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無情水流螢
火刑天,怒火熊熊,胸脯劇烈起伏著,渾身火星四濺,噴火的目光,瞪視著一擊得手,便飄身遠退的“攪屎棍兒”!
噴火的目光,不是形容詞,而是從他的雙眼中真的往外噴吐著小火苗兒。
看來是氣的不輕!
五行宗五大行首,他最敬服的便是年齡最大,修為最高,且人品頗佳的金放歌。
至於二哥木林澤,雖然他也喜歡,奈何相生相克,木林澤總是不大愛搭理他,說是影響修行。
五弟土行空,年齡最小,呆呆萌萌,但一身極土屬性的“天生厚土”,玩的出神入化,哥倆處的時間最長,感情也最好。
唯獨這個此時出現的“攪屎棍兒”,水行首-水流螢,依仗著跟宗主的“特殊關係”,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四處炫耀。
一想到此,再想想容顏俊雅,身軀偉岸的宗主陳元遲與水流螢在床上翻滾肉搏的場景,火刑天便有種汗毛倒豎,不寒而栗的感覺。
頗有一種:恨鐵不成鋼之感。暗歎,這個世界不上,不光有豬拱白菜,更還可以倒過來。
法神啊,法神,五行循環,修為通天,莫不是眼瞎了不成!
“bitch!”暗罵了一句公元紀年,通常用於形容母狗,yin婦的髒話,火刑天的心情才舒暢了一些。
然後,他用手點指水流螢道:“宗主令:這次行動,以我火部眾為首,你未經我許,擅自出手,莫非要喧賓奪主”?
水流螢輕笑著:“呦,什麽時候,你火部眾可以騎到姐姐的水部眾身上了?人家,隻可以宗主騎呢。咯咯”。
火刑天氣急,這個女人,不管什麽事,什麽話都能扯到床上去。
他不由罵道:“草,老子不跟你講騎不騎,我就問你,是否要抗令”?
水流螢一身白衣,身材倒是窈窕,細腰如蜂,胸脯豐滿到誇張,拿現在的標準來衡量,恐怕38F都不止,隻是麵容依然隱藏在那道白色緞帶之後。
緞帶捏在水流螢的纖纖玉指之間,手指白皙,修長,圓潤,雙手交疊,遮擋住麵容,姿勢做作,做窈窕淑女狀。
她嬌笑道:“抗不抗令,你火部眾說的不算,我水部眾也說的不算,得回去讓律部眾的老家夥們評一評,上報給宗主才行,你說呢”?
火刑天有些頭大,宗主和你在一起,都不用穿褲子的,他麽的,回去還會有公平結果可言麽!
深呼吸一下,按耐住心頭的火氣,火刑天道:“我會留在此地,完成任務,春秋筆,我一定會帶回宗內,這裏,不勞您水部眾費心,帶著你的水部眾,退出此地。。。。。。這是:命令”!
孔家已經夠慘了,幸好沒有人員傷亡,這次登門,強要人家族內重寶,本就是五行宗理虧,火刑天實在不想再造殺孽,
但“毒婦”水流螢在這裏,事情就難講了。
水流螢,緩緩放下遮擋麵容的緞帶,那張驚世駭俗,足以醫治小兒夜哭的麵容,一點點浮現在火刑天麵前。
水,本至柔,至美之物。
光看身形,水流螢算是靠譜的,但這張臉:黝黑麵孔凹凸,滿布麻坑,禿眉,豆眼,塌鼻,海口,伴隨著逐漸裂開的海口,小時候零食吃的太多,導致的參差黃牙,便猙獰露出.……
足以顛覆任何人,對水那種至善,至美,善利萬物而不爭、上善若水、處眾人之惡、清徹,洶湧,潺潺等等的形象,甚至三天內,看見水,聽見水,都會有種惡心感。
還好,火刑天習慣了。
當然,這與法神陳元遲那種“關了燈都一樣”的習慣不同。
他還沒有師傅那種莫測高深的境界。
毒水水流螢,一旦露出麵容,就是動了殺心,沒有宗外之人,看過她醜陋的麵貌還能活著。
火刑天心情沉重,重傷的他,根本就無力阻止“仗勢欺人”且宗內地位與之相當的水流螢,做事,做任何事。違抗宗主命令,他火刑天扛不起,但水流螢卻可以不在乎,真氣人。
火刑天同情歸同情,但並沒有為孔家拚命的那種高尚覺悟,不過還是朗聲道:“水流螢,你可以不聽我的,但別忘了臨行之前,宗主再三嚴令,更別忘了:暮-光-法-牒”!
暮光法牒,一字一頓!
水流螢渾身顫抖了一下,對這四個字反應很大,沉吟半晌,又緩緩的雙手拎著緞帶,將麵容遮擋了起來。火刑天鬆了口氣,轉身走了,與之一同離開的,還有遠處數百名衣著火紅,帶著麵具的紅衣人。
他本磊落人,自當磊落去。
既然折騰不起,打之不過,就不操那個心了。
……
……
“爺爺”!
“孔前輩”?
“大孔”!
“族長”!
