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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直升飛雞

  直升機在中元沸騰的戰線來回回旋,直升機上的幾個人除了莊廣陵依舊閉目之外,其他人不由捏緊了拳頭,目眥欲裂。


  元洲大魔國被濃濃的黑雲遮蓋,黑雲之下,萬裏之外,高聳的大魔山肯定無法看清,但卻有一道法象魔影清晰可見。


  魔女夜魔婉婷形成的法象踏地撐天,萬丈長發飄搖,渾身發出黑色穿破時空的光芒,刺激著五洲的人族。


  而與此時的夜摩樹相比,夜魔婉婷的法象顯得那麽的嬌小玲瓏。


  枝幹狂舞的夜摩樹鋪展天地之間,樹冠已在濃雲之上,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壯觀莫名的巨魔。


  幻魔泉繚繞著夜摩樹在夜魔婉婷背後形成一個雄壯巍峨的布景。


  魔泉滔天,天下有雨,黑雨。


  而沐浴雨中的魔族大軍瘋狂咆哮著,跳躍向前衝擊,更有不少帶翅膀的各色魔獸不時穿過濃雲遮蓋的世界,突入到中洲的黑暗,並將利爪伸向地麵上辛苦堅持著的中州大軍。一個個鮮活的生命變成被撕碎的漫天血雨。


  而每到這個時候,中州大軍的軍營中便會飛起無數戰機,與盤旋在戰線膠著處的武裝直升機匯合合擊,迎擊數量眾多的飛行魔首。


  轟鳴聲、爆裂聲、魔首的嘶吼聲、衝天光芒炸響在半空之處······人魔激戰,以三千裏縱橫為線,全麵爆發。


  而人族從最開始的戰略目的不得不轉入被迫防禦。


  曲流觴等人的直升機並未在戰場上過多停留,如此殘酷的場景就連他們也不忍多見。就算他們奮不顧身的跳下去也改變不了什麽。


  直升機將李光北送入中線大本營之後便向後方揚水市疾飛而去,隻在原地留下空蕩蕩的回響。


  揚水市西郊,一處兩層樣式,戒備森嚴的成片板房區,這裏不光是送往前線的軍事物資的集散地,更是數千名清虛弟子的工作之地。他們在此唯一的工作便是畫符、畫符再畫符。而畫好的各種符咒便會被分門別類的打包裝箱,第一時間送往前線的物資管理處,分發給前線的修者們。


  清虛包括龍虎山、茅山、武當山等等。其中的符咒又以龍虎山威力最強,尤其是引雷符咒;以茅山種類最多,甚至還飽含止痛、療傷類的符咒。他們的符咒在這場戰爭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不光可以使得傷者止痛,更有神奇的能力能夠消耗修者少量元氣便可大量殺傷魔族的大威力符咒。


  這裏的另類的生產夜以繼日,兩班倒。雖無危險,但卻艱苦異常。


  悶熱的板房內,沒有什麽製冷設備,別說畫符這裏,就是其他的板房內,也是簡陋如此。屋頂的大吊扇快速旋轉,吹著呼呼的熱風,下麵的一張張長條桌岸旁,道士們揮汗如雨,不時的用掌中朱筆蘸上點朱砂,然後鼓動元氣,將元氣之力融入到筆下的線條內。而玄奧的線條逐漸在淡黃的符紙上穩固成型,最後靈光一閃,一張嶄新可用的符紙宣告誕生。


  整個數百近千工位,以茅山弟子最為輕鬆寫意,雖然熱但還保持著仙風道骨。但龍虎山,西華山、北恒山、南昆山等門派的弟子們卻不怎嗎輕鬆。他們生產的攻擊符咒,筆畫眾多,損耗元氣甚巨。甚至有的道士畫不了幾張便會因為脫力而搖搖欲墜。


  一個搖搖欲墜,馬上便會被扶下休息,揭過飲水和膠珠,運功回複元氣······一切忙碌艱苦,但卻時刻不停。人歇,工位絕不停。


  沒人搞動員,沒人扯高調,一切都是忙碌而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這裏隻有一個人閑著,很無聊的抱著膝蓋坐在板房的角落,目光空洞的望著忙碌的道士們,嘴唇緊抿著,死死抱著懷裏的二玄桃心劍。


