圖像是彷佛一道流光一般······時間、空間在元氣催動的槍鋒下,一穿而過。
搞毛啦搞?????
“好好研究,練習。你那三絕刺脈式之類的,就不要用啦”,唐玄拍了拍安雨軒的肩膀,漫步出了房門,回了臥室。
他估計,目前安公子隻能修煉無眾生相這一式,而這一式一旦練成,絕對可以晉級到先天境界。
至於其他的,看機緣吧!
彌陀氣,普渡眾生,溫和而慈悲。其實修煉圓覺的那些溫柔降魔的手段是合適的。
隻是安公子實在不想做軟綿綿的劍孤,呃,對了,如今用槍了,要喚作槍孤?
想到此,唐玄不由莞爾。
萬相四絕式,又叫蒼天殺生!
萬丈殺氣一旦與彌陀氣的溫柔衝撞起來,將來會有怎樣的光芒?
“這,這,我真不會啊,畜生”!望著唐玄的背影,安雨軒破口大罵。
是夜,監洲府監洲書房門外,徹夜槍風不停,吵得周圍的人睡不著覺。
……
…… ……
“仙仙,看我待什麽回來了”,孔希言離開西海邑之後,直接趕奔大雪山龍岩寺,激動的直接闖進了孔仙仙的房間。
而孔仙仙正與唐思玄大眼瞪小眼,似乎小活佛又在挨訓。
“這是”?望著眼前層層包裹之下的金黃色,巨大誇張的軟綿綿複有彈性的大珠,孔仙仙一時愣住了。
“香······香”,唐思玄如今身高將近一米,名副其實的巨嬰。繞著比她高三四倍,顏色*誘人,香氣彌漫的大珠,她流著口水,小嘴兒不停的嘟囔著。
“這是,你重生的希望”,孔希言激動的將絕品膠珠的來源與用途,講述一遍。
“你說他跑到內海深處······他沒事兒吧”!孔仙仙臉上的白紗顫抖著,並沒有理會這個駐顏美容,改換膚色,清除疤痕的膠珠,反而有些激動的問。
“人倒沒事兒,就是看到我,說起你,那小子痛不欲生的樣子,讓人難受”,孔希言拉把椅子坐下,神色不好看。
“我有些怕,不知道怎麽去麵對”,孔仙仙雪白的纖手撫摸在膠珠之上,白紗已被眼淚濕透。
“媽媽,我不吃了,你別哭。都給你吃”,能讓唐思玄懂得謙讓的,恐怕全天下僅孔仙仙一人。
“你這孩子”,笑罵了一句,她便於孔希言商量起膠珠的分配。
這麽大珠子一旦打開,不盡快食用的話,那可就壞了。
是夜:
孔仙仙麵龐敷上膠珠軟殼之後,容顏盡複,元氣修為大進,一舉突破儒門聖者境,進入練氣士第五等,再進一步,便可成為比肩陳元遲等人的術士。從此儒門,出了爺孫兩聖人。孔門在儒門的領導地位以及話語權更是空前絕後。
是夜:
孔老聖人吃了膠珠香液,修為更有寸進,容光煥發,返老還童的樣子。隻是受限於蟲劫,背後又沒有道隱歸藏那樣神的組織背景,元氣無法突破。
是夜:
緊急趕回來的雍濤仁波切,晉級佛祖境,也成了一名五等練氣士;狼王,成了人間唯一一個神品神獸,頭上的角雪亮如月光,長度增加了三倍。當然,也隻能是相當於佛祖、先天、清虛,修為等同於五等練氣士;多吉、奶秀、桑吉嘉措·····雞犬升天。
隻有思玄小活佛除了食欲無盡之外,吃了也是白吃,用處相當之不明顯,簡直是糟蹋糧食。
是夜,大雪山龍岩寺,燈火通明,梵唱不息。
而唐玄這個人,算是通過與孔門,與膠珠,與思玄小活佛之間的關係,被和寺僧眾所熟知。
和光同塵,天下有雪。
孤寂無數年的龍岩寺的高僧們,什麽時候這麽膨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