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下潛
「邪惡的艾倫：
我不想說廢話，直接說正事。本次戰爭，我麾下的史萊姆擊殺了十九個地獄領主，雖然中間有三個是友軍，不過這應該不算啥。按照一個地獄領主十萬戰功計算，以我們之間的交情，我可以算一百六十萬戰功。
地城攻破了十七座，一座十萬戰功，這是一百七十萬。
其他雜魚也幹掉了不少，我給你打個包，算一百萬吧。
最後，我的部下還建造了十台投石機。這玩意算我送你的，此處應該有掌聲和微笑。
最終計算下來，本次戰鬥總共四百三十萬戰功，摺合魔石四百三十萬，您看您是刷卡還是付現？
你邪惡的陸大人。」
憑心而論，陸凡這筆錢要的不算太多。
畢竟即便是在地獄，戰爭也是一個無比燒錢的活。
按照艾倫原本的計算，這次戰爭至少要燒個半年，花費上千萬魔石才能迎來最終的終結。
現在陸凡只要了四百三十萬，已經算是一個良心價了。
不過在艾倫心中，還有另一個計算方法。
你陸大人只不過花了七天，派了上百個史萊姆過來，就敢要四百萬魔石？
是，我承認你貢獻很大，也承認你的史萊姆實力強橫，沒你這場戰會很難打。
但你不覺得你要的也太多了么？
思考了一番，艾倫的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
將陸凡的請款單扔到一邊，他給陸凡寫了回信。
「你要的太多了，沒你這場戰也能打，或許會更輕鬆。再加上你手下殘殺其他領主，劫掠友軍的行徑，我還應該向你索賠。不過我一向寬宏，所以這筆賠償可以免掉。而且為了嘉獎你積極響應我的號召，我決定個人支付你三千個魔石，下次請繼續努力。」
將這封信交給信使，他得意的點燃一根骨灰雪茄，覺得自己做還算不錯。
打一記鞭子再給一點糖果，我果然是天生的領導者。
一天之後，收到回信的陸凡平靜的將信看完，然後扭頭面向一旁啃著西瓜的愛麗：「智商欠費是你們家族的遺傳病么？」
愛麗向一旁吐了一排西瓜籽：「你是說我的哥哥艾倫吧？他也不笨，就是比較容易得意忘形，做事有點不顧後果，而且缺乏大局觀。以前老爹在時還能管住他，老爹被他砍死後就沒人能管他了。」
提到老爹被自己的哥哥砍死時，愛麗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平靜的就彷彿在說「今天天氣不錯，那朵雲有點像大便啊」。
惡魔的三觀果然都有點不正常。
陸凡又看了一遍信，翻來覆去只看到兩個字：「作死」。
不過陸凡還是將這封信放到一邊，畢竟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
因為他又可以升級了。
魔王職業每次升級，所需要的經驗值都是以十倍的方式遞增。
一級升二級需要一萬，二級升三級就變成了十萬，到四級就是一百萬。
不過還好玩家很勤奮，這次國戰又吞了不少經驗，終於讓他積累了足夠升級的經驗。
上次升級讓共鳴提升了一級，同時獲得了一個【魔王的威壓】，不知道這次升級又會有怎樣的驚喜。
打開自己的屬性面板，陸凡在自己的等級後面的加號上輕輕點了一下。
隨著他的身體輕輕一震，升級完成。
不像之前那樣充滿了天地異動，陸凡這次升級可謂十分普通，甚至連一旁的愛麗都沒有注意到陸凡已經三級了。
「奇怪，這次的動靜好小啊。」
疑惑的打開自己的屬性面板，陸凡發現自己確實升到了三級。
【共鳴】提升到了3級，從玩家身上吸收的屬性提升到了20%，這讓他的四維終於突破了一千，達到了君主級。
牛犇壞了！不行，得叉個腰！
【魔王的威壓】也提升到了2級，作用範圍直接上升了一倍，而且原本一半屬性必中的效果也提升到了60%以下必中。
除此之外，他發現自己又多了新的魔王系技能：【強化賦予】。
不過這個技能是灰色，表示它暫時不能使用。
皺著眉頭，他點開這個技能的描述，發現它的前面有一個前置條件：魔法類技能，必須具備下潛至法則層的能力。
「誒~」
長嘆一口氣，他終於知道為什麼動靜小了。
滿臉蛋痛的陸凡關閉了屬性界面，他面向一旁的愛麗。
「愛麗。」
「嗯？」
愛麗疑惑的歪了歪頭，隨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連忙將嘴角的西瓜汁擦掉，然後閉上眼睛，頭微微向上揚起，鮮紅的嘴唇稍稍翹了起來。
「教我下潛至法則層。」
「哦……」愛麗無奈的低下了頭。
就知道不會有這種好事！
失落歸失落，愛麗還是立刻進入教學狀態，開始引導陸凡進行下潛。
將陸凡拉到一個寬敞的房間里，她在房間的四個角點燃了熏香，讓奇特的香味瀰漫在房間之中。
隨後，她換上一身寬鬆的白色衣服，並吩咐陸凡隨便坐，只要自己舒服就行。
「躺著可以么？」
「無所謂。頭一次下潛很難，必須保持身體放鬆，意識空靈。不過習慣之後，下潛就很快了。而且下潛每個人都可以辦到，不過想要干涉法則，只有魔法師才能辦到。」
「而且需要提醒你，頭一次下潛之後要儘快上浮，不然會遭受法則的反擊。對這個世界的法則而言，魔法師都是一群卑劣的蟲子，他們對魔法師的態度很不友好。」
「還有就是，頭一次下潛會導致頭痛，七天才能緩解。我會為你準備一點藥酒，對緩解頭痛很有幫助。」
「法則層也是有層數的，目前已知的最深的層數是九層。越強大的魔法，需要魔法師們下潛的層數越深，不過這也意味著更強的法則反噬。」
「另外……」
在向陸凡敘述了一堆注意事項后，她跪坐到陸凡的頭邊，將陸凡的頭小心翼翼的放到自己的腿上。
「必須用這個姿勢么？」
「必須的。」愛麗紅著臉說道，「有其他魔法師的輔助，會更容易下潛。」
「每個人向你學習都會這樣么？」
「你是特別的。」
「有點不舒服，好硬。」
「……忍著！」
陸凡閉著眼睛，感覺眼前一片黑暗。
隨後，愛麗空靈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了起來：「玫瑰花，蜂蜜酒，雨後第一縷微風，泥土。」
「這個是……」
「放鬆的咒文，不要說話，聽就行了。」
黑暗之中，一雙微涼但是柔軟的小手穿過了他的頭髮，輕輕的撫摸著他的耳朵。
「這個又是……」
愛麗沒有說話，但十指忽然滾燙起來，燃燒著讓陸凡都搞不懂的東西。
「母親的擁抱，父親的關懷，第一次學會走路，第一次奔跑，第一次飛翔。」
「大海，藍天，四層世界，銀河中那顆最不起眼的星星。」
「過去，現在，未來，以及……下潛！」
一瞬間，昏昏欲睡的陸凡感覺背後一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下墜，下墜，直到墜落到黑暗世界的盡頭。
下意識的睜開眼，他發現眼前的世界已經褪去了色彩，化為黑白。
之後，黑白世界也在不斷的變的更加簡陋。
大塊大塊的方塊在脫落，露出事物內部更深層的，彷彿一根根線的事物。
正是這些線支撐起這個世界，讓世界按照既定的軌道運行。
雖然是頭一次看到它們，但陸凡還是立刻理解了它們的存在。
那是法則。
他下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