  一隻溫暖的手搭在溫笑的肩膀上,溫笑渾身一震猛然仰起臉,重新對焦之後,便看到了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曲流觴以及含笑而立的溫豔陽。


  “娘!”溫笑大哭,站起身撲進曲流觴的懷抱,似有無限委屈,聲音哽咽:“他,他都那樣了,還是不肯要我。”


  “他也沒說不要啊,再說,能把這樣的寶物送給你,證明他心裏有你!”沒有再勸閨女。這丫頭和自己的性格一樣,不是自己想明白了,那就一條道跑到黑,誰說都沒用。指望比起自己弱勢的一塌糊塗的溫豔陽?還是算了吧。


  一個給仨孩子洗衣服的溫順老道士,能強勢到哪去。


  溫豔陽心疼的直揪心,揪心不成就隻能揪扯自己的胡子,似乎把胡子當成了唐玄,又當成了自己的女兒。


  好歹也是堂堂四極擎洲的唯一女兒,什麽時候這麽主動熱情還遭冷遇過?要不是顧及那小子最近不好受以及那個身份,以及條件不允許,他都想打上監洲府,鏟平羅夫山替閨女出氣了。


  話說你都有了孩子二婚的男人,能不能低調、主動點?溫豔陽翻著白眼腹誹著,隻是這話也就敢在兒子麵前掰扯掰扯,當著這母女的麵,除了流露關切、百般安慰之外,實在有些黔驢技窮之感。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曲流觴在這安慰閨女倒也沒人說什麽,但溫豔陽卻是百忙之中,如今略微安慰一下閨女便起身離去。作為南擎洲,南極衛士的總首領,他還有大堆事情忙,戰時情況緊急,不能在這耽擱什麽。


  “好好在這待著,他不是也沒說不要你麽?”曲流觴望著哭的梨花帶女的掌上明珠一真的無語,最後安慰著。作為北擎洲,統領北擎數萬衛士的她,不比溫豔陽輕鬆多少。


  溫笑大眼生光,心中、腦中靈光乍現。經曆相思,向往愛情,憧憬一見鍾情的緣分,相信天荒地老的神話的她,忽然又升起無限希望,自然也是不哭了。


  “好好保重!”使勁的摟了摟溫笑,曲流觴不由一陣心酸。本來高大健美,秀外慧中,英氣勃勃的溫笑,如今異常清瘦,整個人也像是沒了魂一樣,這讓當娘的如何不痛,如何不氣。


  唉,戰時,曲流觴給溫笑種下希望,隨後轉身,白色的中州群趁著早起昏蒙的天色,背影神聖莫名。


  “娘,你保重!”溫笑大聲道。對曲流觴的背影使勁張望著。


  曲流觴身軀震了震,雖然腳步未停,但嘴角卻露出一絲微笑。


  ······· ······ ······

  “監洲,再往前就是倉洲地界了,”直升機副駕駛員欲言又止的提醒唐玄。


  如今唐玄對這種欲言又止很是疲憊,要說你就說,要麽就不說,幹嘛擺出一副這樣的樣子讓我問?還是讓我拿主意呢?你倒是說啊!!!


  “把這個掛到外麵,”唐玄伸手掏出一張奇怪的卷軸,尺半長,圓滾滾,不見捆縛卻自動卷成一團,彷佛被膠水粘過了一樣,隻是卻找不到粘貼的痕跡。


  “這能行麽?”駕駛員小心的詢問著,並仔細打量著這個紫光閃閃,上有檀香的古樸而華貴的卷軸。誰都知道,倉洲雖然屬於五洲建製,但與中洲的關係簡直是豬蹄兒與花椒,入鍋不點火,到現在都是你是你,我是我。


  中洲的一切想要進入倉洲,除了商士放行條件略微寬鬆,其他都要經過特別申請。除非走監洲府首望山那一帶的風鈴峽穀近路才沒有盤查,但道路崎嶇,不光坎坷不平,還時常有倉洲武士冒出劫道,也沒人管管······

