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被流放的羅林
陰暗的地牢里，羅林被兩條碩大的鎖鏈綁在牆壁上。
地牢的下半截都是冰水，讓人頭皮發麻的改良后的螞蝗漂浮在冰水中，時不時在羅林健碩的身體上加個餐。
兩條鎖鏈的綁法雖然簡單，但很有技巧。
它們較短的長度讓羅林始終無法蹲下，但又無法站直，只能以一種十分彆扭的方式蜷縮在地牢中。
黑暗的地牢里沒有光線，只有從天花板上偶爾低落的水滴，在地牢的水中發出清脆的聲音。
在一片黑暗中，羅林靜靜的閉著眼睛。
羅蘭法王的死給他帶來了極大的衝擊，不過他已經將這份感情隱藏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因為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那就是聖水。
他以前只知道聖水的存在，但並沒有真正使用過這個東西，因此完全沒有想到它的製取方式如此麻煩。
前一任羅蘭法王在經過不眠不休的祈禱之後，以死亡的方式將身體轉化為聖水，並將聖水融入到下一任羅蘭法王的體內。
無數代羅蘭法王經驗將會隨著聖水一同流入下一任羅蘭法王的體內，並且可以在必要時刻化為實體，繞過眾神的管控，直接施展強大的神術。
從上一任羅蘭法王處得到的聖水只有二十滴，這些神聖的水正在他的血液中流淌，以呢喃的方式將一個又一個秘聞告訴給他。
正當羅林不斷消化這些知識的時候，他的眼前忽然浮現出一道亮光。
久違的光線讓他忍不住閉上眼睛，好半天才慢慢的睜開，去觀察出現在地牢入口的人。
提著幽光提燈的虔誠之星在幾名侍衛的陪伴下緩慢的走下樓梯，踩著水走到羅林的面前，恭敬的彎腰行禮。
「向你致意，羅蘭法王。」
「干蛋？」
「向你宣布主教們的決議。你謀殺前羅蘭法王的事情證據確鑿，他們決定對你進行充軍。之後，你將被派往南方，並參與到與魔王的戰鬥。」
「給我多少人？」
「沒有人，你將會以一名士兵的身份被派遣到那裡。而且你將會被帶上封印石，你的候補勇者的資格將被剝奪，你的一切力量都會被強行封印。」
「你們把送死說的還挺委婉的啊。」
「請稱呼其為仁慈。好了，吩咐我已經帶到了，你有什麼想問的么？」
「虔誠之星，你到底是誰？」
虔誠之星聳了聳肩，然後看著一旁的侍衛。
對方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出地牢，並將沉重的鐵門關好，不讓任何人進來。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虔誠之星還施展了多個神術，確保這裡的聲音沒有第三個人可以聽到。
「聖水裡應該有我的信息，你現在應該還沒有讀取到那個地方。」
「連聖水都知道，你的身份應該不一般。所以，你到底是誰？」
「你可以叫我守墓人，這才是我的真實身份。我是神上神的一枚棋子，是第三代羅蘭法王經過一系列複雜的儀式后從神上神那裡換來的一份保證。雖然是棋子，不過我並不是戰鬥類型的棋子，跟調停者和制衡者無法相比。我唯一的作用，是維持羅蘭教會的存在。」
在懷中摸索了一下，虔誠之星將一塊銀懷錶從懷中取了出來。
這個懷錶看起來有些奇怪，它只有一個指針，並且這個指針劃過的地方，只有四個區域。
「這個指針用來展示羅蘭教會當前的危險性。綠色區域表示沒有風險，這個時候我可以找個地方放放羊唱唱歌，算是比較輕鬆的時刻。」
「黃色表示中度風險，一般是教會即將面臨一些嚴重的危機。這個時候我會找到羅蘭法王表明自己的身份，並開始尋找並解決其中的風險。」
「紅色表示高危狀態，教會已經面臨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這個時候，我會用盡一切辦法來拯救教會，必要時刻，我甚至會親自擔任羅蘭法王，並率領羅蘭教會走出危機。」
聽完虔誠之星的描述，羅林藉助提燈的光芒看著這塊懷錶，隨後問道：「那黑色是什麼意思？」
「羅蘭教會的滅亡已經被註定了。這個時候，我會選擇將一些有價值的種子丟出去，並祈禱他們這些蘋果種子可以自行成長起來，再重建羅蘭教會。這樣的事情在歷史上還挺多，反正我親自干過五次。」
羅林看著對方，感覺羅蘭教會這池子水還挺深。
覺察到羅林的一絲畏懼，虔誠之星笑著說道：「沒必要太緊張，我無所謂善，也無所謂惡。如果殺人可以延續羅蘭教會，那麼我無所謂殺掉一半的人。如果救人可以延續羅蘭教會，那麼我也無所謂成為聖人拯救世界。我存在的唯一目的，就是延續羅蘭教會，因此，我才被稱為虔誠之星。」
「那麼，我就是種子了？」羅林問道。
「沒錯，你就是種子。我很看好你這顆種子。羅蘭教會的毀滅已經是定局，只要你能重建羅蘭教會，哪怕事後你殺了我也無所謂。好了，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消化聖水裡的知識，這點面子主教們還是會給我的。那麼，再見，羅蘭法王，希望你玩的愉快。」
羅林在三天後被送到了南部，負責押送他的教會騎士將他丟進一個前線軍營就直接離開，根本沒打算將羅林活著接回去。
這個軍營里混雜了殺人犯，盜竊者，叛國者以及墮落者，這些無法無天的人物被扔到前線，並準備迎接魔王的死人軍團。
剛剛走進臨時搭建起來的帳篷，一個高出他一頭的士官就給了他一個下馬威。
在剛剛走進帳篷的瞬間，一記拳頭便砸在他的下巴上，換來了一聲骨折的脆響。
其他士兵剛剛鬨笑起來，準備上去打個黑拳時，隨後才發現倒在地上的居然是那個士官。
「小夥子，骨質疏鬆是病，得多喝奶酒！」
將慘叫著的士官踹飛出去，羅林坐在他的椅子上，將早就被自己玩壞的封印石丟了出去。
盯著這些噤若寒蟬，彷彿一群雞仔的流放者，羅林忽然用力拍了拍手。
「一群好苗子，不拉來做神父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