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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商士裘馬肥(一)

  曲流觴帶溫笑飄然而去,回了北擎。而北擎邑,天下五邑之一,地處北漠濟州與中洲交接,後據中洲之土,前臨迷失深淵。


  這裏,年年有蟲,吐沙蟲。名字雖然不起眼,但這種動輒如沙海湧動,口吐狂沙的蟲子,無疑是巨害,若不設法抗之,當它們填平迷失深淵之日,便是兩洲,盡成沙地之時,人之焉存?更何況還有數目繁多,令人無比頭疼的伴生蟲。


  曲流觴,是北擎的天,在她的率領下,中洲北屏障,屹立不倒。


  而天下五邑便是:極北,迷失深淵邊緣處的北擎邑;極東,歸莽森林邊緣處的東臨邑;極西昆極內海邊緣處的西海邑;極南中南天塹下方的南陽邑;以及霧城以南八百裏處商士聚居的長陵邑。


  而當世五大擎洲便是:曲流觴;管書同;樂笑星;溫豔陽;楊天祥。


  以擎洲之柱之姿,保中洲之無恙。
……

   …… ……

  安公子一路下山,一路碎碎念著唐玄的劍與賤。


  當眾人來到山下的時候,公路上停著兩輛車,一輛安氏集團商號的,一輛孔明的。而下山的方向則是孔明指定的。


  拗不過執著的孔明,又不想就此分別,單獨下山。


  無奈之下的安公子,隻好打電話讓司機,轉了幾十裏山路,與孔明那輛雖然不錯,但已分不出顏色的車匯合。


  唐無傷沒司機,車又停的遠,隻好在竹林內,與眾人分別。並與唐玄相約鎮江唐家堡。蔡姚自是跟著唐玄上路的。


  山路空曠,眾人默默。經曆了一場千裏營救的風波,以及竹林烤竹蟲的浪漫,眾人皆有不舍之意。


  安公子抱拳道:“兄弟,整個手機吧,想你了,找你都找不到”。


  唐玄抱拳道:“嗯”。丹田,紅色帶著迷蒙氣霧的唐花飛旋,似有所感。


  頓了頓,唐玄接著道:“若有麻煩,言語一聲,我便來”。人家爺倆,拚了命的跑來救自己,這個情得記著。


  安公子嗤了一聲道:“這次是個意外,中洲武館的先天,咱也請的起,最麻煩的楚無難,被你打的生死不知。。其他的楚家上下老小,包括老小子楚誠,捆到一塊兒,都白給。嘿嘿,你莫擔心”。


  破了大財,出了大血的安雨軒想開了,攢再多,都會給那個,整天想著普渡別人,超度家人的老和尚敗光,何況,錢財身外物,沒了就沒了。


  呃,時間會抹平一切心痛。


  唐玄對江湖的恩怨情仇,知之不深,甚至下山之前,除了在網上吸收的那些有限的知識,人情閱曆,簡直蒼白的一塌糊塗。


  想了半晌,似乎並無不妥,於是點點頭,似乎要說的話,說完了。便抱拳道:“兄弟,那就再見了”。


  圓覺大師進步上前道:“唐施主,你那五洲濟,裏麵有天下元士,商士,衛士的名字。稍作設置,若對方有危險,便會發光提醒。另外,行走五洲四海間,若有功績,若救人救土,五洲濟會記之。可自行研究領悟,說明書的就沒有。阿彌陀佛”。


  雙掌合十,誦了聲佛號道聲諸位施主珍重,老和尚拉開安氏商號的車門,一屁股坐了上去。


  安雨軒撇嘴道:“那玩意兒能聊天麽?能視頻麽?能泡妞麽?嗤。。。話說,大師,這車是我的,你坐上去算咋回事兒?您呐,跑路來,還跑著回去,還可以強身健體,下車了您呐。。”


  “阿彌陀佛,開車。”


  司機咧了咧嘴。。沒敢動彈。大師慈眉善目還好,安公子瞪起眼睛來可不是什麽好東西。


  安雨軒給了唐玄一個有力的擁抱,用力拍了拍他的後背,眼睛有些紅。


  兩人抱拳,互道道:“保重”。然後轉身,扭頭望著兩輛車,均汗毛一豎。。。。坐。。。。車。。啊?


  嘔吐的感覺,使得兩個暈車的人,尚未上車,便有了反應,直直湧上心頭,又上喉頭。。


  兩輛車,載著兩個眉頭緊蹙的青年,相悖而行,漸行漸遠。安公子回老巢六安,經營他的集團商號,研究他的劍道,過他的生活。


  而唐玄,卻很不理解的,望著不請自來,自行上車,麵帶灑脫笑意的莊廣陵。


  那把古色古香的七弦琴,被其小心放在後備箱。車行一路,他不言不語,隻是微笑。此時更是笑意瑩然,享受著別人當司機的樂趣。


  唐玄不由嘀咕道:“坐車,真有這麽美麽,還美到笑容滿麵”?

  蔡姚頭枕著唐玄的大腿,窩在後排。她的心裏,最怕的是帝玄通的大棒,由此引申,最怕的便是唐玄的安全受威脅。而莊廣陵沒有絲毫敵意,她甚至都不知道,車裏有這麽個人。


  心大的可愛。
……

   …… ……

  司機,當然是孔家孔明,孔明眼睛通紅著,羅裏吧嗦的說著,自己有多麽不容易,終於找到人了。而且,正在運送,呃,運輸?護送他回家。言語盡是辛酸的眼淚。


  電話那頭,孔希孔長出一口氣,緩緩道:“人找到了,沒事,目前在回鎮江的途中”。


  孔希言點頭道:“二孔,家這邊,你照看好。春秋筆已失,我無顏麵再麵對孔氏先聖”。


  孔希孔哽咽道:“老大,這不怪你。是二弟無能。唉!”