  “掛吧,”唐玄笑著點頭。隻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笑容有多憔悴。十餘天,除了困極了,困懵了,他從不合眼,就這麽毫無目的的望著,望著四周,望著其他人,望著眼前周便的景物,望著遠處的天空······

  “是,”駕駛員心裏琢磨,肯定是監洲、統國高層與倉洲那麵溝通過了,卷軸為憑證。於是掛出,於是放心大膽的將直升機駛入倉洲領空。


  若讓他知道這卷軸的來曆,他一定會嗤之以鼻,神?沒聽說過······


  倉洲多山,也多林。


  就在直升機駛入後,不遠處的一座山上,一座隱蔽的瞭望炮樓悄悄的伸出修長的炮筒,遙遙鎖定這膽大包天的中洲標識的直升機。


  “鎖定完成,”司炮手有些興奮,年輕的麵孔一片漲紅,好多年沒有這麽牛逼的其他洲的直升機了。閑著無聊開一炮也爽啊。


  “沒有入洲許可!”一方的情報員輕輕放下耳機,對炮樓舉著望遠鏡觀察的小頭目肯定的說。


  “準備!”小頭目望遠鏡顫抖了一下,其實他也有開炮的欲望,而且拿著望遠鏡更容易體會那種令行禁止,生殺予奪的快感,尤其是當對方被寒冰炮凍結,又被烈焰炮炸成粉末,最後變成漫天火焰碎片滿空灑落的時候,這種快感更是會達到頂峰。


  “停!臥槽!”身著五行部眾服飾的小頭目不由大叫道,這讓哨位裏麵七八個職能人員不由驚詫莫名。停就停,臥槽誰呢?可人家是領導,偶爾張狂一下,這就是領導藝術,其他人就這麽勉強看著,姑且聽著,但目光充滿征詢之意。


  “馬上給我接統國,呃不,接宗主!”小頭目望遠鏡一丟,猛然走到情報員近前,近乎大吼。


  “老大,你有資格和宗主直接通話嗎?”情報員一臉的白眼兒,望著有些驚慌失措大吼大叫的頭,十分不屑。


  “我不管,你快點!”小頭目大吼出聲。


  “好吧!”情報人員望著突然喪心病狂的老大,也隻能按照戰時緊急狀態,連接著宗主陳元遲的線,隻是如果事後沒有正當理有的話,恐怕一個哨位的人都沒有好果子吃,起碼都是火池裏麵洗洗澡,冰山上麵練練功,不堪想象。


  “宗主嗎,我是第七七二零號哨位首領牧野長鳴,現在有緊急情況向您匯報!”接通之後,小頭目一把抓過通訊器,以一種瘋狂的語音嗚嚕著。


  “講!”電話那頭,陳元遲倒是鎮定,算是對這種越級上報的一種鼓勵和默許,當然前提是你一會兒講出的東西要讓他滿意才行。


  “我看到了暮光法牒!”小頭目吼了起來,也不管對麵是不是滄州至高之二的人物,非常的自我。


  “臥槽!你說什麽?”陳元遲通訊掉落,隨後撿起,身子自演武殿寶座上一躍而起。


  “我看到暮光法牒!”牧野長鳴繼續加大音量,而陳元遲那頭雖被震的難受,但如同未覺。


  “人在哪?”陳元遲壓抑的問,但難言聲音內的顫抖。失蹤的宮南起,失敗的首望山任務,都是壓在他,不,壓在五行宗全體幫眾心裏的巨石,如今似乎要死要活,吊朝上了······


  “在直升機上”,牧野長鳴隨後補充:“正向五嶽山而去!呃,匯報完畢!”


  “這個世界,真他媽的太瘋狂了!!!!!”通訊器滑落,陳元遲不由得呆若木雞,不光他,就連周圍的五行宗高層也都麵麵相覷!

  什麽時候,道隱歸藏的人宣讀法旨,也要乘坐,乘坐直升機??????確定不是直升雞?


  好半晌,陳元遲一聲令下,五嶽山一片沸騰,為了迎接道隱歸藏的使者,五嶽山不光熱鬧萬分,更有濃鬱的殺機暗藏其中。


  若有變故,難道任人宰割不成?

  陳元遲,楚君侯等人商議過後,還是做了多手準備,總之,心懷忐忑,惴惴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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