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似水流年 如花美眷
事情總是出乎意料的發生著,百裏瑩成婚後第二天,百裏定就帶著百裏越到上官府來登門道歉。
這樣的道歉,說實話在這兩年了實在不算少,隻是其中沒有百裏越,而這一次,被勒令清修兩年的百裏越跟著百裏定一道來了。
“上官賢弟。”百裏定在這兩年的時間裏,顯得老了許多。對著上官鍾池,臉上是歉疚的笑容。
上官鍾池也不算冷臉,隻是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看著跟前成堆的禮品盒一派淡然的百裏越,道:“這又是怎麽一回事?”
百裏定語氣平和道:“之前是我們對不住雲寧,越兒在山上清修兩年,也誠心悔改。兩個孩子成親是一生的大事,俗話說的好,寧拆十座廟,不悔一樁婚。賢弟和雲寧若是有氣,有怨,兩年的事情,也該消了。”
隨後又拉著百裏越,道:“越兒,如今得你自己跟你嶽父和雲寧懺悔。”
百裏越沒有變,隻是沒有了當初那種凜然,多了一份溫和,想來清修也是有點效果的。上官鍾池哼了一聲,將臉扭到一邊。百裏越恍若未見,上前一步,作揖,道:“以前識小婿不懂事,請嶽父大人和雲寧原諒。”
看了百裏越良久,上官鍾池才慢悠悠的說道:“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夫妻二人的事,既然你們做到如此,好,我便給你個機會。”
百裏定喜上眉梢,拉著百裏越直道:“還不趕緊謝過你嶽父。”
沒等百裏越說謝謝,上官鍾池就先伸手阻攔,道:“別急著謝我!這件事情,還得我女兒說了算。”說著便轉過頭,對著上官雲寧和顏悅色道:“雲寧,這件事情,你想怎麽做?”
似乎沒想到上官鍾池會把問題拋給自己,上官雲寧皺起了眉頭。她本來就不喜歡百裏越,而且昨天他們父女二人說的那些話,一直困著她的心。如今若是選擇跟他們回去……
見她皺眉,百裏定幾人都心涼了幾分。一直站在旁邊沒說話的公孫茹令,也含著眼淚道:“雲寧,就看在爹娘待你還算好的份上,原諒越兒吧。”
上官雲寧心裏有些排斥,從前她就是太過委屈求全為別人著想,所以才會鬧成今天這個局麵。她知道,這次如果去了,以後又會過著以前那種生活。
看著猶豫不決的上官雲寧,百裏越道:“爹,娘。是我們對不起她,她若不原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公孫茹令低聲哭著:“就算是對不起,我們受的懲罰也夠多了。煜兒到現在還不知所蹤,瑩瑩出嫁了,我們身邊也隻有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兒子了……”
氣氛一下變得傷感起來,上官雲寧也忍不住紅了眼眶。她也不是無情無義之人,公孫茹令和百裏定待她確實是好,百裏家可以說對她唯一不好的,也就隻有百裏越。
可偏偏,百裏越又是她的丈夫。
這些事情若換到平常女子身上,所受的委屈也不算什麽,也就是不得丈夫喜愛。可是上官鍾池十分疼愛這唯一的女兒,所以便是丁點兒委屈,也見不得她受。
百裏定有些煩悶,沉著臉喝道:“別哭了,不嫌丟人。”公孫茹令抽泣著,也不敢再發出聲音。
上官雲寧歎了口氣,道:“待雲寧好的,雲寧自然知道。百裏府上上下下,都是好人,隻是雲寧命不好,沒有那個福氣做百裏府的媳婦。”
說著,眼中又流露出一些傷感,“兩年前的事情,爹娘也都知道。阿擅待我,比我那個丈夫,好了不止百倍。他如今不知所蹤,也是因為我,我又怎麽還有臉再回去。”
上官鍾池見女兒心中難過,不免心疼,於是道:“你們也聽見了,這不是我不同意,是雲寧自己不願意。早讓她遠嫁至此,我就萬分後悔,如今,也再不願去逼她做她不願意的事情。”
百裏一家三口也隻得訕訕回去,臨走前,百裏越意味深長的看了上官雲寧一眼,又不留痕跡的收回了視線,誰都不曾察覺。
待三人離開後,上官鍾池便吩咐人送上官雲寧回房。頌青在房裏陪著她,見她眉間愁雲,便問:“小姐可是因為見著大公子,心裏不高興?”
上官雲寧一愣,搖頭,神情哀傷,道:“頌青,那日瑩瑩大婚,我看見他了。”
“誰?”頌青問道。
“百裏煜……”上官雲寧聲音輕柔,每次說到他名字就是十分柔和的表情,可是柔和之中,總有些抹不去的傷感,“那分明就是他,可一眨眼,卻又不見了,哪兒都尋不著。”
頌青見她這樣,歎道:“許是小姐看錯了呢?”
這兩年,上官雲寧總是時不時的唉聲歎氣,所有人都知道是為何,卻沒辦法解開她心中的憂愁。隨後又聽她道:“頌青,你說他到底為什麽要走呢?還一點音訊都不留。”
想了想,頌青道:“也許是不想讓人掛心,小姐,二公子會回來的。”
會回來的,會回來的。這句話她聽了兩年也信了兩年,這兩年裏,期望被一點的磨滅了,每一次有了一點兒的線索,最後都是以失望告終。
甚至那時看到百裏煜,她自己都懷疑是看錯了。或許真的就是看錯了,縱使她朝思暮想,那個人始終沒有回來。
見她神情傷感,頌青忙轉移話題,“小姐還沒跟我說瑩瑩小姐怎麽樣了呢,有沒有變化?”
上官雲寧漫不經心的說道:“就那麽匆匆一瞥,也沒來得及細看,不過那丫頭倒是出落的越發水靈了。”說起百裏瑩,上官雲寧又想起昨日她成親時,似有千言萬語要說的神情。
頌青看上官雲寧眉頭深鎖,以為她還在想百裏煜的事情,便想辦法轉移她的注意力,“小姐可記得剛見著瑩瑩小姐的時候,那言行舉止分明還是個小丫頭,哪裏像跟小姐一般大。”
說起這,上官雲寧的眉頭稍稍舒展,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些,“是啊,時間可過的真快,一轉眼她就嫁人了。”