  孔希言接道:“嗬嗬,得來是緣法,失去是必然,早晚而已,算了,都看開些吧,我帶仙仙這孩子,去天山住段時間,有事,就捎個信來。唉,族人都安頓好了”?

  孔希孔點頭道:“都各自回家了,如今這孔家坳,算是空了”。也不知道二孔所說的空,指的是山,是林,是瀑,還是隻有一片新綠,斷壁殘垣皆消失不見的孔家坳。


  孔希孔歎息著對孔仙仙道:“仙仙,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爺爺,唉,以前的一切,都拋棄也好”。


  孔仙仙輕嗯了一聲,沒說別的,麵紗籠罩下,看不清楚表情是喜,是悲。


  孔希言背著個背包,孔仙仙亦背了個背包。隻是往昔,長發飄逸若風的頭上,多了頂帽子,帽子上麵裝了一塊麵紗。


  龍遊粉玉蝶已歿,那把唐玄送的木劍,便握在手中,片刻不離,她名之為:思玄。


  天涯君安好,仙仙心無怨。


  不覺相思苦,為今隻思玄。


  望著二人的背影,孔希孔不由叫道:“大孔,這事兒,便完了”?

  孔希言停住腳步,笑道:“數百個人頭擺在龍呈均的桌案邊,解連天沙暴的“弱水之苗”亦拿到眼前,若你是他,要如何選”?

  孔希孔有些不甘道:“可是那五。洲。憲。。”


  孔希言頭也沒回,舉高的右手擺了擺,大聲道:“聖族、寒族,生而免“士”,如今免的連自保之力都沒了,還有何說?亂世當用重典,是沒錯,但,他的選擇亦沒錯。錯在我們。何況,孔家亦無人傷亡。你當教導門人子弟,當秉承聖道傳承,救世並以之自救,莫頂著些虛妄,混日子。唉!莫再說了,我去矣”。


  孔希孔嘴唇動著,卻沒有說出一個字來。似乎大孔,說的對。似乎這輩子,自己這個二孔,一直都沒覺得大孔,錯過。


  而那數百人頭,自然是水流螢一去,立刻便成了有礙觀瞻,有損五行宗形象的數百水部眾項上割下的。這下,五行宗,算是徹底神清氣爽了。


  陳元遲本想在水部眾男女混雜的人手中,挑選些許後備力量。畢竟水流螢一去,有些需要,就成了尖銳矛盾,急需解決。他不得不屈尊主動出擊。


  但陳元遲選來選去,一聲長歎道:“流螢,你又是何苦,難道你不知道,我心隻有你麽”!

  水流螢挑選人手方便的精絕,愣是讓堂堂法神,沒有發現任何破綻,更沒有任何可乘之機。


  陳元遲在演武殿這個傷心地,唱起了歌,似乎覺得,唱歌也是一個不錯的排遣憂鬱、憤懣、不滿、思念的方式。。
……

   …… ……

  從早晨,行駛到深夜。


  加過二次油之後,孔明揉了揉有些紅腫且視線模糊不清的眼睛,晃了晃頭。此時他實在不宜開車,不光精神狀態極差,而且還超疲勞,超疲憊簡直超神一般的駕駛。


  這一路上,除了找,便是死盯著唐玄,生怕他轉身不見。竹林那一夜,也沒怎麽睡過。


  莊廣陵微笑道:“你莫看我,我不會開車。不如找地方休息,明日出發也可”。


  孔明想了想,堅定搖頭!夜長夢多啊,開房?瞅那黑小子和唐玄的膩乎勁兒,勢必不會與自己同房,萬一唐玄再不見了,可真是無法承受之後果。


  非常軸的孔明,狠狠灌了幾口水,又淋了些在頭上,略微清醒之後,咬牙踩著油門,汽車又搖搖晃晃的行駛在公路上。


  莊廣陵望著這個“正直”的不象話的二十左右的小青年,目露欣賞之意。


  那表情,就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在欣賞晚輩孩童一樣。其實,過了年的他,也不過三十七歲,算是青壯年。


  汽車向前行駛,不多時,便到了一座城,城門上,三個金光閃爍的字,在夜空中,宛如獨立一樣,放射出迷蒙的光。


  高聳而環抱的城牆,也被其上投射的燈光,浸染的金碧輝煌,看起來蔚為壯觀。似乎比天上月色星光還要燦爛數倍,美則數倍不止。


  汽車緩緩經過城門,穿行在空曠幽靜,但燈光遍布的大街上。


  這座城,似是黃金一般,到處爆射著金色的光,街道,街燈,環保樹,垃圾桶,高樓大廈,還有石雕木塑,皆是金色閃耀,晃人雙目。


  “剛才那三個字,是啥麽字?好像是長耳口?怪了,這裏離孔家不遠啊,我怎麽沒聽說過有這麽怪的一個城”孔明有些狐疑的,向莊廣陵問道。


  他能撐到現在,簡直是人類曆史上的奇跡,意識早就已經開始模糊了。車還算穩,隻有一個執念在支撐著他:車上的唐玄,絕不能出任何事。


  莊廣陵微笑道:“長陵邑”!

  孔明狐疑道:“長陵邑?長陵邑!長陵邑啊!!!臥槽”!刹車狠狠踩下。


  孔明瞬間一身冷汗,神智蘇醒過來,帶著哭腔道:“這下,麻煩了。這個地方,不能隨便進的啊,這可咋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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