孔希言倒地霎那兒,孔仙仙,溫笑,孔希孔以及一種孔家族人,便衝進內院。有幾個有些江湖經驗的族人,手握雙拳滿含憤怒與戒備的目光,站在人圈之外,注視著水流螢,以及遠去火刑天的背影。
其他人,都圍在已人事不省的孔老爺子身邊。
“不好,孔老爺子身上有毒,劇毒”!不知誰大喊一聲,
噗通,噗通,周圍圍著孔希言的孔家族人,紛紛倒地,就連那外圍戒備的族人也沒有幸免。
這種毒,似乎連空氣都能浸染。
眼淚嘩嘩的孔仙仙,隻是搖晃著爺爺的身體,叫喊著爺爺的名字,粉玉蝶在手,萬毒不侵。但似乎,這朵神奇之花,沒有解毒功能。
反應較快的溫笑,察覺不好,便指玄勁湧動,一張淡紫色的避毒符夾在指尖,尚未施展,修長的嬌軀便歪倒在孔仙仙的身上,昏了過去。
其毒之烈,讓人驚悸。
“咯咯,好淒慘哦,交出春秋筆,我便救了所有人,然後離開,可好”?目露驚異之色,摸不透孔仙仙深淺的水流螢,怪笑著道,身形又向後退了幾步,然後揮了揮手。
數百身形各異的白色身影,緩緩將場中唯一沒有昏迷,風姿絕世,悲痛欲絕的少女,圍在中間。
修為過得去;會抱大粗腿;出門不像火刑天那樣衝動,喜歡逞英雄;懂得群毆的水流螢,無疑是屬於深諳自保之道的那類人。
用她的話說:日子過得很“充實”,並且相當“滋潤”,身嬌肉貴,自然要小心一些。
孔仙仙,慢慢放平宛如死人般,隻有胸前略微起伏,孔希言的身體,又望了望昏迷不醒的溫笑,以及倒了一地的族人,她,心痛欲絕。
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充滿著無限的恨意;第一次,想要殺人。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殺意,水流螢又退後幾步,窈窕豐滿的身子,隱藏在無數白衣人之後。
“想好了哦,一旦動手,此地便是你之一族的葬地,嘖嘖,何必呢,一個死物而已,給姐姐,不就沒事了麽”?
“嗬嗬,春秋筆在此,先救我族人”!一根青色筆杆,墨白相間筆尖,散發著蒙蒙古意,長約尺半的毛筆,出現在笑聲充滿恨意的孔仙仙素白玉手之上。
死物重要,還是活物重要,她與孔希言的標準截然不同。
若在場的是大孔孔希言,小孔孔希孔,恐怕會吹胡子瞪眼,來呀,戰鬥唄,我就不給你!
渾然不理會,萬一他們完蛋了,東西還是人家的,這個簡單直白的道理。
老人有老人的固執與堅持,年輕人有年輕人的想法,無需互相指責什麽。
望著那杆純真不摻假,上有青金“春秋”二字的筆,水流螢,心頭火熱,想了想,她眼珠轉動,嬌聲道:“小妹妹,先把春秋筆給姐姐,姐姐必不食言”。
孔仙仙挽了發絲,笑了,笑了半晌道:“先救人”!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這種笑,這種美,這種容顏與風姿,讓水流螢,一股衝天恨意油然而生:她一定要毀了這個女人,她,太讓人嫉妒了。
雖然不知道,更加不想知道具體自己有多醜,但從五大行首日常相處中,還是可以感覺一二,不說,不代表沒有自知之明。
世間美女何其多?弄死一個,是一個!
說不定哪天,成了五洲第一美,和小遲遲做那事兒的時候,他都不會關燈了呢。
這個目標,何其的不著調!關了燈,難道不是為了你好?
孔宅,已在惶惶烈火中化為劫土。
沒了孔希言的聖人氣,溫婉和煦,宛如春回大地般的安撫,此地濃煙滾滾,劫灰陣陣,更加上孔家族人倒了一地,便成一片人間地獄景象。
嗶嗶啵啵的火焰殘餘,堅持不懈的,似乎要焚盡此地的所有,而水流螢與孔仙仙之間的沉默,繼續著。
孔仙仙心裏是忐忑的,她修為不高,又被數百水部眾包圍著,同時,還有一個莫測高深的水流螢,但她沒有辦法,隻能拚,隻能賭那冥冥中的一絲生機。
拿出春秋筆,亦是無奈之舉,不這麽做,還能怎麽辦?
水流螢輕輕哼了一聲,緞帶依舊遮蔽著麵孔。
伴隨著她的哼聲,周圍數百水部眾開始動了,緞帶飛舞,十多名水部眾,向前撲去,後麵階梯緊隨。
水之綿綿,一旦發動攻擊,便敵不亡,攻勢不止!
目標:卓然而立,白衣乘風,飄飄若仙的孔仙仙。
孔仙仙的心裏一沉:事情,向最糟糕的方向發展著。
“爺爺,眾家人,我來陪你們了!可憐溫笑,是我拖累了你,下輩子再補償你吧。”
“唐玄,好想你”!
“天山登絕巔,
龍飛萬裏涎。
玉蝶遊白雪,
梅花開仙仙。
一入相思門,
天涯寄情深,
惟覺今生少,
仙仙隻為玄”。
相思不曾覺,相思已入骨。
往事一幕幕,不舍情千千。
生而為人,在最風華絕世的時候,遇到了你。
心中有了你,心中都是你。
我,是你的,
我,在等你,
我,隻為你!
痛徹心扉,相思刻骨,恨意滔天的孔仙仙,抹去淚痕,目露決然,青絲卷動,昂首挺胸。
既然死,便要死的痛快!
一把朱紅木劍,出現在孔仙仙手中。
手中的龍遊粉玉蝶散發著默默的微香,被小心別在其纖細的腰間,無聞的滌蕩著此地的毒霧。
願君能覺,相隔天涯,為君一舞!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