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6 用整個天下為你陪葬
殊禮說了這番話之後,上官雲寧眼中泛著些淚光,終於不再掙紮,可是臉上卻沒有絲毫求生的表情。慕容複被她的表情觸動,心裏好像裂開了一道口子,他感覺自己和她離的越來越遠了。
把完脈之後,楚青和林玉歡也聞風趕來,見上官雲寧躺在床上時,都大驚失色。林玉歡忙跑到床邊,看見床上的人兒痛苦的表情隻覺得揪心,聲音帶著點哭腔道:“雲寧姐姐這是怎麽了?”
殊禮起身,歎了口氣,道:“許是觸犯了舊疾,依照這會兒的情況來看,隻怕撐不了多久了,我那兒還有些許的雪蓮根,希望能夠讓她好受些,”又問:“可有筆墨?”
慕容複忙喚來葉青去找店家拿筆墨,葉青用最快的速度拿來筆墨交給殊禮,殊禮坐在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十八味藥,其中便有一味是雪蓮根,交給葉青,然後道:“你去按照這個方子抓藥,抓來之後八碗水煎做一碗給雲寧喝下。”
葉青不敢有任何拖延,拿起藥房就跑了出去。然後殊禮又走到床前,從懷裏掏出一個瓶子,倒出一顆藥丸送進雲寧的嘴裏,讓她吃下。
“這是什麽藥?”慕容複問道。
殊禮道:“這是能讓她不那麽難受的藥!”
林玉歡暗自抹了抹眼淚,坐到床邊,握著上官雲寧的手,“雲寧姐姐一定很難受,你想點開心的事情就不會那麽痛了,我小時練武受傷就是這樣做的!”
楚青的眉頭也皺道了一起,“怎麽會突然這樣,殊禮不是說不會那麽快就舊疾複發嗎?”
慕容複看著床上的人兒,眼中有一抹自責,“怪我!”都是他,若不是他她怎麽會落下這麽一個磨人的病,本來已經沒什麽大礙的,卻還是因為他變得更加眼中,如今好不容易被殊禮用雪蓮拖住了,又因為他突然犯了。
殊禮見狀,安慰道:“你也別太過自責,如今當務之急就是快些找到黑珠。”雖然此次不似上次那麽嚴重,可上官雲寧此時的身子也受不住這樣的折磨了。
“我知道!”慕容複表情嚴肅。
林玉歡不知為什麽看著上官雲寧這樣眼淚就掉下來了,她走到慕容複身前,“複哥哥,你一定要快點幫雲寧姐姐找到藥,讓她快點好起來!”
慕容複微微點了點頭,才相處一個多月的林玉歡都那麽喜歡她,她真的是這個世間上最好的女子,他又怎麽能讓她有所損傷呢?
他已經傷害過她太多次,從認識開始,他就從未帶給她好運,她一直因為他不停的受傷,就算他做的再多,也是無法彌補的!
楚青看著不停流淚的林玉歡,表情也有些凝重的道:“別哭了,你去好好照顧慕容嫂子吧。”
這一個多月兩人從未說話,可是此時卻不是計較那些事情的時候,林玉歡隻擦了擦眼淚,點頭,然後走到上官雲寧的床邊,看見她咬著自己的嘴唇,心疼道:“雲寧姐姐,你別咬自己,你要是疼,就咬我的手吧!”
說著,林玉歡將她的嘴掰開,就要將自己的手腕放到她嘴裏。楚青神色緊張的走過來,一把拉住林玉歡的手,“你瘋了嗎?”
殊禮和慕容複也走了過來,果然見上官雲寧嘴角已經流出血來,殊禮看了看,表情嚴峻,又拿出一顆藥丸喂進了上官雲寧的嘴裏。
許是因為身子已經太過虛弱的原因,又因為這幾天一直心情鬱結,所以並沒有好轉太多,她嚶嚀著,眼淚順著眼角落到枕間,“殊禮,若是無法,就讓我這樣去了吧。”
“你說什麽胡話,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是讓所有人都跟著你痛了!”殊禮表情嚴厲的嗬斥著她。
慕容複早就心如刀割,隻恨不得自己替她受過,“雲寧,你千萬不要放棄,隻要你好了,你要怎麽樣我都答應你,你打我也好罵我也好,就是不要……”就是不要就這樣死去。
如果她就這樣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那讓他一個人獨活於世,又有什麽意思呢?
上官雲寧承受著心口傳來的痛,艱難道:“我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原是我貪心,我……想要的太多了,這個世界上……根本……根本就沒有我想要的。”在百裏煜死去後,就再也沒有她想要的了。
“怎麽會沒有,雲寧姐姐,這個世界上還有那麽多值得你留戀的事情,怎麽會沒有你想要的呢!”林玉歡已經收不住眼淚,許是因為從一開始上官雲寧就對她關愛有加,所以自己將她看做自己的親姐姐,“我沒有兄弟姐妹,我已經將雲寧姐姐當做我的親姐姐了,雲寧姐姐難道不要妹妹嗎?”
心口的痛越來越重,上官雲寧幾乎快要暈厥過去,手死死的抓著床單,“我……我實在不想這樣活著……真的……不想。”
林玉歡捂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哭出聲音,別過頭去再不忍心看眼前的這畫麵。楚青無聲的歎了口氣,伸出手讓林玉歡靠在自己的身上。
慕容複看著她痛不欲生的樣子,手緊握成拳頭,“都是我的錯,若是死,也該我死,你若有什麽三長兩短,我便用整個天下為你陪葬。”
殊禮拍了拍他的肩膀,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眼前這對人兒大概是在互相折磨,也都在折磨自己罷。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因為慕容複。
身為上官雲寧父親的好友,殊禮自然對她多了一份感情,看到她這個樣子,對慕容複也有幾分責怪,可是看到慕容複這樣自責的樣子,他卻再也不忍心責怪。
從前雲寧年幼時,上官鍾池就同他說過,雲寧性格執拗,也比較容易鑽牛角尖,一旦認定了的事情,就在呢麽也不會輕易的放開,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樣子。
那時她和百裏煜回淮南的時候還笑的那麽明媚,他再次看到她時卻已經臥病在床再不如當初那個她了。即便他有一身的醫術,也沒辦法將她治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